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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膺帝籙父子相繼 禮名賢昆季同心(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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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宿入朝,天氣盛熱,紅日東升,淵用腰扇為障。功曹劉祥,從旁揶揄道:「作這般舉止,怪不得沒臉見人!但用扇遮面目,有何益處?」 淵聽入耳中,禁不住開口道:「寒士不遜。」 祥冷笑道:「不能殺袁、劉,怎得免寒士!」 淵慚不能答,自是愧憤成疾,竟致謝世。淵丰采過人,獨眼多白睛,世擬為白虹貫日,指作宋氏亡征。【亦太附會。】歿時年四十八歲。長子賁為齊世子中庶子,領翊軍校尉,既丁父憂,當然免職。及服闋進謁,詔授侍中,領步軍校尉,賁固辭不拜。淵曾封南康公,賁當襲爵,他複讓與弟蓁,自稱有疾。大約是恥父失節,所以守志不仕,營墓終身,這也可謂善幹父盅了。【幸有此兒。】 越年改元永明,授太尉豫章王嶷領太子太傅,護軍將軍長沙王晃為南徐州刺史,鎮北將軍竟陵王子良為南兗州刺史。召還豫州刺史垣崇祖,令為五兵尚書。【中兵、外兵、騎兵、別兵、都兵為五兵。】改司空諮議荀伯玉為散騎常侍。 從前齊主賾為太子時,年已強仕,與乃父同創大業,朝政多由專斷,幸臣張景真,驕侈僭擬,內外莫敢言,獨司空諮議荀伯玉,密白宮廷,齊祖道成,即命檢校東宮,收殺景真,且宣敕詰責太子。 賾驚惶稱疾,月余尚難回父意,幾乎儲位被易,幸虧豫章王嶷無意奪嫡,孝悌兼全,王敬則又替賾救解,始免易儲。但伯玉益得上寵,賾更引為怨恨,與伯玉勢不相容。垣崇祖亦未嘗附賾,當破魏入朝時,嘗與太祖密談終夕,賾亦未免懷疑;因此即位改元,便召崇祖入都,佯為撫慰。過了數月,密囑甯朔將軍孫景育,誣告崇祖構煽邊荒,意圖不軌,伯玉與為勾結,約期作亂等事,遂將崇祖、伯玉,收系獄中,論死處斬。 車騎將軍張敬兒因佐命有功,很得寵遇,家中廣蓄妓妾,奢侈逾恒。初娶毛氏,生子道文,後見尚氏女有美色,竟將毛氏休棄,納尚氏為繼妻。 尚氏嘗語敬兒道:「從前妾夢一手熱,君得為南陽太守,嗣夢一脾熱,君得為雍州刺史,近複夢半身熱,君得為開府儀同三司,今且夢全體俱熱,想又有絕大的喜事了。」 【要殺頭了。】 敬兒大悅,私語左右,當有人報入宮中。齊主賾不能無疑,敬兒又遣人貿易蠻中,朝廷又疑他勾通蠻族。適華林園設齋超薦,朝臣皆奉敕入園,敬兒亦往。才經入座,即有衛士突出,拿下敬兒。敬兒自脫冠貂,憤然投地道:「都是此物誤我!」 【貪圖富貴者其聽之!】 下獄數日,便即誅死,子道文、道暢、道固、道休並伏誅,惟少子道慶赦免。聊為汝陰吐氣。弟恭兒官至員外郎,留居襄陽,聞敬兒被誅,率數十騎走蠻中。 小子嘗閱宋書,得悉敬兒兄弟略跡。敬兒初名狗兒,恭兒名豬兒,宋明帝因他名稱鄙俚,改名敬兒、恭兒。敬兒叛宋佐齊,做了一個開國功臣,總道是與齊同休,哪知閱時未幾,父子同死刀下,這可見助惡附逆的賊臣,僥倖成功,也不能富貴到底,人生亦何苦不為忠義呢! 敬兒本南陽人,曾在襄陽城西,築造大宅,儲積財貨。恭兒雖官員外郎,卻不願出仕,並與敬兒異居,自處上保村中,起居飲食,不異凡民,自慮為兄受累,乃竄跡蠻穴。後來上表自首,曆陳本末,齊主賾亦知他與兄異趣,下詔原宥,仍得還家。【一死一生,公理自見,本書不嫌瑣敘,實欲喚醒夢夢。】 侍中王僧虔,為宋太保王弘從子,世為宰輔。齊祖蕭道成,素與僧虔友善,所以開國前後,特加重任。齊祖善書,僧虔亦善書,兩人嘗各書一紙,比賽高下,書畢,齊祖笑示僧虔道:「誰為第一?」 虔答道:「臣書第一,陛下書亦第一。」 齊祖複笑道:「卿可謂善自為謀了。」 建元三年,出任湘州刺史,都督湘州諸軍事,永明改元,召還都中,授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僧虔累表固辭。 尚書令王儉,系僧虔從子,僧虔與語道:「汝位登三事,將邀八命褒榮,我若複得開府,是一門有二台司,豈不是更增危懼麼!」 既而得齊主敕書,收回開府成命,改授侍中特進左光祿大夫。 或問僧虔何故辭榮? 僧虔答道:「君子所憂無德,不憂無寵,我受秩已豐,衣暖食足,方自愧才不稱位,無自報國,豈容更受高爵,加貽官謗!且諸君獨不見張敬兒麼?敬兒坐誅,不特子姓受殃,連親戚亦且坐罪。謝超宗門第清華,不讓敝族,今亦因張氏賜死,你道可怕不可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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