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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案情畢現幾達千言 宿將暴亡又弱一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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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兇手武士英,自從西捕房移交後,未經華官審訊,遽爾身死,這是何故?相傳武士英羈押捕房,自服磷寸,即自來火柴頭。因致毒發身亡,當由程都督應民政長等,派遣西醫,會同檢察廳所派西醫,共計四人,剖驗屍身,確系服毒自盡。看官試想!這武士英是聽人主唆,妄想千金,豈肯自己尋死?這服毒的情弊,顯系受人欺騙,或遭人脅迫,不得已致死呢。但是他前押捕房,並未身死,一經移交,便遭毒手,可見中國監獄,不及西捕房的嚴密,徒令西人觀笑,這正是令人可歎了。 閑文少敘。且說程德全、應德閎等,與檢察廳長陳英,連日檢查應犯文件,除無關宋案外,一律檢出,公同蓋印,並拍成影片,當下電請政府,擬組織特別法庭,審訊案犯,當經司法部駁還。孫文、黃興等聞得此信,便請程應兩長官,將應犯函件中最關緊要,載入呈文,電陳政府。程應不能推辭,即一一列入,電達中央道: 前農林總長宋教仁被刺身故一案,經上海租界會審公堂,暨法租界會審公堂,分別預審暗殺明確,於本月十六十七兩日,先後將兇犯武士英即吳福銘,應桂馨即應夔丞,解交前來,又於十八日由公共租界會審公堂,呈送在應犯家內,由英法總巡等搜獲之兇器,五響手槍一枚,內有槍彈兩個,外槍彈殼兩個,密電本三本,封固函電證據兩包,皮箱一個,另由公共租界捕房總巡,當堂移交在應犯家內搜獲函電之證據五包,並據上海地方檢察廳長陳英,將法捕房在應犯家內搜獲之函電證據一大木箱,手皮包一個,送交匯檢。 當經分別接收,將兇犯嚴密看管後,又將前於三月二十九日,在電報滬局查閱洪應兩犯最近往來電底,調取校譯,連日由德全、德閎,會同地方檢察廳長陳英等,在駐滬交涉員署內,執行檢查手續。德全、德閎,均為地方長官,按照公堂法律,本有執行檢查事務之職權,加以三月二十二日,奉大總統令,自應將此案證據逐細檢查,以期窮究主名,務得確情,所有關係本案緊要各證據,公同蓋印,並拍印照燈,除將一切證據,妥慎保存外,茲特撮要報告。查應犯往來電報,多用應川兩密本。本年一月十四日,趙總理致應犯函:「密碼送請檢收,以後有電,直寄國務院可也」等語。外附密碼一本,上注國務院,應密,民國二年一月十四日字樣。應犯於一月二十六日,寄趙總理,應密,徑電,有「國會盲爭,真象已得,洪回面詳」等語。二月一日,應犯寄趙總理,應密,東電,有「憲法起草,以文字鼓吹,主張兩綱,一除總理外,不投票,一解散國會。此外何海鳴、戴天仇等,已另籌對待」等語。 二月二日,應犯寄程濟世轉趙總理,應密,冬四電,有「孫、黃、黎、宋,運動極烈,民党忽主宋任總理,已由日本購孫黃宋劣史,警廳供鈔,宋犯騙案,刑事提票,用照輯印十萬冊,擬從橫濱發行」等語。又查洪述祖來滬,有張紹曾介紹一函,洪應往來案件甚多,緊要各件撮如下:二月一日,洪述祖致應犯函,有「大題目總以做一篇激烈文章,乃有價值」等語。二月二日,洪致應犯函,有「緊要文章,已略露一句,說必有激烈舉動,弟須于題前徑密寄老趙,索一數目」等語。二月四日,洪致應犯函,有「冬電到趙處,即交兄手,面呈總統,閱後色頗喜,說弟頗有本事,既有把握,即望進行等語,兄又略提款事,渠說將宋騙案及照出之提票式寄來,以為征信。弟以後用川密與兄」等語。 二月八日,洪致應犯函,有「宋輩有無覓處,中央對此,似頗注意」等語。(輩字又似案字。)二十一日,洪致應犯函,有「宋件到手,即來索款」等語。二月二十二日,洪致應犯函,有「來函已面呈總統總理閱過,以後勿通電國務院,因智趙字智庵。已將應密電本交來,恐程君不機密,純令歸兄一手經理。請款務要在物件到後,為數不可過三十萬」等語。應犯致洪述祖:「川密,蒸電有八厘公債,在上海指定銀行,交足六六二折,買三百五十萬,請轉呈,當日複」等語。 三月十三日,應犯致洪函,有「民立報館名,系國民黨所設。記遯初在寧之說詞,讀之即知其近來之勢力及趨向所在矣。事關大計,欲為釜底抽薪法,若不去宋,非特生出無窮是非,恐大局必為擾亂」等語。 三月十三日,洪述祖致應犯:「川密,蒸電已交財政總長核辦,償止六厘,恐折扣大,通不過,毀宋酬勳位,相度機宜,妥籌辦理」等語。三月十四日,應犯致洪述祖:「應密,寒電有梁山匪魁,四處擾亂,危險實甚,已發緊急命令設法剿捕之,轉呈候示」等語。三月十七日,洪述祖致應犯:「應密,銑電有寒電到,債票特別准何日繳現領票,另電潤我若干,今日複」等語。三月十八日,又致應犯:川密,寒電應即照辦」等語。三月十九日,又致應犯電,有「事速照行」一語。 三月二十日,半夜兩點鐘,即宋前總長被害之日,應犯致洪述祖:川密,號電有二十四分鐘所發急令,已達到,請先呈報」等語。三月二十一日,又致洪:川密,個電有號電諒悉,匪魁已滅,我軍無一傷亡,堪慰,望轉呈」等語。三月二十三日,洪述祖致應犯函,有「號個兩電均悉,不再另複,鄙人於四月七號到滬」等語。此函系快信,于應犯被捕後,始由郵局遞到。津局曾電滬局退回,當時滬局已將此送交涉員署轉送到德全處。(各函洪稱應為弟,自稱兄。)又查應犯家內證據中,有趙總理致洪述祖數函,當系洪述祖將原函寄交應犯者,內趙總理致洪函,有「應君領紙,不甚接頭,仍請一手經理,與總統說定方行」等語。 又查應自造監督議院政府神聖裁判機關簡明宣告文,謄寫本共四十二通,均候分寄各處報館,已貼郵票,尚未發表,即國務院宥日據以通電各省之件,其餘各件,容另文呈報,前奉電令,窮究主名,必須徹底訊究,以期水落石出,似此案情重大,自應先行撮要,據實電陳。除武士英一犯,業經在獄身故,由德全等派西醫會同檢察廳所派西醫四人剖驗,另行電陳,應桂馨一犯,迭經電請組織特別法庭,一俟奉准,即行開審外,余電聞。 這電去後,袁總統並未複電,連國務總理趙秉鈞,也不聞答辯一辭。【總統總理,俱已高枕臥著,還要答覆什麼?】於是上海審判廳開庭,傳訊應犯,應犯仍一味狡賴。是時兩造仍請律師,改延華人,原告律師金泯瀾,到庭要求,必須洪述祖、趙秉鈞兩人,來案對簿,方得水落石出,洞悉確情。乃由檢察廳特發傳票,令洪、趙兩人來滬質審。 看官!你想洪述祖已安居青島,哪肯自來投網?至若堂堂總理趙秉鈞,更加不必說了。惟各處追悼宋教仁,如挽詞演說等類,多半指斥政府,就是滬上各報紙,也連日譏彈洪趙,並及袁總統。趙秉鈞自覺不安,呈請辭職,奉令慰留,宋案遂致懸宕,應犯仍羈獄中,惟所有株連的人物,訊系無辜,酌量取保開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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