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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彧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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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彧,字幼文,河東人也。世居襄陽。父仲禮,《南史》有傳。仲禮,梁敗見囚于周,複家河東。彧少好學,頗涉經史。周大塚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久而出為甯州總管掾。武帝親總萬機,彧詣闕求試。帝異之,以為司武中士。轉鄭令。平齊之後,帝賞從官,留京者不預。彧上表曰:「今太平告始,信賞宜明,酬勳報勞,務先有本。屠城破邑,出自聖規,斬將搴旗,必由神略。若負戈擐甲,征扞劬勞。至於鎮撫國家,宿衛為重。俱稟成算,非專己能,留從事同,功勞須等。」於是留守並加品級。 隋文帝受禪,曆尚書虞部、屯田二侍郎。時制三品已上,門皆列戟。左僕射高熲子弘德封應國公,申牒請戟。彧判曰:「僕射之子更不異居,父之戟槊已列門外,尊有厭卑之義,子有避父之禮,豈容外門既設,內閣又施?」事竟不行。熲聞而歎伏。後遷書侍御史,當朝正色,甚為百僚敬憚。上嘉其婞直,謂曰:「大丈夫當立名於世,無容容而已。」賜錢十萬,米百石。 時刺史多任武將,類不稱職,彧上表曰:「伏見詔書以上柱國和幹子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鐘鳴漏盡。前在趙州,暗於職務,政由群小,賄賂公行。百姓籲嗟,歌謠滿道,乃雲:『老禾不早殺,余種穢良田。』古人雲:『耕當問奴,織當問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幹子弓馬武用,是其所長;臨人蒞職,非其所解。如謂優老尚年,自可厚賜金帛,若令刺舉,所損殊大。臣死而後已,敢不竭誠。」上善之,幹子竟免。有應州刺史唐君明,居母喪,娶雍州長史厙狄士文之從父妹。彧劾之曰:「君明忽劬勞之痛,惑嬿爾之親,冒此苴縗,命彼褕翟。不義不昵,《春秋》載其將亡:無禮無儀,詩人欲其遄死。士文贊務神州,名位通顯,棄二姓之重匹,違六禮之軌儀。請禁錮終身,以懲風俗。」二家竟坐得罪。隋承喪亂之後,風俗頹壞,彧多所矯正,上甚嘉之。又見上勤於聽受,百僚奏請多有煩碎,因上疏諫曰:「人君出令,誡在煩數。是以舜任五臣,堯諮四嶽,設官分職,各有司存,垂拱無為,天下以乂。所謂勞於求賢,逸于任使。比見事無大小,咸關聖職。陛下留心政道,無憚疲勞,至乃營造細小之事,出給輕微之物,一日之內,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貧,分夜未寢,動以文簿,憂勞聖躬。伏願思臣至言,少減煩務。」上覽而嘉之。以其家,敕有司與之築宅,因曰:「柳彧正直之士,國之龜寶也。」其見重如此。 右僕射楊素當途顯貴,百僚懾憚,無敢忤者,嘗以少譴,敕送南台。素恃貴,坐彧床。彧從外來,見素如此,於階下端笏整容曰:「奉敕推公罪。」素遽下。彧據案坐,立素於庭前,辯詰事狀。素由是銜之。彧時方為上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 彧見近代以來,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戲,遞相誇競,至於糜費財力,上奏請禁絕之曰:「竊見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鳴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獸面,男為女服,倡優雜伎,詭狀異形。外內共觀,曾不相避。竭貲破產,競此一時。盡室並孥,無問貴賤,男女混雜,緇素不分。穢行因此而生,盜賊由斯而起。非益於化,實損於人。請頒天下,並即禁斷。」詔可其奏。 是歲,持節巡河北五十二州,奏免長吏贓汙不稱職者二百餘人,州縣肅然,莫不震懼。上嘉之,賜絹布二百匹,氈三十領,拜儀同三司,歲余,加員外散騎常侍。仁壽初,持節巡省太原道十九州。及還,賜絹百五十匹。 彧嘗得博陵李文博所撰《政道集》十卷,蜀王秀遣人求之。彧送之於秀,秀複賜彧奴婢十口。及秀得罪,楊素奏彧以內臣交通諸侯,除名,配戍懷遠鎮。行達高陽,有詔徵進。至晉陽,遇漢王諒作亂,遣使馳召彧入城。而諒反形已露,彧入城,度不得免,遂詐中惡不食,自稱危篤。諒怒囚之。及諒敗,楊素奏彧心懷兩端,以候事變,跡雖不反,心實同逆。坐徙敦煌。素卒,乃自申理,有詔徵還。卒於道。 有子紹,為介休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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