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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洲某體育俱樂部內，一群「美洲女排後援會」的球迷正在興致勃勃地觀看比賽。 這裡雖是後半夜，但21世紀發射的十顆人造月亮在忠實地反射著柔和的陽光，像那黃昏前的夕陽，也像破曉後的東方。 所有球迷都被美洲姑娘的卓越表演，不，為1號主攻手的卓越表演激動得熱血沸騰，有人甚至情不自禁地叫起來： 「啊，上帝，你締造出如此完美的女郎……」 「感謝『D·H』公司！我要投他們支持的總統候選人一票！……」 當畫面上出現羅伯特·巴普口叼雪茄煙微笑、格恩特裡快活得解開球衣的領口拉鍊、範朋冷靜地觀戰的鏡頭時，球迷們發出一片歡呼聲。 但是，卻有一個球迷不是這樣。這個鶴髮童顏的老人，有一個後凸前突的大腦袋，一雙深陷而聰明的大眼睛，一張倔強緊閉的大嘴巴，在藍色「後援會」球衣外面披著一件米色風衣，把玩著一個特大的煙斗。他就是鼎鼎大名的世界體育建築設計專家米勒博士，現年97歲。當他看到1號主攻手再次成功地進行了一個漂亮的超手扣球之後，便高聲嚷道： 「這不是比賽，這是魔術！」 有個青年球迷不滿地制止道：「閉上你的嘴！」 米勒呼地一聲站起來：「你小子懂什麼排球。今天主攻手的球藝至少超出了體育的範疇！」 那青年嘲笑道：「哈哈，瞧這個糟老頭，竟說出這種混帳話！」 「你罵誰混帳？！」 「罵你！」 「你敢再罵一句！」 「你敢鄙薄我們的姑娘，我就要罵你混帳！」那青年也站了起來，「混帳！混帳！」 米勒忍受不住這種侮辱，逼近那青年：「好小子，我發誓要證明這場比賽是魔術。」 「去你的！」那青年一拳將米勒擊倒。 米勒掙扎著爬起來，撲上去，與青年人扭成一團。 立體電視機前一片混亂。 其他球迷費了好大勁才將兩人重新接到沙發上，繼續看球。 這時，電視上的勞拉·李又騰空躍起，其高度令人驚訝。只見她猛揮右臂，排球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直落後場的底線內。兩名中國姑娘魚躍搶救，終於沒能救起這個球。 球迷們再次發出歡呼，只有米勒一邊按摩剛才被扭痛了的左臂，一邊微微搖頭。 幾十年來，他接觸過不少球員、教練，看過無數場高水平的比賽，有時甚至遠涉重洋去親睹強隊的風采。但是，今天是一場超越邏輯常規的比賽。他見過勞拉·李，甚至與她的教練張雄風有過接觸，他認定一個姑娘不可能被訓練成如此超群、如此空前、如此完美。畢竟是人啊！ 三個多月前，有一天他正在靜水湖上划船。這種老式的小木船是真正的老古董，但他卻十分珍惜它，並認為劃這種小船對人體的鍛煉是最有效的。 遠處的岸邊，女排教練張雄風正帶領姑娘們做耐力訓練，她們已經跑了一個小時。 忽然，湖中波浪翻騰，小船劇烈搖晃起來。原來是一群人工餵養的海豚在追逐嬉戲，竟一下子將木船掀翻。 岸邊的張雄風和勞拉·李見狀，一齊跳入水中，向他遊來。 頑皮的海豚發現闖了大禍，立刻從左右兩邊將他架起來，游向岸邊。 張雄風和勞拉·李在海豚的協助下，很快將他救上岸來。 海豚在水邊不住躍出水面，擺動著尾部，向他道歉。 他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以後可得注意點！」 海豚這才歡快地遊走。 女排隊員們圍上來，認出是米勒博士。 米勒向張雄風和勞拉·李致謝：「謝謝你們，東方的朋友！」 勞拉·李介紹道：「他是我們的中國教練張雄風。」 米勒高興地拉住張雄風的手：「久仰久仰，我對中國排球的技藝一向欽佩之至。」 張雄風連聲回答：「謝謝！謝謝！」 米勒抹抹頭髮上的水珠，放眼向對岸看去。那裡，世界第一流的靜水湖體育訓練基地即將落成。米勒博士的眼中閃出青春的光彩，這是每一個事業心極強的人對自己的創造物都會表現出的一種自豪的神采。「看，在對岸的一片綠蔭叢中，即將出現一座進行體育科研、信息儲存和體育訓練的綜合基地，這無與倫比的傑作，是我這個糟老頭子應『D·H』跨國公司的邀請精心設計的。這是我事業上的一個里程碑！」 張雄風隔岸觀賞了一會兒，說道：「啊，向您致敬。我將向中國方面推薦和介紹您的傑作。」 米勒高興得像個孩子，拍拍張雄風的肩頭說：「你很逗我喜歡，小夥子！」…… 就是這樣一個坦誠的中國排球專家，後來突然被辭退。今天，他從電視屏幕中多次看到他那充滿懷疑和不解神色的英俊面容。他的懷疑一定是我的懷疑，他的不解一定是我的不解。高明的球迷和高明的教練，往往會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塊去的。 米勒在心中暗暗重複自己的誓言：「我發誓要證明這場比賽是魔術！」他有一種預感：中國姑娘會很快敗北…… ------------------ 學達書庫xuoda.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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