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原振俠傳奇 > 魂飛魄散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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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恩嘆:「多半是!而且,我看也不會真的有人送血,多半只是假的血漿,拍電影用的那種!」 原振俠不由自主搖頭:「他的新娘能容得他這樣胡鬧,必然是一個柔順可人的女子!」 貝恩也搖頭:「如果伯爵堅持要她躺在石棺中,只怕再柔順,這婚姻也難持久!」 原振俠剛才,在說及「柔順可人的女子」時,自然而然,想起了幾個人來。黃絹絶不柔順可人,海棠也不,瑪仙雖很聽話,但也不是東方式的柔順。反倒是小水葒,有一種嬌小女子的特有柔順,十分值得人去愛——當然原振俠絶不是認為,自己會對水葒產生愛情! 在到達目的地,從機場到博物館的那段路上,貝恩的身子又開始發抖。那是為了越來越近博物館,就等於是離那種可怕的情景越近之故。 貝恩的情形如此之糟,以致那好心的計程車司機提議:「既然這位先生感到不適,不如改到醫院去?」 到了博物館,才一進去,遇到了第一個職員,貝恩就問:「安普伯爵來了沒有?」 職員搖頭:「沒有——館長,你不舒服?」 貝恩用力一揮手:「也沒有別的人來找我?頂樓的那陳列室,沒有人擅進過?」 職員連連搖頭,貝恩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原振俠已急不及待向樓上走去,貝恩跟在他的後面,才上了一層樓,他就道:「原醫生,算起來——伯爵快到了——我在辦公室等他——可好?」 原振俠看到貝恩面色灰敗,身子發顫的情形,知道他是心中害怕,不敢再去面對那可怕的情景。他道:「好,要是安普來了,你立刻帶他上來——可是別先忙著對他說發生了甚麼事!」 貝恩如釋重負,忙掏出一串鑰匙來,給了原振俠,自己急急忙忙,向走廊的一端走去。 原振俠繼續上樓去。 原振俠一點也不覺得貝恩的神態可笑,因為他雖只是聽了貝恩的敘述,在上樓的時候,也不禁感到了一陣陣的寒意。那是由於他知道,即將看到極度不可思議的詭異情景的緣故。 他來到了那間陳列室的門口,正準備把鎖打開,就聽得樓梯下有人在叫:「原醫生!原醫生!」 原振俠一聽,就聽出那正是水葒的聲音。他轉過身,就看到水葒一溜煙地自樓梯口竄了上來,神情又是吃驚,又是高興:「貝恩倒有點本事,把你請來了!」 原振俠一揚眉:「說是奉水葒之命,怎敢不來?」 原振俠一面說,一面向陳列室的門,指了一指。水葒吃驚的神情加強,遲疑著道:「你已經知道是甚麼情形了?其實,不看也罷——看了,絶不好受!」 連水葒的神情也如此驚怖,原振俠更是駭然,他道:「來都來了,不看一下,像話嗎?你出主意找我來,想我做些甚麼?」 水葒嚥了一口口水,神情駭然:「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我只是想,把你們這些神通廣大的人物,隨便找一個來,總有用的!而且,事情本身如此特別,誰聽了之後,都會忍不住好奇心,會第一時間,趕來看個究竟!」 這時,貝恩在樓梯口探頭探腦,不住抹汗,神情驚恐。貝恩的這種神情,原振俠見得多了,並不以為奇,可是水葒這樣出色的人物,竟然也有那樣恐懼的神情,原振俠也不免心驚——水葒在原振俠要去打開鎖的時候,竟然十分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想阻止他去開門! 原振俠和水葒互望著,在水葒的雙眼之中,原振俠看到了極其深刻的震慄。 原振俠吸了一口氣,水葒也吸了一口氣,道:「是不是先聽一聽——齊白怎麼說?」 原振俠向門指了一指,意思是問她:裡面的情形真是那麼可怕? 水葒連一秒鐘也沒有考慮,就連連點頭。 原振俠嘆了一聲。水葒的反應,既然如此強烈,原振俠也不能不重視。 水葒看到原振俠接受了她的意見,用力拉著他,離開那陳列室。貝恩迎了上來,水葒解釋:「先請原醫生聽聽有關——那石棺的——資料再說。」 貝恩顯然不知道那石棺的資料是甚麼,但是只要可以遲一刻進陳列室,他就贊成。他連聲道:「好,好!順便也可以等伯爵來!」 原振俠雖然覺得事情十分荒謬,但是連水葒都那麼害怕,由此可知事情非同小可。他也就在水葒的拉扯下,進了貝恩的辦公室。 水葒一伸手,居然在後褲袋中,取出了一隻扁平的酒瓶來,打開,大大地喝了一口——那情景實在十分詭異,原振俠想笑,卻笑不出來。 水葒把酒瓶遞給貝恩,貝恩也喝了一口。原振俠搖手,表示不需要。 水葒吁了一口氣,說:「我第一次到這裡來,就是齊白叫我來的。或者說,是聽了齊白的話,才到這裡來的。」 水葒是如何和齊白這個盜墓奇人相遇認識的,並不重要,就算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好了。兩人在交談之中,自然不免提及一些雙方都熟悉的人,於是,熟稔的程度,迅速增加。 由於齊白是盜墓奇人,水葒自然問到他最近有甚麼傑作。齊白大是感嘆:「最近,有價值去發掘的古墓,越來越少了。我始終認為,中國的秦始皇墓,是最值得發掘的一個古墓,可惜,那絶不是個人的力量所能達到的!唉!」 齊白在說這番話之後,又連連嘆息,神情十分落寞,像是了無生趣。 水葒當時就取笑他:「人心無厭足,貪念足以使人喪失快樂!」 齊白仍然沮喪:「你想想,我是全人類之中,最有資格的古墓專家,卻沒有機會進入人類最偉大的古墓,這不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嗎?」 水葒哈哈大笑,指著齊白:「別長嗟短嘆了,說點有趣的事來聽聽!」 那時,齊白和水葒相會,正是在那個博物館所在的城市。齊白一揮手:「有,早十多年前,我在一個教堂的下層祕密地窖之中,找到了一具十分精美的石棺。那石棺本身,已經是一件藝術品,以我的專業知識,竟不能認出它屬於甚麼年代!」 水葒雙手支頤,饒有趣味地聽齊白說著。從齊白的認真神情上,她可以知道,這件事一開始,雖然相當平淡,但是發展下去,一定會有意料不到的驚奇。 齊白續道:「石棺並不是我蒐集的目標。而且,這樣的石棺,我有過經驗,棺蓋和棺身的契合,十分精巧,要打開來,非破壞石棺的結構不可,要收藏,得要棺中的屍體一起藏著,我沒有這個習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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