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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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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維如向原振俠望來,道:「那位在呂教授家裡遇到的先生,聽說他遇到過很多怪誕的事。我當時如果留他下來,一起聽我的事,結果或者會不同?」 原振俠聽了陳維如的敘述,思緒也亂成了一團,他搖頭道:「也不一定,那位先生,我知道他。」 原振俠知道,陳維如在呂教授家裡遇到的那個人,就是黃絹當日去找過他,問及他關於人腦中有一片金屬片意見的那個人。當日他並沒有說出甚麼具體的意見來,所以原振俠並不重視他,只是問:「呂教授怎麼說?他是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家,應該會給你正確的意見!」 陳維如嘆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原振俠並不催促他,只是自己迅速地轉著念。這時,他當然還不是全部接受陳維如的敘述──陳維如說他的妻子,變成了另一個人,這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一種說法。 可是原振俠卻想起了,昨天,因為陳維如在醫院中出了差錯,他在晚上,曾去找陳維如,徐玉音打開門來,看到他的情形──徐玉音在看到他的時候,像是完全不認得他一樣,原振俠絶對可以肯定這一點。 當時他就曾十分疑惑,不知道是為甚麼。這時,他想到,如果徐玉音變成了另一個人,像陳維如所說,一個阿拉伯人,那麼,不認得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原振俠的思緒十分亂,為甚麼徐玉音會自己以為,是那個失了蹤的尼格酋長? 尼格酋長神祕失蹤的事,已經是如此詭異,徐玉音是不是看到了有關的報導,受了這種神祕詭異氣氛的影響,才導致精神分裂的呢? 疑問實在太多,原振俠找不到任何答案,他只好嘆了一口氣。而在他嘆氣之際,陳維如也嘆了一聲,才繼續開始他的敘述。 那個人走了之後,呂教授只是用十分誠懇的眼光望著陳維如,陳維如踟躕著坐了下來,開始向呂教授訴說他遭到的困擾。 由於這時,他精神的痛苦,已到了人可以忍受的極限。所以他的話,說來十分凌亂,一時說徐玉音的怪異行為,一時又說及自己在這種情形下的痛苦。 呂教授十分用心地聽著,等到陳維如講完,呂教授仍然不出聲,可是神情卻十分嚴肅。 陳維如語帶哭音,道:「呂教授,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實在快崩潰了,所以──只好來找你──聽聽你的意見。」 呂教授仍然不說話,緊蹙著眉。在等了大約三分鐘之後,呂教授忽然向陳維如作了一個手勢,道:「請你等一等,我去打一個電話!」 陳維如有點啼笑皆非。呂教授在這個時候,忽然要去打一個電話,那豈不是表示他對於自己的敘述,一點也不重視! 陳維如已經盡可能把事實說了出來,可是對方的態度卻是這樣不重視,那使得陳維如感到了極度的沮喪。 陳維如很後悔來找呂教授,當呂教授走進書房去的時候,他已經打定主意,要不告而別了。 呂教授在走進書房去之際,順手關了關門。可能是他感到陳維如還在外面,如果他就這樣把門關上,那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所以,他只是將書房的門虛掩著。 陳維如已經站了起來,可是就在這時候,呂教授的聲音,從書房傳了出來。他的聲音聽來十分認真,道:「陳先生,對不起,請你等一下!」 陳維如怔了一怔,決不定是走好,還是等著好。就在這時候,他聽到書房中傳出了電話鍵盤撥動的聲音,一下接一下。 這時已經夜深了,撥動電話鍵盤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響,但是也可以聽得很清楚。陳維如這時的心情極亂,可是他還是注意到了,呂教授撥了很多號碼,那當然不是在打本地的電話,而是在撥直通的國際電話。 陳維如想到了這一點,相當重要。呂教授忽然之間要去打電話,陳維如有一種嚴重的被侮辱的感覺,但一知道了對方是在打國際長途電話,陳維如心想,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早就約好了的,不是他對自己的話不重視。陳維如一有了這樣的想法,就打消了要不辭而別的念頭,所以他可以聽到呂教授對著電話所講的話。 在撥了電話號碼之後,靜了片刻,然後,便聽到呂教授的聲音:「我要找溫谷上校,對,這是長途電話,請他快來聽。」 陳維如怔了一怔,溫谷上校,這個名字,他十分熟悉。本來,在他的生活中,是不可能知道甚麼有著「上校」頭銜的人的。可是這個名字,他的確十分熟悉,而且,在一怔之後,他立時想了起來,他是在哪裡知道這個上校的名字的。 由於徐玉音的異常行動,使得陳維如也一直在留意尼格酋長失蹤的事件。當尼格酋長失蹤之後,美國方面派去調查的特別調查小組的負責人,就是溫谷上校! 這時,陳維如的心中,大是疑惑──呂教授忽然打電話給溫谷上校,那是為了甚麼?他一面想著,一面不由自主,走得離書房的門近了些。 他並不是有意去偷聽人的電話,而是心中的疑惑,實在太甚。而且,呂教授似乎也沒有不讓他聽的意思,因為他講話的聲音相當大──這是一般人通長途電話時的習慣,以為隔遠,非講大聲一點不可,其實,是完全沒有這種必要的。 陳維如走近了幾步之後,又聽呂教授道:「是溫谷上校?我是呂特生,對,上校,我這發生了一件事,我認為,我已經找到了尼格酋長!」 陳維如聽到這裡,陡然嚇了一大跳──呂教授這樣說,是甚麼意思? 陳維如還未能進一步去想,呂教授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道:「不是,情形極其奇特,我無法在電話裡向你講得明白。不,不,你錯了,完全出乎常理之外,絶對不是,你一定要立刻來,才會知道事情的經過──對,一定要立刻來,可以說是怪誕,但是──你一定要來,半分鐘也不要延誤,我等你!」 陳維如的腦中,亂成了一片,只是呆呆地站著。等到書房門打開,他立時道:「你剛才這樣說,是甚麼意思?甚麼叫已找到尼格酋長了?」 呂教授的態度十分嚴肅,他作了一個手勢,道:「你聽我解釋,我有我的設想──」 陳維如叫了起來,道:「甚麼設想?你叫溫谷上校來有甚麼用?玉音是我的妻子,不是甚麼尼格酋長,你找溫谷上校來幹甚麼?」 呂教授皺著眉,道:「如果你這樣想,你來找我,是為了甚麼?」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要去拍陳維如的肩膀。可是陳維如陡然後退,尖聲道:「別碰我!告訴我,你在打甚麼主意!」 呂教授又作了一個手勢,但是他可能立時感到他要說的話,絶不是用手勢所能表達的,所以手勢作了一半,他就停了下來,道:「陳先生,發生在尊夫人身上的事,是一種十分奇特的現象,必須要深入地研究──」 陳維如不等對方講完,就叫了起來,道:「不要把我的妻子,當作是實驗室中的白老鼠!不要把她當實驗品!」 呂教授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尼格酋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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