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衛斯理全集 > 妖火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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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明天,便出市區去,頓士潑道六十九樓五樓,我要到那個地方去找那個羅勃楊。 我決定先找那個羅勃楊,然後逐漸剝開這件神秘事情的真相。我又擬了一個電報,給我遠在美國的表妹紅紅,電文是:「請至密西西比州立大學,查問一個叫張小龍的中國學生,在畢業論文中,曾提出什麼大膽的新理論,速覆。」 我知道紅紅一定喜歡這個差事的。 將電文和記事本、鑰匙等全部放好之後,我便在那張可以斜臥的椅子上,躺了下來,我對於今晚的收穫,已感到十分滿意,因此我竟沒有想到追尋那兩個特瓦族人的下落。 我在椅上躺上了沒有多久,已經是陽光滿室了,我不知是誰在打門,先從窗口,向下望去,只見是兩個警察,和兩條警犬! 我心中吃了一驚,因為我昨晚,雖然曾小心地消滅了足跡,但是我卻沒有法子消滅氣味,不令警犬追蹤到這裏來。 我在窗口中,大聲地道:「請你們等一等!」 那兩個警官抬起頭來,十分有禮貌地道:「一早就來麻煩你,十分不好意思。」 我趁機道:「我生性十分怕狗,你們不能將兩頭警犬拉開些?」 一個警官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我要他們將警犬牽開,當然是有原因的。警官會來到這裏,那自然是因為在發現了那人的屍體之後,由警犬帶領而來的,而我的氣味,警犬一定也保有印象,如果警犬接近了我,那一定會狂吠起來,令得警官,大大地生疑的! 我看到其中一位警官,將犬拉開,我才下樓開了門,一開門,我就道:「張先生不在,我是他的朋友,XX公司的董事長,姓衛,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我一面說,一面遞過了我的名片。 那位警官向我的名片望了一眼,道:「沒有什麼,我們在離此不遠的路邊,發現了一具屍體,而警犬在嗅了屍體之後,便一直帶我們來到這裏──」 我「啊」地一聲,道:「昨天晚上,我像是聽到屋後有聲音,但因為我只是一個人,所以不敢出去看,死的是什麼人,是小偷麼?」 那警官道:「死者的身份,我們還不知道,可能他在死前,曾到過這裏,如果你發現有生人來過的跡象,請隨時與我們聯絡。」 我忙道:「好!好!」 那警官顯然因為張海龍的關係,所以對我也十分客氣,在講不了幾句話之後,就起身告辭,我送他到了門口,他回過身來,道:「衛先生,你一個人在這裏,出入要當心一點才好,根據鄉民的報告,昨天晚上,有虎吼聲,可能山林之間,藏有猛獸!」 我自然知道,那所謂「虎吼之聲」,就是那頭美洲黑豹所發出來的。 我當時只是順口答應,那警官離去之後,我也迅速地離開了這間別墅。 我來的時候,是張海龍送我來的,所以當我離去之際,我只好步行到公車站。 好不容易到了家中,老蔡一開門,劈頭便道:「白姑娘等了你一夜,你上哪裏去了?」 我道:「白姑娘呢?」老蔡道:「她走了,她有一封信留給你。」 我接過老蔡遞給我,白素所寫留交給我的信,打了開來,只見上面寥寥幾行,道:「理,我與爹忽有歐洲之行,詳情歸後再談,多則半年,少則三月,莫念。」 白素的信令我感到十分意外。 因為,我和她約好,共渡歲晚的。如今不過年初二,她和她的父親,卻忽然有歐洲之行了,白老大和白素,都不是臨事倉猝,毫無計劃的人,他們忽然到歐州去,顯然有著重大的原因。 但是老蔡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去,而我實在也不能去花費心思推究這件事,因為我本身,已經被那件奇怪的事纏住了,實無餘力再去理會別的事情了。 當下,我順手將白素留給我的信放在書桌上,將十來枚細刺,小心地放在一隻牛皮紙信封之中,令老蔡送到一家我熟悉的化驗室中去化驗,跟著去拍發給紅紅的電報。然後,我和一位朋友通電話,那位朋友是一家高等學府的生物系講師,我向他打聽,這兩年來,可有什麼特異的生物學上的發現。結果,我卻並沒有得到什麼新的線索。 我又和一個傑出的私家偵探朋友黃彼得通了電話,委託他調查在三年之前,當張小龍還沒有失蹤的時候,他所支出的巨額金錢,是用在什麼地方的。 這當然是一件極其困難的工作,但是黃彼得卻十分有信心,說是在五天之內,就可以給我回音。 我聽了黃彼得肯定的答覆之後,心情才略為舒暢了些。因為在明白了張小龍的那麼多錢是花在什麼地方的之後,那麼對他在從事的研究工作,究竟是什麼性質,多少可以有些眉目了! 我信得過黃彼得,因此我將事情的經過,全和黃彼得說了,他表示可以全力助我,所以我心中,對於弄清事實真相這一點,又增加了不少信心。 我在洗了一個熱水浴後,又睡了一覺,在傍晚時分醒來,我精神一振,下一步,自然是到頓士潑道,去見一見那位有地址姓名,留在那神秘死去的白種人身上的那位先生。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臥室,只見老蔡站在門口,面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我並沒有十分注意他面上那種尷尬的神情,只是隨口問道:「電報發出去了麼?」 老蔡連忙道:「已發出去了。」 我又問道:「化驗室呢,他們說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回音?」老蔡口唇顫動道:「理哥兒,我──當真是老糊塗了──」 我不禁一愣,道:「什麼意思?」 老蔡面孔漲得通紅,道:「我出門後不久,轉過街角,見到有兩個外國人在打架,我──去湊熱鬧看──只看了一會,你給我的那隻信封,便被人偷去了!」 我心中猛地一凜,道:「你說什麼,那放著十來枚尖刺的信封,給人偷去了?」 老蔡的面色,更是十分內疚,道:「是──我連覺也沒有覺到,到了化驗室門前,一摸口袋,已經沒有了,我立刻回來,你睡著了,我不敢打擾你,一直在門口等著,我想,總是在看熱鬧的時候被人偷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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