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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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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恨恨地道:「當務之急,是要把班登找出來,諒他帶了一個怪東西,也到不了哪裡去。」 我苦笑了一下:「他不必到哪裡去,就躲在本市,幾百萬人,你怎麼找?」 齊白眨著眼:「能不能設計引他出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得先知道他會吞下什麼樣的『餌』──他對什麼最有興趣才行。」 齊白道:「我想想,就算告訴他,寶藏的秘密已揭開,他也不會有興趣的──」 白素道:「他有興趣的問題,自然是太平天國領袖的外形、相貌。」 齊白先是一怔,接著,哈哈大笑:「有了,他再滑頭,也能把他釣出來,哼哼,引蛇出洞,打蛇七寸,且看老夫手段。」 他認識溫寶裕沒有多久,居然就學會了溫寶裕的說話腔調和手勢,可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實在一點不差。 我和白素都沒有問他用什麼方法,因為那實在可想而知,班登對什麼最有興趣,自然就拿什麼去逗引他,再容易不過了。 接下來,我們又討論了一下班登的行為,把那怪東西弄成木乃伊的樣子,送到博物館去,目的是要通過胡說,讓我見到。自然又是各人都有意見,但以白素的推測最合理。白素推測他不直接把怪東西送到我住所來,是由於他也知道那怪東西的形狀太難看,怕我看了之後,大起反感之故。 可是其間又有十分難以解釋之處,班登的目的,自然不單是要我見見那怪東西,還要聽一聽我對那怪東西的意見,那麼,第一次在音樂會上見面,他就應該直接告訴我,有一個怪東西請我去看一看,看我有什麼意見。但是他卻不那樣做,卻問我為什麼太平天國的壁畫上不繪人像。 真不知道他放著正經問題不問,去問這種無聊問題作什麼。我一面說著,說到了這裡,我不禁又呆了一下,發出了「啊」的一聲,白素立時道:「在班登的心目中,太平天國的人像才重要。」 我伸手在腦門上拍了一下:「天,他──他不會異想天開到了──以為太平天國的首腦,全是像那怪東西一樣的怪物,所以才在這個問題上窮追猛打的吧。」 白素沉聲道:「只怕他真是那樣想。」 我張大了口,出不了聲,我們一直在找幾件事可以聯結起來之處而找不出來,剛才我提出的,雖然荒誕之極,但卻是可以把兩樁看來完全不相干的事聯結起來。 由於沒有肖像留下來,太平天國首腦的樣貌,不為人所知,而且又有不准繪描人像的禁令,似乎是有一些人,故意避免有人知道他們的樣子,為什麼呢?他們的模樣十分特別,自然是可能性之一。 但是,樣子再特別,也絶不可能特別到了和那怪東西一樣。 如果竟然是這等模樣的話,那簡直是妖魔鬼怪了,哪裡還能見人,哪裡還能公開活動? 但是,那「怪東西」,我們見到的時候,外面像是一層殼,看起來,像是一個「蛹」,真正它在離開了「蛹」的狀態之後,是什麼樣子的,也無從想像起,X光透視也沒有用,誰也不能用X光透視了一隻大鳳蝶的蛹之後,說出大鳳蝶的形狀和顏色來。 再進一步推下去,那怪東西在起了變化之後,樣子可能不至於那麼可怕,十分接近於人的形狀。 我是一面在想著,一面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的,說到這時,不但白素和齊白神情異樣,連我自己,也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 齊白頻頻吸氣:「衛斯理,你的想像力──?」 我道:「別說我想像力豐富,說我想像力豐富的人太多了。」 齊白苦笑:「我才不說你想像力豐富,我說你的想像力太怪異了。」 我也不禁苦笑:「要把那怪東西和太平天國首腦的外形聯繫起來,我的想像力可派得上用處,還有,班登一定知道這個秘密,知道曾有一些異樣的生物,不但滲進了人類之中,且曾幹過一番大事──」 齊白又叫了起來:「太過分了。」 我冷冷地望著他:「請再舉另一件事,能令得一個傑出的醫生改行去研究歷史的?」 齊白的神色難看之極,求助似地向白素望去,希望白素可以說幾句話,推翻我那種簡直令人要瘋狂的、比任何瘋子所能想到的更瘋狂的想法。 可是白素卻並不說話,看來,她對我的設想,不表同意,但也難以推得翻。 我更發揮了想像力,那是事後,齊白稱之為:「全世界的瘋子的腦電波活動通過我表現出來的一種行為。」 我道:「所以他們蓄長髮,長髮可以在某種程度上遮掩本來面目,他們之中也沒有人有過好下場,全是神神秘秘不知所終的。」 齊白大叫了出來:「忠王李秀成兵敗被俘,曾不知過了多少次堂,接受過審問。」 我立即道:「所謂李秀成供詞,當時就有人指出,是曾家弟兄為了邀功而偽造,那又何嘗不可以隨便弄一個人來,說這人是他?」 齊白吞了一口口水,望著我直翻眼,不是怕他會昏過去,我還可以大大發揮,因為我覺得,我已找到了主要聯結種種怪事的環節了。 四個小傢伙已經嚇傻了,他們自然未曾經歷過這種「大膽假設」的場面,連溫寶裕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別提胡說和良辰美景了。 班登在他叔祖留下的資料中得到的,不單是有關藏寶的秘密,而且是更重要的有關太平天國首腦人物真正身分的秘密,他們不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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