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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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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際科學基金協會,有鑒於裴達教授的科學研究的成績,曾撥鉅款來增添他實驗室的設備,是以他的實驗室堪稱世界一流水準。 學生自然也知道那實驗室在裴達教授心目中的地位,因為平時,只有成績最好的學生,才能獲准進他的實驗室去,做他的實驗初級助手。而曾經去過他實驗室的人也都知道,在他的實驗室中,即使講話講得略為大聲一些,那麼,下次就休想再有機會進入他的實驗室! 而如今,他的實驗室,連同他的實驗紀錄都被毀了,那對裴達教授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打擊。 當時,所有在這個課室中的學生,似乎都有一種預感:以後,可能再也聽不到裴達教授來授課了。當然,當時並沒有人說出這種預感來。 但是,當第二天又發生了變故之後,警方前來調查時,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堅持說他們在昨天,已有了強烈的預感!第二天,所有的報紙上,都以裴達教授的慘事,作為頭條新聞:國際著名的生物學教授裴達,在寓所被謀殺,疑兇貝興國當場就逮。 那是轟動的大新聞,其所以轟動,不但是因為死者裴達教授是一個知名的人物,而且,還因為疑兇貝興國,是裴達教授進行研究的得力助手。 而且,貝興國的年紀很輕,是受過高等教育,而更成為小市民談論資料的是,貝興國和裴達教授的同父異母妹妹裴珍妮,正在熱戀中,兩人訂了婚,只等教授新的研究課題,稍有成績之後,兩人便要結婚。 而這件兇殺案,更有一重極其神秘的色彩,那就是警方在案發後,竟封鎖了兇案的現場,不許記者去攝影。記者自然紛紛提出責難,警方發言人的回答,也一字不易地被刊登在報上。 那是十分精采的一篇短短的談話。警方的發言人道:「兇手是一個冷血的謀殺者,各位,現場的情形,太恐怖,我們不想那種恐怖的情形出現在報紙上,使每一個市民都受到震駭,所以,才要求各位合作,不可攝影,請相信警方,那不為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兇手的謀殺行為實在太殘酷了!」越是得不到真相的事,便越是會引起更多的傳說,於是各種各樣的傳說,便傳了開來,有的說裴達教授的頭被切了下來,有的甚至說裴達教授被剝了皮。 說的人,都言之鑿鑿,彷彿他們都曾親眼見到了一樣。但是事實上,自案發之後,最精明能幹的攝影記者,至多也只能攝到兇宅的外面而已。 至於就逮的疑兇,他的照片,自然登在每張報紙上,看來,他生得很瀟灑,眉很濃,鼻也很挺,看來不像是殺人兇手。 但是,誰可能肯定那樣說呢?殺人兇手不見得個個在臉上有標誌,寫著「兇手」兩個字。 疑兇貝興國和裴達教授住在一起,他打電話報警,但在警方人員趕到之後,他卻被當作疑兇遭逮捕,警方在搜集證據,準備進行起訴。 整件案子,雖然轟動,但和我扯不上關係。我在公共場合,見過裴達教授一次,那是慶祝裴達教授對西藏綠蝶的生長發育過程有所發現而設的一次酒會,我甚至未曾和他交談過。 我根本不認識貝興國,但在案發後,我和白素曾討論過貝興國。白素堅持貝興國不是兇手。我問她為甚麼,她說那是她的直覺。 當一個女人開始就用直覺來判斷一件事的時候,有經驗的丈夫都知道,最好的辦法是切莫和她爭論,不然將自討沒趣。 所以,對於貝興國,我們的討論,也至此為止。 我心中對裴達教授被謀殺一事,頗感興趣,因為我想不出貝興國(唯一的疑兇)有甚麼謀殺的動機,一件沒有動機的謀殺,最難調查。 可是,我也僅止於有興趣,我並不是警方人員,雖然我認識不少警方的高級人員,但他們對我,並沒有甚麼好感,有的還和我作對,如負責特別疑難案件的傑克中校(我相信這件案子是由他在處理),所以,我也得不到甚麼特別的消息。 但是,我終於和這件案子發生了關係! 那是在一個十分偶然的情況下發生的,不知讀者各位是不是還記得小郭這個人。 小郭本來是我掛名作經理的出入口洋行中的職員,為人十分機警,曾跟著我幹過一些冒險的勾當,有一次,受了重傷,差點送了命! 在那次傷癒了之後,別人一定要退縮,但是他卻不那樣想。他說,反正這一條命是撿回來的,就只當這次死了,那又怎樣?說甚麼也不肯再過平穩的生活。組織了一個私家偵探事務所,三四年來,業務鼎盛,在一般人的眼中,他已是大名鼎鼎的郭大偵探了! 我在經過他的事務所之時,總喜歡上去坐坐,而小郭也不斷和我保持著聯繫,有許多疑難案件,實際上全是我替他在出主意。 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是裴達教授被謀殺後的第三天,我又像經常一樣,走進了小郭的事務所,直趨他的辦公室,推開了門。 一推開門,我就聽到了小郭的聲音,他正在向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郎講著話。 我向那女郎打量了一下,她不算是很美麗,但是卻相當吸引人。她的頭髮短得不能再短,穿著一套深棕色的軟皮裙,顯得很有活力,正緊抿著嘴,表示她是性格十分堅強,她挺直著身子坐著。 那種情形,使人一看便知道她正遭受到極大的困難,但是她卻絶沒有向困難屈服的打算!我最欣賞不向困難低頭的人,尤其是不向困難低頭的女人,是以我並無意打斷她和小郭的談話,我只是向小郭點了點頭,便準備退出去。 可是小郭一見到了我,便立時大聲叫道:「等一等,我就有空了!」 我看出他的意思,是想借我的來到,快一點將那女郎打發走。所以我就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一本雜誌來翻看。 我當然全不注意那本雜誌的內容,我只是注意著小郭和那女郎的談話,小郭攤開手,在拒絶著那女郎的要求:「裴小姐,這件事,我實在無能為力,而且,我想所有的私家偵探,都無能為力的,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等候法庭的裁判的好。」 那女郎霍地站了起來,她的神態十分冷靜:「我以為世上總有人可以幫助我,卻不料我想錯了!」 由於那女郎講得如此冷靜,這更使我注意她,我看到她仍然帶著那種不屈服的神情,向外走去。 在她走到門口,她的手已握住門柄之際,我忽然起了一種衝動,我想知道這女郎究竟有甚麼困難。我本來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但是這女郎所遭到的困難一定極大,亟需要有人幫助她! 所以,我就在那時,站了起來:「小姐,你需要甚麼幫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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