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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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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調查的結果的確十分令人震驚,可是一樣沒有結論。」 沙靈悶哼了一聲:「既然有人在十年間,不斷從事同樣的工作,那麼,當然有原因,衛斯理,事情發生在世界頂級人物的身上,並不是發生在普通人身上,我越來越覺得其中有極其強烈的犯罪氣味──別說我由於職業本能,才如此說。」 我忙道:「我沒有這樣說──對不起,在你的資料之中,最早有這樣受傷紀錄的人是誰?」 沙靈道:「齊洛將軍。」 我怔了一怔,齊洛將軍,我記憶之中,好像是有一件甚麼事,與這個軍事強人有關,但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我只是「嗯」地一聲,重複了一句:「齊洛將軍。這個人──」 沙靈道:「他受到輕微割傷時,還不是將軍,只是上校,他當時掌握著那個國家的裝甲部隊,是極具勢力的實力派軍人,而且誰都可以看得出,這個軍官的潛在勢力極大,只要他發動政變,就可以武力奪取政權,成為一國元首。」 我又「嗯」地一聲:「五年多前,他真的發動了政變,也成功了。」 沙靈道:「是,一直到如今,他的權力越來越鞏固。他受傷的經過,是在檢閱一次軍事操演之中,一個士兵的刺刀,不小心劃破了他的手臂。」 我說道:「看來那是一樁意外,齊洛將軍……齊洛將軍……他……」 我一面說著,一面竭力在想著,為甚麼我對這個軍事強人會有特殊深刻的印象。 陡然之間,我想起來了。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有一天下午,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從歐洲打長途電話給我,說是受丘倫所托,要他告訴我,在歐洲中部的一個小湖邊,見到了齊洛將軍。 這樣的一個電話,我全然沒有放在心上,而且,自此之後,我也未曾聽過任何有關丘倫的消息。 丘倫行蹤飄忽,我和他感情雖然很好,但是幾年不通音訊,也不足為奇,誰知道他在幹甚麼,或許,他在非洲的黑森林中,拍攝兵蟻的活動情形;也或許,他在阿拉伯酋長的後宮之中,替酋長的佳麗造型。 當時,我只是想起了何以齊洛將軍會給我特別的印象,並沒有任何的聯想,事實上,也根本不可能將兩件看來毫不相干的事,聯繫在一起。 我問道:「對了,齊洛將軍,他那次受傷,到現在,已經有多久了?」 沙靈道:「九年多,正確地說,九年零十個月。」 我道:「看來,那次受傷,對他沒有造成任何損害?」 沙靈的聲音有點茫然:「是的,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損害。」 我也苦笑了一下:「那麼,那次損傷,可能真是意外。」 沙靈只是不置可否地支吾了一下,我道:「你只管進行調查,我覺得這些事很怪,也盡我力量去找尋答案,我們保持聯絡。」 雖然我答應了沙靈,盡我的力量去尋找答案,但是我的力量再大,在這件事上,也使不出來,因為一切根本一點頭緒也沒有。我所能做的,只是推測、估計。可是我作了好幾十種假設,都無法圓滿地解釋這一百多個超級人物的遭遇,究竟是為了甚麼目的,也無法想像甚麼人在進行著這樣的怪事。 事情有時候很巧,兩天前才和沙靈在談話中提到了齊洛將軍,兩天後,在報上看到了他的一則新聞:軍事強人齊洛將軍,因患心臟病,赴瑞士治療。 一般來說,軍事強人的健康,一旦發生了問題,就會造成政治動搖的局面。好在齊洛五年來的統治,已立下了基礎,只要他患的不是不治之症,倒還不至於有甚麼問題。 我看了這則新聞,想起多年前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打給我的電話,正是自瑞士的一個小鎮上打出來的。不過我只是想到了這一點,也未曾對兩件事作出任何的聯繫來,看過就算了。 更巧的是,半個月後,忽然有一個看來是歐亞混血兒,身形碩長,十分美貌的女子,登門造訪,我請她進來,她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是海文,在聯合國兒童機構中擔任翻譯員,那個機構在瑞士設立總部。」 我「哦哦」地應著,可以肯定,以前從來也未曾見過這位海文小姐,也不知道她來幹甚麼。 海文坐了下來,坐的姿勢十分優雅,一望而知,她受過良好的教育,她望著我:「我受了一個人的委託,交給你一點東西。」 海文一面說,一面打開她的手袋,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牛皮紙信封來。 我仍然莫名其妙,接過了信封,望著她,她有點抱歉似地笑了一下:「這位朋友叫丘倫。」 一聽到丘倫這個名字,我立時「哈」地一聲:「是他,他可好麼?」 海文美麗的臉龐上,現出了一絲陰影,聲音也變得低沉:「但願他好。」 我吃了一驚,這種回答,往往包藏凶耗,我趕忙說道:「他──」 海文略側過頭去:「他死了。」 丘倫死了!我呆了一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海文又道:「他死了很久,法醫估計,至少已有五年之久,可是他的屍體,直到最近才被發現。屍體埋在一處森林中,由於埋得不夠深,在一場大雨之後泥土遭到沖刷,露出了他的骸骨。」 我心中充滿了疑惑:「是謀殺?」 海文道:「是,警方是那樣說,他身上的衣服,也全腐爛了,後腦骨有遭過重擊留下的傷痕,法醫說,那是他致死的原因──」 海文講到這裏,我已經忍不住揮著手,打斷了她的話頭:「等一等,在這樣的情形下,你如何獲得他的遺物?」 海文低下頭去:「在他死之前,我才和他相識不久,和他有過幾個約會,在他的內衣袋中,藏著一小紙條,是我寫給他的地址,和一個號碼,警方發現了他的骸骨之後,根據地址找到了我。」 我皺著眉,心頭疑雲陡生,丘倫是我的好朋友,他不明不白叫人謀殺了,這件事,我可不能不管。 我在想著,海文小姐低嘆了一聲:「難怪自那次約會之後,他再也沒有來找過我,原來我們在分手之後,他已經遭了不幸,唉,真想不到,他其實十分可愛。」 我問道:「小姐,你剛才還提及一個號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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