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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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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我和陶啟泉都不出聲,陶啟泉喘了幾口氣,才又道:「電腦管理人員根本不知道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由於病毒的侵入造成了大損失,所以才有報告提交到我這裡來,我自然一看就明白。」 我喃喃道:「太──怪異了。」 陶啟泉則道:「太可怕了。你想想,這樣的秘密,它怎麼會知道的?」 我想起了剛才說過的話:「全世界的電腦,都可以互相串通的。」 這時,我又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陶啟泉失神地望著我:「勒曼醫院的電腦,和我這裡的電腦,互相之間,有了聯繫?」 我無可奈何地道:「還有什麼別的可能?」 陶啟泉神情駭然之極,我用力一揮手:「這種病毒也太猖狂了,簡直──簡直──」 我連說了幾個「簡直」,可是卻想不到該用什麼形容詞去形容。陶啟泉倒接了口:「簡直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它在威脅我。」 在他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們相對默然,過了好一會,我才苦笑著道:「很多年之前,我就曾和電腦有過接觸,那時,電腦的使用,絶不普遍,只有軍事基地等大機構才使用,我接觸的那一座電腦,就屬於一個軍事基地。」 陶啟泉用心聽著,神情緊張:「那次的接觸,牽涉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故?」 我嘆了一聲,神情有點啼笑皆非,因為整件事,確然是叫人啼笑皆非的──我有一個表妹,徵求筆友,通訊之後,雙方要見面,對方卻無法露面,我陪著她找上門去,才發現所有的信件,全是一座電腦寫的,那座電腦已開始不接受控制。 在發現電腦終於會不受控制這一點上,我可以說是先知先覺的了。 我把經過的情形,扼要地告訴了陶啟泉,陶啟泉的反應是好一陣發怔,然後他才道:「那──怎麼辦呢?」 怎麼辦?人類在很多問題上,都不斷在提出怎麼辦?可是真正的辦法,也不是太多,許多問題,看來都是非解決不可的,可是拖在那裡,一拖幾十年幾百年的也多的是,怎麼辦,誰也不知道。 我伸手在臉上撫摸了一下──人在十分疲倦的情形下,常會有這種動作。我真的感到十分疲倦,而且,很後悔在那次和電腦有了那麼離奇精彩的接觸之後,竟然沒有去深入研究,以至現在,對電腦相當陌生。 我又想起了成金潤,覺得要去和他聯絡一下,多了解一些有關現代電腦的情況。 陶啟泉在問了幾聲「怎麼辦」,而看到我一點反應也沒有的時候,有一個短暫的時間,顯得相當焦躁,可是隨即,他像我一樣,無可奈何之極。 的確,除了無可奈何之外,也不可能有別的反應──他明知他集團的電腦系統,被可怕的病毒侵入,甚至公然出現恫嚇他──用只有他一個人才看得懂的句子,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 沒有了電腦系統,他集團的龐大業務運作,立時就癱瘓了──不出三個月,就會被其他的集團所取代。 電腦和現代企業的關係,比古代的父子關係還要密切,父子關係,還可以用「大義滅親」來解決,企業和電腦之間的關係,看起來是共存共亡,誰也擺脫不了誰,但實際上,電腦決定了一切。 陶啟泉是集團的首領,可是這時,他明知電腦系統已經開始逐步不受控制,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這個集團首腦是空頭的,控制不了屬於他集團的電腦系統。 在他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除了無可奈何之外,還能做什麼? 而在這時候,他說了一句話,倒足以代表了許多人的心意,他道:「不會那麼快──危機不會那麼快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我只好苦笑──誰都以為危機不會那麼快就來。二十年前,人們這樣想,二十年之後,人們還是那樣想,可是事實上,二十年的時間,危機早就悄然掩到了。 我拿起電話來,打到雙子大廈去找兩陳,在電話中,也分不出那是陳景德還是陳宜興的聲音,可是聽來,聲音有點怪,支支吾吾,我只是問他,成金潤有沒有出現,他說沒有,我又請他把成金潤的住址告訴我,他要我等一會兒。 估計在他向身邊的人在詢問的時候,我聽到良辰美景的聲音在說:「聯絡到了那批人沒有?」 兩陳的回答很模糊,沒有聽清楚,接著,他就給了我成金潤的地址。我隨口問了一句:「你們正在聯絡什麼人?」 可是我的問題,卻沒有立時得到回答,而是在兩秒鐘之後,才聽到了一句「沒有什麼」。我悶哼一聲,知道他們有些事在進行,可是我也沒有仔細去想,就放下了電話。 陶啟泉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向我作了一個手勢:「別對他人說起。」 我苦笑:「要說,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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