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衛斯理全集 > 鬼混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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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王攤了攤手:「他也沒有什麼損失,只是再也活不回來而已。」 溫寶裕叫了起來:「賠上了性命,這還不叫損失?」 猜王閉上眼睛一會:「別忘了他是在全無所覺的情形之下,猝然死亡的,一點死亡的痛苦都沒有,一下子就沒有了任何知覺。人,總是要死的,很少人能夠死得一無所覺,對他來說,就算不能變成人鬼混合體,實在也說不上有什麼損失。」 我們三人自然都無法同意猜王的論點,可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反駁他。 我追問:「那麼,那個女郎──又有什麼作用?」 陳耳在這時,吸了一口氣:「難怪在運送途中,那女郎被宮中的侍衛帶走了。」 猜王道:「史奈站到了強人那一邊,還有別的降頭師忠於國王,雖然如何練鬼混降,只有史奈一個人掌握了法門,但是別人多少也知道一點內中的情形。一定是國王或公主,得了高明的指點,知道這女郎十分重要,所以先史奈一步,把她帶走了。」 溫寶裕在頭上拍了一下:「真想不到,這女郎那麼重要──要是史奈大師找不到她,會有什麼樣的情形發生?」 猜王作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神情:「如果在七天之內,史奈還找不到那女郎,鬼混降就練不成,強人也將永遠變成一個死人了。」 陳耳和溫寶裕都現出十分興奮的神情,溫寶裕還「啊哈」一聲:「那太簡單了,王宮那麼大,又有軍隊守衛,把這個女郎藏上七天,不就行了?」 我知道事情絶不會那麼簡單,若真是那麼簡單的話,猜王不會出現,不會來和我們商量了。 果然,猜王緩緩搖頭:「史奈還沒有動手,他只要一開始動手,一定可以立刻知道那女郎在何處,而且把她弄走。史奈的神通太大了,沒有人可以敵過他。」 陳耳的聲音十分尖利:「可以把女郎殺了。」 陳耳的辦法,雖然殘忍之至,但是也不失是一個破釜沉舟的辦法,可是猜王仍然搖頭:「那女郎到了史奈的手裡,死活都一樣,她的作用是──練降頭術中的一種媒介。由於她在強人死前,和強人親熱過,所以她才起作用。」 溫寶裕焦躁起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沒有辦法了?」 猜王又望了溫寶裕半晌,欲語又止再三。溫寶裕感覺再遲鈍,也可以覺出事有蹊蹺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難道我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史奈的降頭術?」 猜王遲疑了一下,仍然不說話,可是神情上,顯然已默認了溫寶裕的話。 我和陳耳都驚異莫名,一起盯著溫寶裕看,可是隨便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小子有什麼本事,可以對付天下無敵的史奈大師。 溫寶裕自己也驚訝莫名,手指仍然一直按在自己的鼻尖上:「是不是我是強人臨死之際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所以也是練降頭術的一個媒介?」 他說到這裏,忽然現出十分害怕的神情──那是真正的害怕,失聲叫:「哎呀,不好,史奈大師不會放過我,他是要把我的眼珠挖出來,還是把我的頭切下來,你們──為什麼這樣望著我?」 溫寶裕又神經質地指我、陳耳和猜王,身子更縮回車門:「是不是沒有了我,就練不成鬼混降,所以,你們想消滅我,好叫史奈練不成那降頭?」我陡然大喝:「小寶,你在胡說什麼?誰會消滅你來對抗史奈?」 溫寶裕眨著眼:「你當然不會,可是──別人──就難說得很。」 他在那樣說的時候,想伸手指猜王,可是又不是很敢,就在他的手,閃閃縮縮沒有指出去之際,猜王一伸手,溫寶裕的手,不知怎麼,就給他抓住了。溫寶裕大吃一驚,竟至於張大了口發不出聲音來。 我也一驚,剛才猜王的出手極快,分明他不但身懷降頭奇術,連武術的造詣也極高,若是他真要對小寶不利,倒不容易應付了。 可是,猜王一抓住了小寶的手,只是用另一手,在小寶的手背上輕拍了一下,就鬆開了手,溫寶裕連忙縮回手去,盯著自己的手背看,又用發顫的聲音問:「你──落了什麼降頭?」 猜王笑:「要落降頭,何必碰到你的身子?我是在安慰你,我不會害你。」 溫寶裕神情將信將疑,仍然有點驚魂不定。他好幾次在提到可以接觸降頭術時,都眉飛色舞,興高采烈,現在,他被降頭術嚇得臉青唇白,只怕再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有趣好玩了。 我追著問:「剛才你雖然沒有明說,可是等於已默認小寶可以有能力阻擾史奈大師的行動?」 猜王神情古怪,話更古怪:「可以這樣說──也可以說不是──總之他要做些事,而那些事,又和他不是很有關係──」 這幾句話,猜王還說得十分吞吐,真聽得人莫名其妙之至。 陳耳先嘆了一聲:「大師,你究竟在說什麼?」 猜王用力一揮手,忽然又說了一句:「能不能單獨和溫先生說?」 我再也想不到他忽然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要求來,以我和溫寶裕的關係來說,我自然的反應是立即拒絶:「不可以。」 溫寶裕也道:「沒有任何情形是衛斯理不可以在場的,我要他在。」 猜王的神情為難之極,低下了頭,一言不發。這時,陳耳著急起來,推了我一下:「我們讓一讓有什麼關係?猜王大師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要因為小節,而壞了我們的大要事。」 我心中罵了一句「你們的大要事關我屁事」,可是我是不是必需在場,看來要由猜王和溫寶裕來決定,若是猜王堅持,溫寶裕也不要我在場時,我自然沒有理由堅持要參與他們之間的談話。 猜王一直不出聲,溫寶裕不斷在道:「衛斯理一定要在場。」陳耳神情愈來愈焦急,他自己「以身作則」,先推開了車門走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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