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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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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博士勉強笑道:「誰不知道那是最直截了當的做法,可是那樣做,會有甚麼後果?」 我苦笑著,攤著手:「我不知道,唐教授死了,一頭壯得像牛一樣的狗也死了,他們的死亡,是由於一種神秘的力量,我不知道如果照我的說法去做。會有甚麼後果,所以我們不能照這個辦法進行!」 阮耀嘆了一聲,道:「最直截了當的辦法,不能實行,轉彎抹角,又不會有結果,我看,我真快要瘋了,該死的羅洛!」 我心中,也不禁在詛咒該死的羅洛,阮耀又道:「那是我們自己不好,做朋友做得太好了,羅洛臨死之前的那個古怪的囑咐,如果我們根本不聽他的話,那麼在他的遺物之中,一定可以找出答案來的!」 樂生博士苦笑道:「話也可以反轉來說,如果我們根本完全依羅洛的話去做,不留下那幅地圖來,那麼,也就甚麼事都沒有了!」 我揮著手:「現在再來說這些話,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我想,那個『慧』既然曾幾度在令曾祖的日記中出現,可能他會有甚麼信寫來,我們再在舊信件中,詳細找一找!」 阮耀和樂生博士,不再說甚麼,我們將鐵櫃中的信,全部取了出來,然後一封一封地看著。 我們是在地下室中,根本不知時間去了多久,看那些舊信,直看得人頭昏腦脹,腰酸背痛,疲乏不堪。天可能早已亮了,但是我們還是繼續看著,不知過了多久,樂生博士才道:「看看這張便條!」 我和阮耀忙湊過頭,在樂生博士的手中,去看他拿著的那張字條。 他手中的那張字條,紙張已經又黃又脆,上面的字還很潦草,但是我們還都可以看得清上面的字。當然,我們最要緊的是看署名。署名,赫然是一個「慧」字。 字條很簡單,只是六七行字,寫的是:「勤公如握,弟遇一極不可解之事,日內當造訪吾公,有以告之,望勿對外人提起。弟世居吳家村,該地有一大塘,為弟祖產也,然竟於一夕之間不見,世事奇者甚矣,未見若此者也,餘面談。」 這張字條,可能是這個「慧」派人送來的,因為在封套上,並沒有郵票。 看到了這張字條,我們三個人,都不禁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因為這張字條上寫得雖然簡單,但是對我們來說,卻已然是重大無比的發現了! 首先,我們知道這個「慧」,是世居在吳家村的,那麼,他極有可能姓吳,我們不妨假定他是吳慧先生。 第二,我們知道了所謂怪事,是吳家村,屬於吳慧先生所有的一個大塘,在一夕之間失蹤──這件事,實在有點難以設想,但是字條上卻的確是那樣寫著的。大塘,當然是一個極大的池塘,一個池塘怎麼會不見呢?一座山可以不見,但是池塘要是「不見」,結果一定是出現一個更大的池塘,因為池塘本來就是陷下去的地,上面儲著水之謂。或者可以解釋為整個池塘的水不見了。 然而,池塘中的水消失,和「一個池塘的不見」,無論如何,是不盡相同的事實,而字條上所寫的,卻是「一大塘──一夕之間不見。」並不是說這個大塘,在一夜之間乾涸。 而且,還有一件,最有趣的事是,阮耀家所在的地名,就叫著「吳家塘」,在若干年之前,這一帶可能是十分荒涼的荒地,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城市的區域漸漸擴大,這一帶,已變成十分鄰近市區的近郊。但是不論地面上發生了多少變化,地名卻是不變的,這一區,就叫著吳家塘,在阮耀家圍牆之外,新建的那條公路,也叫著「吳家塘路」。 我們三人互望著,我首先道:「阮耀,這裏的地名,叫吳家塘。」 阮耀道:「是。」 我又道:「我想,這裏不是你們的祖居,當令曾祖收到這張條子時,他住的地方,一定是距離吳家塘有若干距離的另一個地區。你看這張字條的封套外寫著『請送獅山坳阮勤先生大啟』,令曾祖是以後搬到這裏來的。」 阮耀道:「當然是,他可能是發了大財之後,在這裏買下了一大片土地的。」 我皺著眉:「這裏附近,並沒有一個很大的塘。」 樂生博士道:「衛斯理,你怎麼啦,這張條子上,不是寫著,那個大塘,在一夕之間消失了麼?」 我的腦中,亂到了極點,可是陡然之間,在我的腦海深處,如同閃電般地一亮,我想到了! 我「砰」地一聲,用力在桌上,敲了一下,大聲道:「你們知道,一個大塘忽然消失的意思是甚麼?那不單是說,池塘中的水不見了,而且這個池塘,變成了一大片平地!」 樂生博士和阮耀兩人,面面相覷,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的確,我提出了一個這樣的看法,看來是十分荒誕的,不可信的。 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之外,還有甚麼解釋呢? 我又道:「事情一定是那樣,一個大塘,在一夜之間,忽然變成了平地,這正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 阮耀像是有點膽怯,他望了我半晌,才道:「你想說甚麼?是不是想說,我這一片地產,就是池塘不見之後,生出來的?」 這時候,我因為事情逐漸逐漸有眉目,興奮得甚麼疲倦都忘記了,我大聲道:「那一個書櫃中,不是藏著很多縣志麼?拿本縣志來查,快!」 樂生博士和阮耀兩人,也受了我的感染,他們立時從書櫃中,搬出了許多縣志來,有的殘舊不堪,有的還相當新,全是吳家塘所在縣的縣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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