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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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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說他離開加拿大的時候並不知道關於被報成『失蹤人口』這件事,也不知道貝林漢警方要控告我謀殺他。他說他去了歐胡島,到他舊的軍事設施去,然後又去了巴赫,在墨西哥待了段時間,最後落腳在聖塔菲,他在那邊一直住到快把錢花光。那時他就決定要再用計算機弄點錢來。他打的主意是盡可能地和拉斯韋加斯扯上關係,因為他說:『那裡是大錢庫。』所以他開始下載文件,一周又一周過去。他說他把三、四百張磁盤都存滿了數據。」 「那一定花了不少時間。他只是隨機尋取的嗎?」 「黑客入侵就和畫畫或玩拼圖一樣。等到你把最後一塊補上之後,你收集到的數據就變得很有價值,因為它可以有好幾種用途。」 「他在找什麼?」 「他說他在找銀行帳戶號碼。」 「誰的?」 「他說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那時還不知道那個和拉斯韋加斯的犯罪組織有關。他以為什麼犯罪組織都是電視胡扯的。所以他不斷地挖它的檔案——不同的賭場、牌照局、賭博的傭金,任何他可以找到和政府有關的數據。他找出誰是這裡頭最有錢的人,誰在這裡有登記、有牌照。他侵入檔案裡的個人記錄、電話列表,以及所有他能找到的信息。」 「難道那些人的系統沒有做安全措施嗎?」 「有些人不需要,因為他們的數據太容易讀取了,簡直就是公開化的。」比利說,「不過有些人就會做安全措施。他不知道這些人的系統有很嚴密的保全措施,包括數字化自動回打系統,可以告訴他們你這電話是從哪兒撥過去的。他說他很幸運,那些人過去找他時他正好不在家。」 「等他發現他抓下來的那些數據是屬犯罪組織大頭目時,他覺得他最好逃命為妙。他知道他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但他沒時間自己弄一個。他打電話到司法部,沒告訴他們他是誰,只是說他想來個交易。」 「那時,他發現自己有可以拿來交換條件的工具。拿那些磁盤交換,他就可以拿到新身份,過他想要的生活與自由。他們叫他寄幾張磁盤過去,然後幾天後再打電話過去。等他再打去時,負責的探員說:『沒錯,你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探員告訴他,有幾個犯罪組織的頭目大概都躲在紐約。法蘭克堅持,萬一這些傢伙逃避罰責,他要受到保護。所以他的家人和貝林漢警方才沒有接獲通知。他們讓法蘭克·波登加入『證人重生計劃』。當我告訴他,他們打算用在加拿大發現的骸骨給我扣上謀殺他的案子時,他說他會告訴他的聯絡人,叫他們去處理這件事。」 「這個故事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作家說,「那個遺失的牙醫記錄呢?」 「法蘭克跟我說:『傻蛋,我不會讓你被判謀殺我的罪名。』我就說:『是哦,我現在倒想殺了你,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見到你。』他說:『我也是。我很抱歉讓你惹上這麼多麻煩,不過這回我要去過我的生活了,老弟。』」 「然後我告訴他我需要點保障,因為我實在不想經歷謀殺案的審判,尤其是他這個豬頭還好好地活著。他說:『我會確定讓你受到保護。如果你遭到控訴,報紙和電視就會廣為報導。那我的聯絡人就會採取行動替你澄清。我不會讓你為了某件沒有發生的事而被吊死。我還欠你人情,因為你有機會洩露我的事,但你沒有。別擔心。我會還人情給你的。』」 作家走進廚房倒了杯水,他看到桌上有份距離兩州外某個城市的報紙,就是比利說他和波登碰面的那個城市。日期就是他們碰面的那一天。當他回來時,比利已經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作家開車回家,他感到很困惑也很沮喪,因為他對比利說的這次奇妙會面抱持懷疑態度。整件事似乎太容易了——太有利於他自己了。 隔天晚上,作家在電視上聽到「哥倫布新聞眼」艾道格播報員的聲音——他還在追蹤報導加拿大骸骨的新聞,他說:「法蘭克·波登的牙醫記錄出乎意外地在北卡羅來納州出現,現正送往華盛頓州的貝林漢市。」 電話鈴響,作家一接起電話,比利就在他耳邊大叫一聲:「呀呼!我就跟你說豬頭很靠得住的!」 隔天,艾道格在新聞中做該事件的最新報導。 「如果它(骸骨)是波登,」艾道格說,「那麼皇家騎警就會在消息發佈之前趕到哥倫布市和比利·密裡根對話。我們在昨晚已經告訴您,在北卡羅來納州發現的波登的牙醫記錄已經在送往西岸的途中,當局預計可以在幾天內知道,不論結論如何。波登自從1986年失蹤以來,密裡根就一直是該案的主嫌犯。」 《雅典市新聞》電話訪問一位貝林漠的警探,他說如果牙醫記錄與骸骨吻合,比利·密裡根就會被控謀殺。「現在還是失蹤人口調查,但若它(骸骨)就是我們的失蹤者,那整件事就會變成謀殺案。」 「哥倫布新聞眼」宣佈艾道格正飛往英屬哥倫比亞省,將在波登的牙醫記錄與骸骨比對之後做最新報導。 過了一周,某天晚上的夜間新聞宣佈骸骨與牙醫記錄的比對結果: 「在加拿大找到的骸骨並『不是』大家認為四年前最後一次被看到與密裡根在一起的失蹤者。沒有屍體,就沒有證據證明波登遭到殺害。所以和密裡根有關的謀殺調查也告中止。」 比利決定看看他能不能用波登藏身之前他替波登弄到的那個社會保險號碼、還有他自己的號碼,查到法蘭克·波登這個人。計算機迅速查詢後,法蘭克·波登這兩個社會保險號碼都不見了。所有和他的過去有關的東西終於都被破壞了,他的身份已不復存在,現在,他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比利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他覺得對法蘭克·波登感到很抱歉——不論他是誰,又是在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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