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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第二十五章 比利在此

  [1]

  《波雪拉筆記:1987年6月3日》——在有計算機的圖書館內對計算機感到很興奮。自行設計的破解西洋棋遊戲的密碼。忙碌、活躍、比較不絕望了,我提出教育計劃。他還是不放心我和心理健康局之間的關係。有趣的反應……他說會考慮看看。談到需要不再犯錯的計劃。

  《1987年6月11日》不太舒服頭痛,在房間裡展示他的計算機示範型設計。說(他)對教育計劃有興趣。他還是不放心,不過比較好一點了。關係不錯。討論到韋司(一名藝術家)

  《1987年6月12日》——在會客室。替我帶了一幅畫,向我解釋無法接受(或)討論教育計劃,質疑為什麼心理健康局「現在」對他那麼感興趣。聊到缺乏一致性和麻煩。我問到「其他人」,(他)不太想談們。素描型式。「他們會做的事。我也會做。」

  《1987年6月17日》——(他談到)和失蹤者、計算機怪人待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波登)偷接到銀行的系統上,偷走了十七萬八千元,消失在加拿大境內。「我幫他弄到新證件,不過是用我自己的錢。很怕和他的錢扯上關係,非法的錢。自從犯下強暴罪後我就再沒犯過罪了(引以為傲的重點)。」

  更早以前的犯罪:胡羅賓在西第五大道看到一個女人在吃狗食,搶了一間販賣食品券的商店。誰做的?雷根和……然後……全送出去了。送給誰?《惹人厭的人格》。不工作。

  藥讓事情變得更容易。現在可以維持是比利,但我腦子裡還是不斷有閃光的現象。試著要咬手才能保持清醒。有些日子輕鬆。有些日子要四、五十次。柯絲薇說要小心亞倫。亞倫在耍她。

  《6月27日》——在幾次訪問期間及訪談過程中都有微妙的變化。他是在轉換還是在隱瞞?(告訴柯絲薇)。

  《6月30日》——似乎沮喪,克制自己。遺失晚上四點半到七點的時間。他說這常發生。沒有設定形式只是動作開始不再像另外一個人。只有吃過藥才會覺得正常。醫生說藥丸會膨脹,他說在和我說話的時候沒發生,但一天裡卻常常發生。他是在操控藥物嗎?還是事情真的不對勁了?

  離開西雅圖之前都還有吃藥。克利斯·卡爾——一號假名,認為如果有吃藥的話或許就不會被捕。干擾到專注力和行動力。討論到克利斯說過擁有新身分是件多棒的事,沒有過去、可以抬頭做個值得驕傲的人。

  《7月8日》——發現有好幾次「腦中出現閃光」,很明顯,回來,掙扎著要「趕上」對話。馬佩提?誰啊?他說,雖然已經不再是別人了,但會不會只是因為其間差異變得更細微了呢?的確有所不同,到底站在這裡的人是誰?

  《7月22日》——我們談到他的孩提時期,我問他對生父有什麼印象?他談到他的父親是個表演工作者,也是吉姆·杜蘭的好朋友。他說有張父親小時候的照片,他和哥哥、妹妹一起坐在杜蘭先生的大腿上。

  [2]

  比利告訴她莫錢獷有很棒的幽默感,以及他有多愛、多照顧他的孩子。但錢獷和桃樂絲處得不好,因為他沉迷於賭博,他們在比利四歲時離婚。錢獷曾多次嘗試自殺。

  他記得他母親很害怕,如果她不償還錢獷的賭債,孩子們就會被綁架以要求贖金。他記得桃樂絲很快打包了行李,他們四個人又是如何搭上只有他們四名乘客的飛機飛往俄亥俄州的哥倫布市。

  波雪拉問他,他覺得自己在哪些地方很像莫錢獷。「首先,」他說,「是他的幽默感。錢獷是猶太人,我的眼睛和額頭這一帶長得很像他。」

  「你認為你也有他那種出風頭的能力,還有他比較容易沮喪的傾向嗎?」

  他搔了搔頭,點頭道:「我想你的確可以說我有這種類似的個性啦!」

  在聽到庫拉吉的上訴失敗,心理健康局又再次令他失望之後,比利再次感到,儘管他們做出承諾,他們還是要讓心理健康局的官僚們把他關在這裡,讓他在陰暗的病房裡慢慢死去。

  他並不怪波雪拉,但他決定,他現在要讓心理健康局那些大人物知道,他們這麼做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他已經找到心理健康局的電話交易所,他開了一個檔案,以五十次做分野,把每個可能的電話號碼序列都存進檔案中。

  他廿四小時熬夜不停地撥接電話號碼。他第一次進入心理健康局時,被接到一台傳真機上。這幫不上忙,但他已經很接近了。終於,他撥到了連上計算機的電話號碼。他發現多數文件都是透過微波傳送寄到心理健康局的記錄中心,然後要使用或備存這些對象的人才會把它們下載到自己的計算機裡。當計算機技師開啟計算機之後,主機就會接收所有的訂購下單、運貨顯示、員工記錄、護士日誌及病人的醫療史,並將這些儲存到記錄中心的計算機裡。

  他用他的方式進入他們的數據庫系統。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左右,在數以千計的嘗試之後,他赫然看到屏幕上出現閃動的標語:

  俄亥俄州心理健康局

  他進去了!

  當屏幕閃現程序選單時,他忍不住在椅子上跳上跳下。

  (1)文字處理

  (2)數據輸入

  (3)電訊通信

  他開始查看數據。他已經想過種下一隻病毒的可能性——一顆可以讓他遠距離操控的邏輯炸彈,這樣一來,要是他們反口的話,他就可以報復他們。但他必須想辦法繞路,做個秘密信道,留個暗門當做逃跑的路徑,這樣他就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讓他們知道他曾經來過這兒。

  他拉下導引路徑,找到他們的選單。他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閃動序列,可以讓他打的文字在屏幕上迅速閃滅。

  他用他們自己設計的程序,打上:

  比利在此,哈!哈!哈!

  他看到他的字可以閃現,便將他反白、存盤,然後試著移除。但他沒有辦法把訊息從這套系統的檔案上移出來。他被困在裡面了。

  哦,天哪!他想。所有惡魔都要出籠了!他知道等到早上那些數據輸入員把計算機打開之後,他的訊息就會出現在所有人的屏幕上。他無路可逃了。

  他知道明天一早他會面臨一場大查房行動,所以他現在就把房間做好準備。他拔掉所有東西的插頭,把磁盤藏起來,然後上床睡覺。他想安全人員在九點過後不久就會出現了。

  計算機數據輸入員隔天清早抵達心理健康局開始慣例的行徑。倒杯咖啡,用一下洗手間以及閒聊,一直到八點半開始工作的鈴聲響起。然後所有的作業員就會彎下身子啟動計算機,選擇他們要輸入數據的窗口,準備進入程序裡。

  但今天,突然間,以往閃現的標語和程序列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閃動在屏幕上的字:

  比利在此,哈!哈!哈!

  抱怨聲像湖水一般在房裡蔓延開來。資料部的主管大吼大叫:「保持原狀!別動它!他媽的這裡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她沖出房間大聲回頭叫道,「誰都不要去碰這些機器,真該死!什麼都別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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