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個比利(83)_丹尼爾·凱斯

八三

　　2

　　星期一下班後，瑪琳娜來到公寓。湯姆送給她一枚訂婚戒指。

　　「瑪琳娜，這是送給你的，」湯姆深情地望著她說，「如果我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我永遠愛你。」

　　湯姆給她戴上戒指，她幾乎不敢相信他說的話。雖然這是她期盼已久的時刻，但她的內心卻十分痛苦。難道他出去買戒指是因為他知道會發生不幸的事？她眼中充滿了淚水，但儘量克制著自己。不論他做過什麼，也不論別人怎麼看他，她永遠都會和他站在一起。

　　1975年1月20日，她在日記中寫道：「我訂婚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第二天，警察拘捕了丹尼。

　　他們將丹尼帶上警車，送往菲爾德郡立監獄。丹尼被告知了他享有的權利，然後開始審訊。丹尼對警察說的事毫不知情。

　　經過幾個小時的審訊，丹尼從警察的問話中瞭解到一些情況：韋恩因醉酒駕車被警方拘捕，在接受審訊時，他供出是比利和羅伊搶劫了藥房。

　　警察讓丹尼寫個自首聲明，然而他卻抬起頭來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們。警察詢問時，丹尼聽到了亞倫的聲音，告訴他如何應答。審訊結束後，警察要丹尼在記錄上簽字，他目瞪口呆，吃力地用鉛筆寫下「威廉·米利根」幾個字。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丹尼問。

　　「交1萬美元保釋金，你就可以出去。」

　　丹尼搖搖頭，仍然對發生的事困惑不解。警察把他帶進牢房。

　　當天晚上，瑪琳娜找擔保人支付了保釋金，將比利帶出監獄。湯姆回家與多蘿西、摩爾住在一起。他們已與凱爾納律師取得了聯繫。凱爾納兩年前曾在審理匹克威郡強姦案時為比利辯護過。

　　在等候審判期間，阿瑟得知還有其他幾項針對比利的指控。有兩名受害者指證，比利是休息站搶劫案的劫匪之一。1975年1月27日，巡警隊正式向法院指控威廉·米利根在公路休息站搶劫。

　　於是比利被送進監獄，那天恰好是兩年前他被送往少年感化院的日子。

　　3

　　亞倫想站在證人席上親自為自己辯護，阿瑟則想證明搶劫案發生時自己不在場。

　　「公路休息站搶劫案是怎麼回事？」亞倫問。

　　「是裡根幹的，他是出於自衛。」

　　「好像還有其他被害人，他們的財物被搶了。」

　　「不是這麼回事，」裡根堅持說，「我沒搶被害人的財物。」

　　「也許是其他人幹的？」亞倫說。

　　「他們能證明嗎？」裡根問。

　　「我怎麼知道？」亞倫說，「我又沒看見。」

　　「那我們該怎麼辦？」裡根問。

　　「真是一團糟，」阿瑟說，「這位律師信得過嗎？兩年前他的辯護就不成功，結果讓我們進了感化院！」

　　「他說我們這次有希望，」亞倫說，「據我瞭解，如果我承認搶劫了『格雷藥房』，可能會被判『綜合緩刑』，這樣或許我們有機會出獄。」

　　「什麼是『綜合緩刑』？」

　　「意思就是把我們關起來，但不讓我們知道要關多久，然後突然決定釋放我們，讓我們因為感恩而不再犯罪。」

　　「要是這樣的話，」阿瑟說，「那我們就聽從律師的建議，我們付錢給他就是為了這個。」

　　「好，」亞倫說，「就這麼辦，我們用認罪來交換。」

　　1975年3月27日，威廉·米利根在法庭上承認自己犯了搶劫罪。兩個月後，亞倫得知法庭就休息站搶劫案判他「綜合緩刑」，不包括其他較輕的指控。但是，他還要為「格雷藥房」搶劫案坐兩到五年的牢。得知這個消息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6月9日，在孟斯菲感化院住了45天之後，亞倫和其他59名犯人一起被押上俄亥俄州感化院的一部藍色巴士送往利巴農管教所。每兩位犯人的手用一副手銬銬在一起。

　　負責押送的武裝警察坐在巴士的前方，亞倫儘量回避著他的目光。蹲兩年監獄，他怎麼可能活下去？巴士到達監獄後，他看到架著鐵絲網的圍牆和來回走動的警衛，心裡越來越恐懼。犯人魚貫走下巴士，列隊走進了監獄大門。

　　兩扇遙控大門開啟時發出「吱吱」的響聲，隨後又在他們身後關上。這個聲音讓亞倫聯想到了卡爾莫的嘲弄聲。他的恐懼感達到了頂點，無法走到第二道門……

　　當第二道門開啟時，裡根出現了。他邊點頭邊跟隨著其他犯人緩緩前行。從此刻起，阿瑟不再有控制權了。到了這個危險的地方，裡根知道一切都得由他來負責安排。在未來兩到五年的時間裡，將由他來決定該由誰出現。身後的鐵門關閉時傳來一陣沉重的轟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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