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外星屠異 | 上頁 下頁 |
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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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名字。如果我願意的話,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的。我們就這樣說吧:是安德魯·維京派我來的,派我出來是很有分量的。我是一個有使命感的人。他以為,我只能在星際議會的權力結構最集中的一個星球上才大有作為。王母,我曾經是霸主,我打算把這個位置奪回來――不管我成功時這個稱號意味著什麼。我要打破許多陳規,製造無數麻煩,讓所有人類星球不得安寧。我邀請你輔佐我。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真的不在乎;有你的大腦和你的陪伴固然不錯,但不管怎樣我都是要做這些事情的。那麼,你來不來呢?」 她轉向韓真人,顯得遲疑不決,痛苦不堪。「我一直希望教你,」韓真人說,「但如果此人將從事他所說的那些工作,那你就有了比這裡更好的機會去改變人類歷史的進程。在這裡,病毒會為我們幹重要的工作。」 王母低聲對他說:「離開你就好像失去了一位父親。」 「如果你走了,我就失去了我的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女兒了。」 「你們兩位不要傷我的心了,」彼得說,「我這裡是一艘超光速星際飛船,所以跟我離開道星並不是生離死別,對吧?如果情況不妙,我能夠在一兩天內就把她送回來。放心了吧?」 「你想去,這我知道。」韓真人說。「你不知道我也想留下嗎?」 「我也知道那一點,」韓真人說,「但你會去的。」 「對,」她說,「我會去的。」 「王母女兒,願神明保佑你。」韓真人說。「韓父,祝你萬事如意。」 然後,她向前走去。那個名叫彼得的人拉住她的手,把她領進了星際飛船。不一會兒,飛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韓真人在原地等了十分鐘,陷入沉思,直到感情穩定下來。然後,他打開藥瓶,一飲而盡,興致勃勃地走回家去。老牟婆在門邊迎候他:「老爺,」她說,「我不知道您到哪兒去了。王母也不見了。」 「她要離開一陣子。」他說。接著,他走近這個老僕人,以便他的呼吸氣息能夠達到她的臉上,「你對我家忠心耿耿,讓我們受之有愧。」 她的臉上掠過惶恐的表情:「老爺,您不是要解雇我吧?」 「不,」他說,「我想我是在感謝你。」 他撇下牟婆,在房子裡面轉悠。清照不在她的房間裡;這不足為奇,因為她多數時間都是在接待來訪者。那倒很好地配合了他的目的。的確,他就是在客廳找到她的,裡面還有三個德高望重的年邁真人――他們來自兩百公里外的一個城鎮。 清照優雅地給他們做了介紹,並在父親在場時扮演孝順女兒的角色。韓真人向每個人鞠躬,然後不失時機地伸手觸摸每一個人。 簡曾經解釋過,這種病毒具有很強的傳染性:通常僅僅身體靠近就足以傳染;通過接觸肯定傳染無疑。 他問候了他們後,就轉向他的女兒:「清照,」他說,「你願意接受我的禮物嗎?」 她鞠了一躬,回答得很得體:「不管父親帶給我什麼,我都會懷著感激收下的,儘管我明白自己不值得他的厚愛。」 他伸出胳膊,把她拉了過來。在他的擁抱中,她感到僵硬而尷尬――從她很小的時候起,他在顯要人物前都沒有做出過如此衝動的事情。但他一直緊緊地摟著她,因為他明白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由於這次擁抱造成的後果,所以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摟抱他的清照。 清照清楚她父親的擁抱意味著什麼。先前她目睹了父親和王母走過花園,目睹了核桃形的星際飛船出現在河岸上,目睹了他從一個大眼睛的陌生人手中接過藥瓶,看見他喝了下去。然後,她回到屋子裡,代表父親接待來訪者。我尊敬的父親,即使你準備出賣我,我還是照樣孝順的。 現在她明白,他的擁抱是最殘酷的一招,企圖把她與神的聲音切斷;他一點也不尊重她,便以為可以欺騙她。不過,她打算接受他決定給予她的任何東西。誰叫他是自己的父親呢?他那來自盧西塔尼亞星的病毒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從她那裡盜走神的聲音;她無法想像神會允許敵人幹些什麼。當然,如果她拒絕父親,不順從他,那麼神就會懲罰她。她最好對父親表示適當的尊敬和順從,這樣才值得神的青睞;如果以神的名義與父親作對,自己就不配神贈送的禮物。 因此,她接受了他的擁抱,並深深地吸入了他吐出的氣。他對客人發表了簡短的講話後,就離開了。他們都把他的接見看成是莫大的榮譽;清照對父親褻瀆神的瘋狂反叛言行守口如瓶,於是韓非子仍被視為道星上最偉大的人物。她對他們輕言細語,優雅微笑,並目送他們上路。她並沒暗示他們,他們隨身帶走了一種武器。為什麼她要暗示呢?人類的武器對抗神的威力是無用的,除非神有此意願。如果神希望停止向道星人民發佈神諭,那就可能是神對其行為選擇的偽裝。讓不信教者以為,父親攜帶的盧西塔尼亞病毒把我們和神的聯繫切斷了;而我和其他虔誠的善男信女們會知道,神按自己的意願向他們的特選子民發佈神諭,只要他們願意這樣做,那麼任何人造的東西都無法阻止他們。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是徒勞的。 如果星際議會相信是他們讓神向道星發佈神諭的,那讓他們相信好了。如果父親和盧西塔尼亞人相信是他們讓神歸於沉默的,那也讓他們相信好了。我知道,如果我值得青睞的話,神會向我發佈神諭的。 幾個小時後,清照就病倒了。高燒像巨人的拳頭打在她的身上,她倒下了,僕人把她抬到床上時,她都渾然不知。醫生來了,她本該告訴他們:他們無能為力,來了只會受到感染。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的身體在與疾病進行殊死搏鬥。或者說,她的身體正在劇烈地排斥她自己的組織和器官,直到她的基因轉變最終完成為止。即使在那時,她的身體還要花時間來清除原來的抗體。她一直處於昏睡狀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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