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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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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返回時,韓真人不在他的房間裡。他可能上廁所去了,過一會兒就回來。他也可能在履行真人的某些儀式,那樣的話就要離開幾個小時。王母有許多問題等著他解答。她在計算機上調出項目文件,心裡明白簡在注視、監控她,而且簡也監控著清照房間裡發生的一切。 不過,簡等著王母把她從清照那裡帶回來的問題表達出來後,才開始回答。接著,簡首先回答了關於真實性的問題。「盧西塔尼亞星的文件內容是真實無疑的,」簡說,「埃拉、娜溫妮阿、歐安達和與其他所有研究人員都是專家,在他們的專業範圍內都非常不錯。如果清照讀過《『人類』的一生》,她就會明白這十來種生物配對是怎樣運作的。」 「但她所說的仍然讓我覺得難以理解,」王母說,「我一直在想像這怎麼可能都是真的――物種太少使真正的生態平衡無法發展,但盧西塔尼亞星卻調節得非常好,是以維繫生命。難道盧西塔尼亞星上可能沒有環境壓力嗎?」 「不,」簡回答道,「我從那裡的衛星上接觸到了所有的天文資料,當人類出現在盧西塔尼亞星體系中時,盧西塔尼亞星及其太陽顯示一切波動正常。目前,似乎有一種全球變冷的趨勢。」 「那盧西塔尼亞星上的生物將如何應對呢?〃王母問,「德斯科拉達病毒不讓他們進化――它試圖摧毀任何陌生的東西,那就是它打算消滅人類和蟲族女王的原因。」 簡以蓮花坐的姿勢出現在韓真人的計算機上方,舉起了一隻手,「等一會兒。」她說。接著,她把手放下:「我已經把你的問題報告給了我的朋友,埃拉非常振奮。」 在簡的形象後上方,出現了一張新面孔。 她是個皮膚黝黑的女人,看起來像黑人;或許有混血的成分,因為她並不是特別黑,鼻子也很窄小。王母想,這就是埃拉諾拉吧。簡正向我顯示許多光年以外的星球上的一位婦女;她也把我的臉顯示給她看嗎?這個埃拉瞭解我些什麼呢?我在她眼裡顯得愚不可及嗎? 但埃拉顯然根本沒有想過王母本人。相反,她直接談起王母的問題:「為什麼德斯科拉達病毒不允許變種呢?那應當是一種具有消極生存價值的特性,但德斯科拉達病毒卻活了下來。王母一定會認為:我是一個大傻瓜,以前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我不是生態平衡學家,而且是在盧西塔尼亞星長大的,所以對此從來就沒質疑過。我只是設想,不管盧西塔尼亞星的生態平衡是什麼樣,都是行之有效的――然後我就一直在研究德斯科拉達病毒。王母是怎樣認為的呢?」 王母從一個陌生人那裡聽到這些話感到驚駭不已。簡是怎樣向埃拉談起她的呢?埃拉是個科學家,而王母只是個女僕,埃拉怎麼想到王母會認為埃拉是個傻瓜呢? 「我的看法有什麼關係呢?」 王母說。「那你怎樣認為呢?」簡問,「即使你想不出為什麼那也沒關係,埃拉也想知道。」 因此,王母談了她的想法:「這樣的想法可能很愚蠢,因為德斯科拉達病毒只是一種在顯微鏡下才能觀察到的病毒,但它卻在為所欲為。畢竟,它體內含有各種生物的基因,對吧?所以,它必須自己負責進化。由於沒有基因漂移,德斯科拉達病毒必須自己漂移。它能夠,不是嗎?即使當生物還活著時,它也可以改變生物整體的基因。它不必等著進化。」 簡舉起了手,於是又暫停了一會兒。她一定在把王母的臉顯示給埃拉,以便她從王母的嘴唇動作來判斷她說的話。「我們的聖母,」埃拉小聲說道,「在這個星球上,德斯科拉達病毒就是大地女神蓋亞。當然那就對一切作出了解釋,不是嗎?由於德斯科拉達病毒只認可被它馴服的物種,因此這裡的物種屈指可數。它把整個星球的生態平衡變成幾乎像雛菊那麼簡單的東西。」 聽到像埃拉那樣受過高等教育的科學家提到雛菊,王母感到有點可笑,顯得埃拉仍然是一個新學生,一個像王母一樣只受過部分教育的孩子一樣。 在埃拉的旁邊又出現了一張面孔,這次是一個年齡較大的白人,可能有六十歲,頭髮花白,神情鎮靜、平和。「但王母的問題還有一部分沒得到回答,」這人說,「德斯科拉達病毒怎麼能夠進化呢?怎麼能夠有原始的德斯科拉達病毒呢?為什麼物種如此有限的生態平衡,卻比其他有生命的星球上的緩慢進化模式還優先存在呢?」 「我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王母說,「清照問過前面部分問題,但其餘部分是他的問題。」 「噓,」簡說,「清照也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她把它當成不研究盧西塔尼亞星文件的理由。只有你真正問起這個問題,雖然安德魯·維京比你更懂,但並不意味著這不是你提的問題。」 那麼,這就是安德魯·維京——死者的代言人。與韓真人不同,他看起來根本既不蒼老,也不博學。相反,這個維京露出傻乎乎的吃驚表情,就像所有圓睜雙眼的人的表倩一樣;他的面孔也隨著情緒的波動雨變化,仿佛失去控制似的。不過,他顯得鎮定自若,也許他心中有佛。畢竟,佛已經輾轉進人了道星。或許這個安德魯·維京也已輾轉進入了道星,儘管他壓根兒不是中國人。 維京仍然在問那個他認為本該由王母提出的問題:「這樣的病毒的自然發生幾率是難以置信的。在一種能夠把物種聯繫在一起、並控制整個生態平衡的病毒進化出來之前,原始德斯科拉達病毒就已經毀滅了所有生命,根本來不及進化,德斯科拉達病毒的破壞性太強了。它會消滅一切處於初始形態的生命,在供它掠食的所有生物體都死光後,它自己也就隨之消亡了。」 「也許掠食發生在後來,」埃拉說,「由於一些生物從它通過基因改變所有個體的能力中受益,因此也許它在進化時與這些生物共生――這大概需要幾天或幾周時間。隨後,它可能延伸到其他生物。」 「也許吧。」安德魯說。 王母靈機一動:「德斯科拉達病毒就像神一樣,」她說,「不管人們喜不喜歡,它改變了每個人。」 「只是神可以體面地離開。」維京說。 他的回答非常迅速,因此王母意識到,一定是簡把他們之間的言行進行了跨越數十億公里的實時傳輸。從王母瞭解到的安賽波所需的費用來看,這種通訊只可能用於軍事目的;一筆用實時安賽波通訊來進行的業務所花的費用,就足以支付整個星球上每個窮人的住房費。而我因為簡卻免費得到了這種服務――甚至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也可看見他們的臉,他們也可看見我的臉。「他們會嗎?」埃拉問,「我認為道星面臨的全部問題是,神不會離開,而讓人們自由的。」 王母辛酸地說:「神從各方面來看都像德斯科拉達病毒。他們摧毀他們不喜歡的一切,把他們不喜歡的人變得不倫不類。清照以前是一個善良、聰明和有趣的女孩,現在因為神變得處處刁難別人、易怒而冷酷。」 「這都是因為星際議會作出的基因改變而造成的,」維京說,「這是由迫使你們適應他們計劃的人進行的蓄意改變。」 「對,」埃拉說,「正如德斯科拉達病毒一樣。」 「你的含義是什麼?」維京問。「這是由迫使盧西塔尼亞星適應他們計劃的人進行的蓄意改變。」 「什麼人呢?」王母問,「誰會幹這麼可怕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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