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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堂·克裡斯托沉思著點點頭,「聖安吉羅在他的一本私人筆記裡寫道——這份資料只有聖靈之子修會的成員可以看到——」

  主教興奮地說:「這麼說,聖靈之子修會的確保存著聖安吉羅那些沒有公開的著作!」

  「沒什麼大秘密。」堂娜·克裡斯蒂道,「都是瑣碎小事。這些筆記誰都可以讀,但只有我們有這個興趣。」

  「他寫道,」堂·克裡斯托道,「那個代言人安德魯的歲數比我們想像的更大,他的年齡甚至超過星際議會,而且,說不定權力比星際議會還大。」

  佩雷格裡諾主教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夥子。最多不超過四十。」

  「你們這種毫無意義的對立情緒只會浪費我們的時間。」波斯基娜厲聲道,「我要求稃開這次會議是因為情況緊急,也是出於對你們的禮貌。為了盧西塔尼亞政府的利益,我已經下令採取了行動。」

  其他人沉默了。

  波斯基娜轉向仍然顯示著剛才圖像的終端。「今天早上,我的程序再一次向我發出了警報。安賽波上又出現了第二次系統性的掃描。和蔔一次有選擇的非破壞性掃描不同,這一次,它在以數據傳送的速度讀取一切文檔。這表明我們的所有文檔正被拷人其他世界上的電腦。接著,掃描程序改寫了目錄。現在只要安賽波上傳來一道指令,我們電腦中的每份文件都將被徹底刪除。」

  波斯基娜看出佩雷格裡諾主教有幾分驚訝,但聖靈之子修會的兩位教友卻並不吃驚。

  「為什麼?」主教問道,「摧毀我們的所有文件——這種手段只會用在那些發生叛亂的同家或世界上,而且只有在計劃徹底摧毀這些世界的時候。才會——」

  「我發現,」波斯基娜對兩位教友道,「你們跟我一樣,也有本位主義思想,而且疑心病也不輕。」

  「恐怕我們的關注領域比你的小得多。」堂·克裡斯托道,「但我們也注意到了你說的網絡侵入活動。聖靈之子是一個很大的機構,我們的修會只是它下屬的許多修會之一。我們一直在將本會的資料傳送給其他人類世界上的兄弟修會,唉,網絡傳輸費用實在太昂貴了。兄弟修會在接到我們的資料之後也會替我們保存一個備份。但如果我們被視為叛亂殖民地,我想是不會允許我們採取這種資料恢復的手段的。不過,我們最重要的資料都作了紙質硬拷貝。把所有東西全部打印出來不太可能,但我們也許能把最要緊的打印出來,能對付下去就行了。也就是說,我們的工作不會遭到徹底摧毀。」

  「這次入侵你早就知道?」主教問道,「你卻沒有告訴我?」

  「請原涼我,佩雷格裡諾主教,但我們沒想到你竟然會沒有察覺到這次入侵。」

  「你也不相信我們的工作有什麼重要性可言,值得打印出來加以妥善保存!」

  「夠了!」波斯基娜市長喝道,「打印件能保存的只是滄海一粟,盧西塔尼亞殖民地的打印機全部加起來也沒多大用處。我們連最基本的需求都無法滿足。我認為,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資料拷貝的過程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就會結束,那時他們就可以把我們的記憶體來個一掃光。就算從今天早晨入侵一開始就動手打印,僅打印每日必需的最關鍵的資料,我們能保存下來的仍然不到萬分之一。我們的脆弱程度不會有絲毫改善。」

  「就是說我們完蛋了。」主教道。

  「不。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清楚地明白我們所處局勢的極端危險性,只有在這個認識基礎上,你們才可能接受惟一一種可行之道。這種解決辦法肯定不合你們的口味。」

  「這點我毫不懷疑。」佩雷格裡諾主教說。

  「一個小時以前,我正在為這個問題下功夫,想看會不會有哪一個級別的文件不受侵人程序的控制。我發現有一個人的文件入侵程序完全跳過去了。最初我以為因為他是個異鄉人,後來才發現原因複雜得多:盧西塔尼亞任何電腦的記憶體中根本沒有保存死者代言人的文件。」

  「一份都沒有?這不可能。」堂娜·克裡斯蒂道。

  「他的所有文件都保存在安賽波網絡上。不在我們這個世界。他的記錄,他的財務情況,一切。包括發送給他的所有信息。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但他仍然可以進出自己的文件……」堂·克裡斯托說。

  「對於星際議會來說,他足隱身的。即使他們對進出盧西塔尼亞的所有信息設下障礙,他仍然可以進出自己的文檔,因為電腦不把他的活動看作數據傳送。這是他自己儲存的數據,而且不在盧西塔尼亞上。」

  「你是不是想,」佩雷格裡諾主教道,「把我們最機密、最重要的資料當成傳送給他的信息,給他,那個邪惡得無法言說的異教徒?」

  「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這麼做了。最重要、最敏感的數據傳輸工作已經完成。這次傳輸設定為最緊急,加上又是本地傳輸,所以比議會的拷貝速度快得多。我是給你們提出一項建議,請你們也作出類似傳輸,用我的優先權限,這項任務就可以超越本地所有電腦的優先級。如果你們不願意,也行,我會把自己的優先權限用於傳輸我們政府的二類文件。」

  「那他不是就可以任意閱讀我們的文件啦?」主教問。

  「是的,他可以。」

  堂·克裡斯托搖搖頭,「只要我們要求他不要查看,他就不會查看這些文件。」

  「你天真得像個小孩子。」佩雷格裡諾主教道,「我們連迫使他以後交還數據的辦法都沒有。」

  波斯基娜點點頭,「是這樣。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全都掌握在他手裡,還不還給我們都由他說了算。但我的看法和堂·克裡斯托一樣,我也認為他是個好人,在我們需要的時候會幫助我們的。」

  堂娜·克裡斯蒂站起身來,「對不起,不過我必須立即著手傳輸最關鍵的數據了。」

  波斯基娜轉向主教的終端,重新以自己的高優先級別模式登錄,「輸入你要送往代言人安德魯信息隊列的文件的級別。既然你已經打印出了部分文件,所以我想你的文件是依照級別分過類的吧。」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堂·克裡斯托問,堂娜·克裡斯蒂已經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起來。

  「時間顯示在上面。」波斯基娜手指朝空中的三維圖像一指,指尖戳進不斷倒計時的數字。

  「我們已經打印出來的就甭管了。」堂·克裡斯托道,「以後總會有時間再把那些數據輸入電腦。反正打出來的也只是最重要的一點,數量不多。」

  波斯基娜對主教道:「我知道這樣做你很為難。」

  主教發出一聲冷笑,「困難!」

  「我希望,在拒絕這個建議之前,你再考慮考——」

  「拒絕?!」主教說,「你以為我是傻瓜嗎?儘管我極其憎恨這個欺世盜名、不敬神靈的騙子,但上帝只給了我們這一條路,只有這樣才能保存教會最重要的資料。如果出於自己的驕傲拒絕這麼做,我就是上帝不稱職的僕人。我們的檔案還沒有劃分出優先級別,需要再過幾分鐘才能準備妥當,但我相信聖靈之子會留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傳輸我們的資料。」

  「你估計你需要多長時間?」堂·克裡斯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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