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海因萊因 > 嚴厲的月亮 | 上頁 下頁 |
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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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顆核聚變炸彈的大小卻是沒有限制的。聯合國完全有可能製造出足夠大的原子彈來摧毀整個月城——從理論上來講,甚至可以將月球炸得稀巴爛。如果他們真這麼幹的話,我們是無法阻止的,所以也就用不著擔心了。 我把時間花到我能解決的問題上,幫忙佈置新的彈射器,努力安排,讓佈置在雷達四周的激光炮能更好地瞄準(同時盡力說服鑽工堅守崗位——冰價一上漲,他們中有一半退伍回家幹起了老本行),努力將工程維修人員分散成小組,分別安置在所有地區。維修小組的分佈位置是邁克設計的。 我們把每一台能找到的通用計算機都弄到手裡(用剛剛印好墨蹟未乾的「月元」購買)。我把工作交給了月球政府前總工程師麥金泰爾,這份工作他做起來遊刃有餘,而我即便傾盡全力,也不見得能幹好。 我們選用了那台曾經為新加坡月城銀行計票的最大的計算機,它曾是銀行的票據交易處理中樞。看過其操作手冊後,我斷定對一台啞巴機器來說,這台計算機已經足夠聰明了。於是我問邁克能否教會它進行彈道和飛行軌道計算?我們把兩台電腦暫時聯接起來,讓兩台機器能相互熟悉。過了一會兒,邁克報告說它能掌握我們要求它幹的簡單工作(控制新的彈射器)。邁克說,它不介意乘坐由這台計算機控制的飛船。儘管如此,它卻極度缺乏想像力和鑒別力,一句話,很愚蠢。 我們並不需要它會吹口哨或是開玩笑。我們只需要它能在一毫秒內計算出精確彈道,並將彈射艙發射出去,然後監控彈射艙接近地球,再輕輕推它一把。 新加坡銀行並不急於出售這台計算機。但他們董事會裡有我們的愛國者,我們保證一旦緊急情況過去,馬上歸還該機。 這台計算機體積龐大,無法通過管鐵運送,只能用羅林岡運輸車運到新站點。我們不得不建起一個臨時性的氣密閘門,這才把它從新加坡區弄了出來。我再次把它跟邁克聯線。考慮到新地點的聯接可能會被襲擊切斷,邁克開始教它彈道學知識。 (你知道銀行用什麼來代替這台計算機嗎?用兩百個工作人員撥打算盤。知道算盤嗎?就是用框子裝著算珠的那玩意兒,最原始的計算機,誰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在史前時期就已開始使用。以前中國人、俄國人和日本人常用這玩意兒,如今有些小店仍然在使用。) 相比之下,把激光鑽改造成為防空武器就比較簡單了,但卻走了點彎路。我們不得不將它們安置在原先的支架上,沒有鋼鐵,也沒有技工,不可能造出新支架。我們把精力放在更好的瞄準裝置上。我們需要望遠鏡。這個很難找到。確實,哪個被流放的人會帶上一副偵察望遠鏡呢?再說這種貨物也沒什麼市場。能找到的只有礦工的探測工具和頭盔目鏡,以及從地球實驗室沒收的光學工具。最後我們總算給激光鑽安裝上了低能大型野外望遠鏡,訓練時只能用這些東西湊合了。精確瞄準用的是高能望遠鏡,再加上輪軸、射角儀和電話,邁克就能指示炮手瞄準了。其中四台鑽機還裝上了遠程同步驅動器,以便邁克能親自操炮控制它們(同步傳感器是從理查生天文臺搞來的,本來是天文學家們用在天文望遠鏡上的設備)。 可是最大的問題是人,而不是錢——我們一直在加工資,但這沒用。鑽工都是想幹活的人,否則就不會進這一行了。日復一日地閑在待命室裡,惟一的事情就是等警報拉響。縱然警報響起,結果也常常只是演習——他們都快被逼瘋了!他們罷工了。 九月的一天,我拉響了警報,可只有七人到位。 那晚我跟懷娥和西迪麗斯談論了這件事。 第二天懷娥問教授和我能否批一筆經費。她成立了一個組織,懷娥將其命名為「利斯特軍團」。 我沒有細問這筆錢是怎麼花的,因為當我下一次檢查待命室時,發現了三個女孩,鑽工們一個不少。這些女孩穿著跟男人一樣的防衛志願軍第二團的制服(之前,鑽工還嫌穿制服麻煩)。其中一個女孩竟然還佩戴著中士的口形條紋和炮長的臂章。但那次檢查我結束得非常快。大多數女孩都不夠強壯,我真懷疑那女孩能不能舉起鑽機,對得起她戴的那枚臂章所代表的榮譽。 但真正的炮長也在那兒,讓姑娘們學學操縱激光炮反正沒什麼壞處,更何況士兵們明顯士氣高漲。從此以後,這方面再也不用我操心了。 教授低估了他的新議會。我很清楚他以前並沒對這個議會抱什麼希望,只想拿它當個橡皮圖章使,讓我們的所作所為成為「人民的心聲」。但事實證明,這個新議會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窩囊,他們的行為超出了教授的估計,尤其是革命、政務和常設機構常務委員會。 因為手頭的工作太多,我們失去了對議會的控制。教授、芬·尼爾森和懷娥是議會的永久性領導。但教授只能在他希望對議員發表講話時才露面——這種場合很少。他要麼跟邁克一起研究計劃、分析推測(在2076年9月期間,成功幾率已經達到五分之一),要麼跟斯圖和希內·希恩一起搞宣傳,控制傳送到地球的官方新聞,以及那些跟官方新聞完全不同、通過「秘密」電臺傳向地球的信息,還要處理來自地球一方的歪曲報道。除此之外,他幾乎所有事務都要管,我每天向他彙報一次,其他部長也是如此。 我把芬·尼爾森忙壞了,他是我的「武裝力量司令」。他手下本來就有一支使用激光槍的步兵團需要管理。那支部隊原先只有六個小兵,佩戴著那天攻打監守長官宅邸時繳獲的武器,現在卻已發展為遍佈整個月球的八百名士兵了,使用的武器是孔維勒區仿造的。除此之外,懷娥的一系列組織:「青年防空部隊」、「阿飛德布茲」、「冥王之女」、「民兵」(為鼓舞民心而保留的,重新命名為「彼得·潘海盜」)和「利斯特軍團」——所有這些半軍事化組織都通過懷娥向芬彙報。 我把這項工作推給了他,我有別的事要做,如努力使自己成為「政治家」,成為一名電腦專家,以應付諸如在新彈射器、安裝計算機等方面的工作。 更何況我實在不是當行政官員的料,而芬在這方面卻很有才能。我將領導自由月球防衛志願軍第一團和第二團的擔子也推給他。但我想先將這兩個主力團合為一個「旅」,任命布羅迪法官為「旅長」。布羅迪跟我一樣,對軍事一竅不通,但知名度高,深受人們尊敬,而且很有見識。在他失去腿之前是一個鑽工,芬不是鑽工,因此不能由他直接指揮他們,他們不會聽他的。我曾想任用格列格,但昂德蘭海的新彈射器正急需格列格,他是惟一一名從頭到尾參加建設的技工。 懷娥既幫教授,又幫斯圖,還要管她自己的組織,又要去昂德蘭海視察,也就沒什麼時間主持議會了。議會的重任於是落到委員會主席沃爾夫岡·科爾什科夫肩上……他比我們任何一個都忙。月球之家公司負責以前月球政府的一切工作,同時還要承擔很多新的工作。 沃爾夫岡的委員會運行得很好,但教授本該把這兒抓得更緊些。沃爾夫岡讓他的老闆莫斯哈·鮑姆當選副主席,嚴肅地要求他提出建立一個永久性政府的草案,然後便撒手不管了。 那些忙碌的老兄分成幾組,當真開展制定政府草案了。或在卡耐基圖書館研究政府形式,或召開小組會議,常常三四人一組(小組規模很小,單憑這一點,要是教授知道了就肯定會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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