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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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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拿給我先看一下。」 「這又何必呢,時間還早呢。」 「稿子在你手上嗎?」 「在倒是在。」 「那就拿給我看。」 比爾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錄製前一小時給你也不遲。這種演說要叫人覺得是即興發表的才更好。」 「要讓人覺得是即興發表的,就得事先精心準備,比爾。我幹這一行,比你懂得多。」 「你昨天在飛船發射場上的表演,不是也沒經過準備和彩排嗎?表演得不錯嘛!如法炮製不就行了?!」 比爾是在拖時間。可我身上的彭福特性格卻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別人見我可能發作起來,就勸說道:「算啦,比爾,把講話稿給他吧!」 比爾哼了一聲,把講稿朝我一扔…… 飛船正處於自由下落之際。稿紙便在空中悠悠飄蕩起來。艙內的氣流把稿紙吹散了。彭尼趕忙一一把稿紙收拾整理好,然後遞給了我。我用彭福特的口氣說了聲「謝謝」,便一聲不吭地看了起來。 我匆匆掃視了一邊,然後抬起頭。 「覺得怎麼樣?」羅傑問道。 「大約有五分鐘是談加入『卡』族的事,其他全是為擴張主義黨的政策進行辯護。這跟以前那些演說沒多大區別。」 「對!關於加入『卡』族的事不過是個引子。演說的目的在於引出後面那一部分。你一定知道,我們是在準備,在不久的將來發動一次信任投票。」 「這我知道。你們是要抓住這機會來造聲勢。這我不表示意見。不過……」 「不過什麼……?你究竟擔心什麼?……」 「嗯,是性格表現。我覺得有幾個地方的措詞得改一下。這不符合他平時演說表達的方式……」 比爾聽了勃然大怒。「你只要把講稿念好就行了!至於措詞,那是我們的事!」 「你不懂,比爾。我的任務是演好我的角色。如果硬要我的角色說一些他平時不可能說的話,那我是沒法把角色演好的。那會顯得不真實,就像一隻山羊突然說出希臘語一樣……」 「你聽著,斯邁思,你不是雇來批評演說稿的。你是雇來……」 「別提啦,比爾!」塔克打斷了他的話。 「也別老是什麼斯邁思……雇來什麼的!羅傑,你看怎樣?」 「照我看,首領,你唯一不同意的只是一些措詞,對嗎?」 「可以這麼說。再有,我想建議刪掉對現政府首腦誇羅格的人身攻擊,也用不著影射他受人經濟資助。我覺得彭福特是不會說這類話的。」 羅傑目光閃爍,頗有點詭橘神態。「這一點是我加進去的,不過你的話也許是對的。他一向寬宏大度。」他停頓了一下,思考半晌。 「你認為有必要改動,就改吧。等錄製以後再放出來看看,怎樣?」他表情嚴峻地笑了笑。 「就這麼辦吧,比爾。」 比爾突然走出了房間。羅傑歎了口氣。 「除了彭福特之外,比爾不喜歡別人指揮他。但是他的確是個很有才幹的人。哦,不提了。首領,你看什麼時候開始錄製?我們的臨時頻率是160號。」 「現在難說。總之到時候會準備好的。」 彭尼跟著我走回辦公室。她關上門以後,我說:「這一小時左右我沒事要麻煩你,彭尼。請向博士要幾粒藥丸給我,可能用得著。」 「好的,先生。」她邁著輕盈的步子朝門口走去。「首領。」 「什麼事,彭尼。」 「我只是想告訴你,比爾說些什麼,你不必相信他!比爾確實常擬些草稿,羅傑也幹,就連我有時也擬些草稿給彭福特。他也採用其中他中意的內容,但演說起來,說的全是他自己的話。」 「我相信你的話。」 「你盡力而為吧!」 我確實盡了最大努力。起初,我只是改換一些同義詞,用富有生氣的德語代替那些詰屈聱牙的拉丁詞。可是到後來,越說越激動,乾脆把講稿撕掉,盡情照我對彭福特所有演說的理解,發揮起來。 我只以彭尼一個人作為我的聽眾,並得到塔克的保證:無論是誰,都不得偷聽和打擾。 彭尼聽了不到三分鐘,就感動得滿臉通紅,淌下眼淚。演說持續了28分鐘,正好剩下時間做預告節目之用。結束時,彭尼熱淚漣漣,竟說不出話來。其實,我並未離開彭福特本人宣佈的崇高理論原則,大加發揮,只是按其本來面目傳達了他平時堅持的理論精髓罷了,而且其中大部分措詞都摘自他以往的演說。 說來也怪,我自己對於那些我移植過來從自己口中說的話,竟也深信不疑,幾乎感染上一種狂熱。不管怎麼說,我的確是發表了一次貨真價實的演說! 然後,我們全體一道聽了錄音,從頭至尾看了我的立體錄像。播完之後,我問羅傑,「你以為怎樣?要不要剪掉點兒什麼?」 他從嘴裡拿掉雪前,「不。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意見,首領,我看應該就這樣廣播出去!」 比爾又像上次那樣走了出去,但是別人卻激動地走上前來。 「彭福特先生,講得太好了!」 彭尼簡直就說不出話來。 結束以後,我就上床睡覺。每次大獲成功,我總是疲憊不堪。這一覺睡得超過了八個小時。 在開始以一個引力加速飛行時,羅傑·克裡夫敦。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難以形容的不安神情,既得意,又憂慮,還仿佛有點兒惶惶然。 「什麼事,羅傑?」 「首領!他們偷跑了!誇羅格政府辭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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