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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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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題了。想開展移民業務並獲利,只需要一艘合適的飛船和兩個合夥人。兩個人都要能當船長,並且能夠組織、領導一次移民,否則你就是把一船城裡人扔到一個荒涼的行星上——這種事在大散居早期十分常見。 紮科和我的做法是最恰當的。我們兩個都能擔任太空船的船長,或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行星上充當領袖。我們倆輪換著承擔這兩個任務。其中一個駕著飛船離開後,留在當地的那一個便開始真正的拓荒事業;他沒辦法偷懶,不可能只是揮動指揮棒。他可能不是移民團體的政治領袖——我寧願不當這個領袖;講話太浪費時間了。他要做的事就是努力活下去,強迫那個行星喂飽他的肚子,然後通過自己的例子告訴別人應該怎麼做,必要的時候還要向他們提供建議。 第一批移民讓他們實現了盈虧平衡;船長把人卸下來,然後回去運送更多的移民;這時候是移民初期,這個行星還無法提供任何可以運回去販賣的東西。這次運送移民的收入只是向移民們收的搭乘飛船的費用;如果能有任何利潤的話,只能來自留在那個行星上的合夥人。他要向新移民出售飛船上搭載的其他貨物:騾子、五金器具、豬、受精的雞蛋——最開始都是賒帳的。這意味著留在行星上的合夥人必須非常精明,還得時刻保持警惕——說服那些日子過得很艱難的移民相信這個小子在賺大錢、應該被處以極刑,這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密涅娃,這是我第六次做這種事了——和第一批移民一起留在陌生的行星上。我從來沒有在手中無槍的時候耕地,我防備自己同類的謹慎程度要遠遠高於提防這個行星上其他的危險動物。 在新起點,我們已經挺過了大部分困難時期。第一批移民成功了,儘管只是勉強度過了第一個可怕的冬天——海倫·梅柏麗不是唯一一個和鰥夫結婚的寡婦,這都是因為利比和我沒有預料到的氣候週期。那裡的恒星——通常被稱為「太陽」,密涅娃,你可以在你的記憶庫裡查一下它的類別定義——新起點的太陽是一顆變星,其變動程度和老家地球那邊的太陽差不多,可以造成「異常」氣候。我們到那裡的時候,正好抽到了壞天氣的大獎。 但是,那些挺過那個冬天的人都足夠堅強,能夠經受任何事;第二批來的人日子就好過多了。 我把我的農場處理給了第二批移民,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商業和貿易上。我要準備貨物,讓安迪號飛船卸下第三批移民後載回去。我自己也要回去。準確地說不是「回去」,反正是要去某個地方。等我見到紮科以後再決定去哪裡,以及怎麼去。 我在行星上的業務已經打點好了,隨時可以結束掉。這段時間我過得很無聊,但我發現這個沒有父母的女孩很有趣,正好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應該這麼說,她讓人很愉快。多拉是個早熟的孩子。她和其他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但她很聰明,樂意學習任何新鮮事物。她身上沒有任何惡劣的品質,密涅娃,我覺得她天真的話語比絕大多數成人的更加令人愉快。成人的話題通常部是瑣事,而且缺乏新意。 海倫·梅柏麗對她有著同樣的興趣。事先毫無計劃,但我們兩人發現自己成了她的養父母。 我們討論了一下,決定不讓這孩子參加葬禮。只有燒焦的骨頭,包括幾塊還沒有出生的胎兒的小骨頭。我們也沒有讓她參加紀念儀式。幾個星期後,多拉的狀態看起來不錯,我也有時間刻了一個墓碑,把它豎起來。然後我帶她去墓地看了看。她識字,念了墓碑上的字——她父母的姓名和生卒時間,那個小嬰兒只有去世的時間。 她嚴肅地看著,然後說:「這是不是說媽媽和爸爸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是嗎?」 「是的,多拉。」 「學校裡的孩子們也是這麼說的。但我不能肯定。」 「我知道,親愛的。海倫阿姨告訴我了。所以我想你最好能來看一看。」 她又看了一遍墓碑,然後鄭重地說:「我明白了,我想我明白了。謝謝你,吉比叔叔。」 她沒有哭,所以我找不到理由把她抱起來,安慰她。我能想到的話就是:「你現在想走嗎,小寶貝?」 「是的。」 我們是騎著巴克來的,但我把它留在山腳下。這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不能讓騾子和馴養的羅普踩在墓地上。我問她是不是想讓我抱著,或者騎在我的背上。她決定自己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吉比叔叔?」 「嗯,多拉?」 「我們不要把這個告訴巴克。」 「好吧,多拉。」 「它可能會哭的。」 「我們不告訴它,多拉。」 我們回到梅柏麗學校之前,她沒再說一句話。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她變得非常安靜,而且再也沒有向我提起這件事,也沒有——我想是這樣的——向其他人說起。她從來沒有要求再去那裡看看,儘管我們幾乎每個下午都騎著騾子出去,而且隨時能看到那座墓地山。 大約過了兩個地球年以後,安迪·J回來了。船長紮科,就是我和菲麗斯生的孩子,坐著雙輪騾車到我這裡來,討論如何安置第三批移民的事。我們一起喝了酒,我告訴他我要在這裡等下一批移民,以及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盯著我,「拉撒路,你瘋了。」 我平靜地說:「別叫我『拉撒路』。這個名字太引人注目了。」 他說:「好的。但這裡除了女主人沒別人——你說她名叫梅柏麗女士?——而且她去廚房了。聽著,嗯,吉布森,我打算運幾船人去塞昆德斯。掙些錢,然後在塞昆德斯投資。比在地球投資安全,地球的情形仍舊沒有好轉。」 我同意他的看法。 「好。」他說,「但問題是,如果我這樣做了,我可能在十個標準年裡都不會回到這裡來。或者更長時間。哦,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會回來的;你是大股東嘛。但你會浪費你的錢,還有我的。你看,拉……歐內斯特,我不認為照顧那個小女孩是你的責任,但如果你必須這麼做,你可以帶上她和我一起走。你可以把她放在地球的學校裡。只要你擔保她長大後一定會離開,地球的移民政策就不會找你的麻煩。或者也可以讓她住在塞昆德斯,但我不知道那裡目前的移民政策是什麼樣;我離開那兒已經很長時間了。」 我搖了搖頭,「十年又如何?我憋一口氣的時間都比這個長。紮科,我想看著這個孩子長大成人,自食其力。我希望她能結婚,但那是她的事。我不會讓她無家可歸的;她已經經受了一次打擊,她還是個孩子,不能再承受另一次打擊。」 「好吧。你想讓我過十年再回來?時間足夠長了嗎?」 「長些短些都可以,用不著著急。等時間足夠長、能讓你盈利時再說吧。如果時間長一些,下次你能帶走更好的貨物,比食物和紡織品更好。」 紮科說:「往地球運的貨物,沒有比食物更好的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不能和地球打交道了,只能在殖民星球中間做貿易了。」 「情況有那麼糟?」 「很糟。他們不會學習。你的銀行遇到過問題沒有?要不要趁安迪·J還在這裡的時候顯示一下你的武力?」 我搖了搖頭,「謝謝你,船長。但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那樣一來,我就只好和你一起離開了。只有當沒有其他解決辦法、而問題又很嚴重的時候,我才會考慮是否要用武力。不,不用武力,正相反,我要對他們實施懷柔政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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