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爾弗雷德·貝斯特 > 群星,我的歸宿 | 上頁 下頁 |
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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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雷取出一塊派爾,碘水晶的顏色,香煙那麼大……一磅固體的鈈後同位素。 「派爾!」他對著群聚的民眾大吼,「拿去!保留它!這是你們的未來。派爾!」他把這個金屬塊猛投入人群中,然後大喊,「舊金山。俄羅斯山丘站點。」 他從聖路易斯—丹佛思動到舊金山,抵達俄羅斯山丘站點,那裡此時正下午四點,街頭是熙熙攘攘的思動購物者。 「派爾!」佛雷吼叫,他的魔鬼面孔閃著血紅的光,他像一個嚇人的標誌,「派爾。它是你們的。讓他們告訴你們這是什麼。挪姆①!」他對自己剛抵達的追隨者喊,然後思動了。 ① 地名,位於西沃得半島南側海岬。 現在在挪姆是午飯時間,正從鋸木廠思動去到他們的牛排啤酒旁的伐木工們被那個老虎面孔的男人嚇住了,那個人把一塊碘水晶一樣的金屬猛擲到他們中間,用那種陰溝式的語言對他們喊:「派爾!你們聽到我說話了嗎,夥計?你聽我一句,你們。別浪費時間猜疑了,你們。讓他們告訴你們派爾的事情,沒別的!」 對達根漢姆、楊佑威和其他思動著跟在他身後的人,他還是在幾秒鐘後對他們大喊:「東京。帝國站!」刹那之後,他消失了。 在東京,這是一個清新的,酒紅色①的清晨,正是早上的高峰時間,在帝國站點的鯉魚池旁邊,成群亂擠亂轉的人流被一個老虎面孔的武士驚呆了,他向他們扔出一塊奇怪的金屬和一個無法忘懷的告誡。 ① 酒紅色指朝霞流溢的顏色。 佛雷繼續思動到曼,那裡正下著傾盆大雨,然後是德裡①(印度舊首都),那裡正季風肆虐……他一直繼續他瘋狗般的行動。在曼是淩晨三點,夜總會和酒吧的人群正在關門前半小時痛飲,他們為佛雷的出現舉起酒杯喝彩。在巴黎,然後在倫敦,那裡是午夜,聚集在香榭麗舍大街和皮卡迪裡廣場②的人群因佛雷的出現和訓誡而興奮不已。 ① 印度城市,歷史文化名城。1911年前為印度首都。 ② 香榭麗舍大街是巴黎著名大道,皮卡迪裡廣場是倫敦有名的觀光點。 在50分鐘內,佛雷引著他的追隨者繞了世界四分之三圈,這才由著他們在倫敦趕上了他。他任由他們把自己打倒,從他的雙臂下拿走那個惰性鉛同位素保險櫃,清點剩餘的派爾的數量,然後把櫃重重地關上。 「剩下的足夠打一場戰爭。剩下的足夠毀滅……滅絕……如果你敢的話。」他在哈哈大笑,在歇斯底里的勝利中嚷泣。「你意識到你幹了什麼嗎,你這該死的殺手?」達根漢姆大喊。 「我知道我做了什麼。」 「9磅的派爾被灑在世界各地!一個想法我們就——我們如何才能在不告訴他們真相的前提下把它們弄回來呢?看在上帝面上,阿佑,把人群趕開。別讓他們聽到這個。」 「不可能。」 「那麼讓我們思動吧。」 「不,」佛雷吼叫,「讓他們聽到這些。讓他們聽到每一件事。」 「你精神失常了,夥計。你把一支上了子彈的槍交給了孩子。」 「別再把他們當孩子看,他們就不會像孩子一樣行動了。你是個他媽的什麼人要來扮演控制者的角色?把一切帶到陽光下來。」佛雷野蠻地大笑,「我結束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次星球會所裡的會議。我公開了最後一個秘密……從現在起不再有秘密了……不再需要告訴孩子們什麼是最好的做法……讓他們都長大。到時候了。」 「主啊,他是瘋了。」 「我瘋了嗎?我把生死交還給生生死死的人們。普通人被我們這樣的駕馭者鞭打了太久了——我們這種不由自主的人——無法自製地攻擊全世界的老虎男人。我們都是老虎,我們三個,但是我們是什麼人物?僅僅因為我們的不由自主,難道就有資格為這個世界作出它自己的決定嗎?讓世界在生死之間作出自己的選擇。為什麼要我們來負這個責任?」 「我們並非被強加上這樣的重負,」楊佑威平靜地說,「我們是被驅使的。我們不得不去背負起平常人逃避的責任。」 「那麼讓他們停止逃避。讓他們停止把自己的責任和內疚扔給第一個上前去搶奪它的怪人。我們要永遠為這個世界做替罪羊嗎?」 「去你的!」達根漢姆憤怒了,「你難道不明白你不能相信大眾嗎?什麼才對自己有好處,他們知道得還不夠。」 「那麼讓他們學習,要麼就死掉。我們都在一條船上了。讓我們一起活或者一起死。」 「你想因為他們的無知而死去嗎?你必須想辦法讓我們在不公開事件真相的前提下,把這些金屬塊都弄回來。」 「不,我相信他們。在我變成老虎之前,我是他們中的一個。如果他們都像我這樣被現實踢醒,他們都會變得不尋常。」佛雷晃動身體,突然思動到維納斯銅像的頭頂上——皮卡迪裡廣場中心五十英尺高處。他很不穩當地在那裡暫時立住腳,大聲喊:「聽我說,你們所有的人!聽著,夥計們!要訓話了我!聽明白了,你們!」 一聲咆哮回答了他。 「你們這些豬鑼,你。你像豬一樣發情,沒別的。你身體裡的東西多得要命,但你用得上的少得可憐。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們?你有一百萬,卻只花了幾分錢。你有天分卻總是想些傻事。你有一顆心卻沒有用來感覺。全都是,你們啊。每一個人……」 他被報以嘲笑。他繼續以歇斯底里的熱情繼續說了以下的話: 「來一場戰爭讓你獻身。遭遇一次困境來讓你思考。抓住一次挑戰來讓你偉大。剩下的時間你們會懶洋洋地坐著,你們。豬鑼,你們!好吧,操你媽的!我向你們挑戰!死掉或者偉大地活著。格列佛·佛雷,然後我讓你們變成真正的人。我讓你們變偉大。我給你們群星!」 他消失了。 他沿著宇宙時間的軸線思動到另一個空間,然後是另一個時間。他抵達了混沌。他在不穩定的超現在停留了片刻,然後又跌回到混沌。 「一定能成功,」他想,「一定要成功。」 他再次思動了,一支燃燒的槍從未知投進了未知,然後他又落回到混沌的空間和時間。他在「無處」迷路了。 「我相信,」他想,「我有信仰。」 他再次思動,再次失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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