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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第8章

  七天激戰。

  一周的行動和反行動、進攻和防守。戰鬥都在表面進行,而鮑威爾和奧古斯塔斯·泰德則待在沸騰的表面之下的深水中,像兩條安靜的鯊魚般遊動、盤旋,等待機會,等待真正的戰爭開始。

  一個巡邏警員,現在身著便服,他相信出其不意突然襲擊那一套。在一次劇院休息的間隙,他突然攔住瑪麗亞·博蒙特,當著她驚恐不已的朋友的面吼道:「這是個圈套,你和殺人犯串通一氣,你佈置了謀殺。那就是你為什麼玩那個『沙丁魚』遊戲的真正目的,是嗎?快回答。」

  「金屍」嘎嘎亂叫,轉身就逃。「粗人」開始緊追不捨時,他的思維正被人深入而徹底地透思著。

  泰德對賴克:那警察說的是實話。他的部門相信瑪麗亞是同謀。

  賴克對泰德:好吧。我們把她扔去喂狼。讓警察抓她去吧。

  結果,博蒙特夫人被拋下了,沒有人保護她。那麼多地方,她偏偏逃往高利貸借貸機構藏身。她就是從那兒發家的。三個小時以後,巡警找到了她,在透思士的督察辦公室裡無情地審問她。他沒有注意到林肯·鮑威爾就在辦公室外,正和人談話。

  鮑威爾對下屬:她是從一本賴克送給她的古書裡找到那個遊戲的。很可能是從世紀書店裡買的,這種東西那家書店很多。把這些情況傳出去,問問他是否特別指定要買那本書?還有,問問那個鑒定人格拉漢姆,為什麼這本書裡惟一完整的遊戲只有「沙丁魚」?老傢伙莫斯肯定想知道這個。還有,那姑娘在哪兒?一個交通警察,現在身著便衣,正在用溫和文雅的手法進行這次關乎前程的重大調查。他慢聲慢氣地對世紀聲像書店的經理和員工說:「我專做古舊遊戲書生意……就是我的好朋友本·賴克上星期要的那一類。」

  泰德對賴克:我一直在附近透思。他們要查你寄給瑪麗亞的那本書。

  賴克對泰德:讓他們去吧,我把自己保護得很好。我得集中精力找那個姑娘。

  經理和員工們耐心細緻、冗長煩瑣地回答粗人文質彬彬提出的問題。很多頤客失去了耐性,離開了書店。只有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心醉神迷地傾聽一塊記憶水晶裡的錄音,沒有注意沒人接待自己。誰也不知道傑克遜·貝克是個徹頭徹尾的音盲。

  鮑威爾對下屬:賴克顯然是偶然發現這本書的,正準備送瑪麗亞·博蒙特一件禮物時碰上了。把這些情況傳出去。還有,那姑娘在哪兒?在和負責帝王跳躍器(「市場上惟一專用於家庭的空氣動力火箭」)的部門開會時,賴克拿出了一個新的廣告策劃。

  「出發點是這樣的,」賴克說,「人們總是將他們使用的商品擬人化,為它們加上人類的特點,替它們起寵物的名字,像對家養寵物一樣對待它們。一個人肯定希望買一個他可以對之產生感情的跳躍器。他根本不會考慮效能,他想愛那個跳躍器。」

  「說得對,賴克先生。太對了!」

  「我們要將我們的跳躍器擬人化。」賴克說,「讓我們找個姑娘,選她做帝王的跳躍女孩。顧客買跳躍器的時候,他就是買了那個姑娘;操作機器的時候,他就是在操作那個姑娘。」

  「對呀!」對方喊了起來,「您的觀念像太陽一樣輝煌燦爛,跟您一比我們簡直成了不值一提的侏儒,賴克先生。就這麼定了,一定會轟動的!」

  「立刻搞一次運動,找到那個『跳躍女孩』。發動每一個銷售人員,把這個城市給我徹底梳一遍。我希望那個姑娘大約二十五歲左右,大概五英尺五英寸高,體重一百二十磅左右。我要她身材完美、充滿吸引力。」

  「說吧,賴克先生。說下去。」

  「她必須是金髮,黑色的眼睛,飽滿的嘴唇,漂亮而有力的鼻子。這是我頭腦中的跳躍女孩的素描圖。仔細看看,重印後發給你的工作人員。誰能找到我心目中的這個姑娘,誰就能立即升職。」

  泰德對賴克:我一直在透思警察。他們要派一個人到帝王來,想挖出你和那個鑒定人格拉漢姆的共謀關係。

  賴克對泰德:讓他們查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再說。格拉漢姆已經離開這裡了,這會兒正高興得很呢。我和那個鑒定人格拉漢姆的共謀關係!鮑威爾不可能那麼蠢,他會嗎?也許我高估了他。

  這名警察原來是個防暴警,現在穿上了便衣。他相信整形手術,覺得那不算什麼太大的代價。新換上一張白癡相的面孔之後,他在帝王實業公司財務部找了個職位,極力發掘賴克和那個鑒定人格拉漢姆之間的金錢來往。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意圖被帝王的超感人事主管透思得清清楚楚,並且已經報告了自己的上司,這位上司正不出聲地笑著呢。

  鮑威爾對下屬:我們的丑角正在尋找帝王賬本裡的賄賂記錄。

  這會讓賴克對我們的評價降低百分之五十,這又使他的易攻擊程度增加了百分之五十。把這些情況傳出去。還有,那姑娘在哪兒?地球上惟一一家全天不間斷出版、每小時一份共二十四份的報紙《時時刻刻》的董事會上,賴克宣佈了一項帝王的慈善計劃。

  「我們把它叫做『庇護計劃』,」他說,「這個城市有數百萬窮閒人口,如果他們陷入危機,我們將為他們提供物質援助、精神安慰和棲身之地。如果你被房東掃地出門、破產了、被恐嚇、被詐騙了……一句話,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你感到害怕,不知去哪裡尋求幫助……只要你感到絕望——尋求我們的庇護吧。」

  「這是個了不起的創舉,」主編說,「但是它的花費大得發瘋。

  為什麼這麼做?」

  「搞好公共關係。」賴克斷然道,「我要下一版就爆出這個新聞。快!」

  賴克離開董事會會計室,在街頭找了間公共電話亭。他打電話給娛樂部,向艾勒瑞·威斯特下達了非常詳細的指示,「我要在每一個城市的『庇護計劃』辦公室都派一個人。每一個申請者的全面描述和照片都要立刻送到我這裡。立刻,艾勒瑞,一進來就給我。」

  「我不想問問題,本,但真希望可以在這個問題上透思你一下。」

  「你懷疑我?」賴克咆哮。

  「不。只是好奇。」

  「別讓你的好奇心害死你。」

  賴克剛離開電話亭,一個神態迫切得很不得體的人上前搭話。

  「噢,賴克先生。真幸運我碰上了你。我剛剛聽說『庇護計劃』,我想和這個了不起的慈善機構的發起人進行一次關於人權的會談,也許會……」真幸運個屁!這個人是《工業評論家》的著名透思記者,多半一直跟著他,再……緊張再緊張;緊張再緊張。緊張,憂懼,糾紛從此開始。

  「無可置評。」賴克咕噥了一句。八,先生;七,先生;六,先生;五,先生……

  「是不是你的童年時代發生過什麼事,所以才如此瞭解人們最迫切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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