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制職業(80)_周健良

八〇

　　牽在自衛隊士兵手中的狼狗猛地打了個噴嚏，狼狽地竄了開去，佐藤乾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片：「這個是你們川田部隊長給我的通行證，說是在遇見阻攔的時候給你們看看就知道了！我還差點忘記有這麼個東西了！」

　　檢查證件的自衛隊士兵仔細看了看那張皺巴巴的紙片，慌忙吆喝著幾個戒備中的自衛隊士兵打開了橫在道路中間的路障：「實在抱歉！我不知道您有這個手令，耽誤您的時間了……」

　　呆在駕駛室裡的留學生面色蒼白地看著佐藤：「你給他們看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那些自衛隊的傢伙這麼害怕啊？」

　　佐藤熟練地將大型貨車開上了空蕩蕩的行車道：「嘿嘿！混黑社會的怎麼能沒有一點與高層的交道呢？那些倭國軍方要帶點忌諱的東西通常都是通過我的組織來運輸的，就算是出了什麼無法掩飾的紕漏也可以推掉所有的干係。作為回報，我們也可以通過這樣的運輸途徑來販運那些警視廳的警察們很忌諱的東西了！還好有這麼一手，要不鬼龍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的……說起來，你們幾個留學生的膽子也不小啊！居然敢摻和到這麼危險的事情中來，嘿嘿，有前途，有前途啊！」

　　飛奔的卡車停在了市近郊的一幢貨倉前，幾個守衛著貨倉的保衛人員只是草草地驗看了一下佐藤的運輸貨單便揮手放行了，貨車直接開進了一個巨大的倉庫中。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十幾個帶著文身的小流氓馬上圍了過來，殷勤地為滿身大汗的佐藤送上了毛巾和水，一個戴著眼鏡的小頭目湊到了佐藤身邊：「您辛苦了！我們會馬上把這些貨物運到市區的，然後分送到那些分銷商的手上。最近幾天這麼一鬧騰，估計的地下藥物供應就只有我們能保證充足的貨源供給了，價錢是不是可以稍微提高一些呢？」

　　佐藤大口灌完了一整瓶水：「今天就不用你們卸車了！讓外面那些分銷商再著急兩天，最近也不知道是誰在鬧得這麼火暴，估計警視廳也會對那些娛樂場所加強盤查的，還是要小心一點，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這幾天，叫下面那些傢伙們休息一下吧！你也一樣，自己去財務部門拿點錢，離開去玩玩吧！」

　　打發走了那些歡呼著的小流氓，佐藤迅速關上了倉庫大門，幾下扒拉開掩蓋在貨車夾層外的紙箱：「鬼龍怎麼樣了？還好嗎？」

　　滿頭大汗的小滿搖搖頭：「情況不妙！他連續失血，體質已經很差了！那些倭國人也不知道給他注射了什麼樣的藥物，現在他根本就是個沒有意識的軀體，在醫學上叫做……」

　　一直站在貨車夾層裡的晁鋒猛地抓住了小滿的胳膊：「就別扯你那醫學常識了！乾脆說，頭兒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小滿低頭沉吟著：「要是現在可以找到大量血漿為他輸血，然後配合系統的醫療護理，應該可以挺過來的，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清醒過來，但起碼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現在的難題是怎麼找那麼多的血漿啊？還有必要的醫療設備？這可不是簡單的手術器械就可以擺平的事情了！」

　　卞和一邊清理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一邊問道：「聽你的意思，即使找到了大量的血漿也不可能保證頭兒的生命安全，還非得要把頭兒送醫院裡去？那還不如讓那些自衛隊的傢伙把頭兒抓回去呢，起碼還儘早治療了……」

　　向正打斷了卞和的牢騷：「先不說其他的了！趕緊把鬼龍弄下去，然後再看看怎麼找那些需要的東西！我就不信，這麼大一個會找不到幾套醫療設備！」

　　鬼龍被晁鋒小心地抱到了倉庫一角的休息室裡，已經完全清掃過一遍的休息室散發著大麻的氣味和殘留的酒精發酵的酸味，小滿吸了吸鼻子：「這裡不行！至少要一個絕對清潔的地方才可以讓他好好休息，再說這地方到底安全嗎？」

　　佐藤為難地抓了抓腦袋：「以前有個地方，但是已經被監視了！再說我一直不是負責這個的，也就只有這樣條件的藏身地方，先對付著住下來，我再去想想辦法！」

　　向正一把拉住了朝外面走的佐藤：「千萬別去！現在外面的所有黑白兩道的勢力都在找我們，你現在出去找一個可以養傷的地方，估計你剛出門人家就盯上你了，要不就是等你帶著我們去了以後一鍋端，先給鬼龍做一些簡單的醫療處理好了，我們再仔細想想有什麼安全一點的方法！」

　　簡單地為鬼龍清洗了一下在降落時擦傷或撞傷的傷口，再仔細地為鬼龍縫合上腿上和肋骨上的傷，小滿疲憊地坐了下來：「真沒見過這樣的人！體能簡直就是超強的，要是換了我，估計早就趴在地上等死了，可他居然還弄下來一架飛機……」

　　佐藤煩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邊的電視機上正連篇累牘地播報著飛機墜毀以及高速公路上發生槍戰的新聞，不少電視臺甚至直接走上街頭採訪行人，聽取人們對這些事情的看法！

　　電視鏡頭上正播放著一個半禿頂的老頭揮舞著胳膊喊叫的畫面：「這是大唐人的襲擊！就是大唐人！只有他們才會破壞我們安靜的生活，只有……」

　　卞和一腳踢在了放電視機的鐵架子上：「這老王八蛋吃擰了吧？這麼多人圍著他，什麼來頭啊？市長啊？」

　　佐藤一口濃痰吐在了電視上：「呸！以前倭國侵略大唐的時候留下的一個軍官，組織了個什麼『老兵社』，專門宣揚打回大唐建立共榮圈的，連倭國人都不怎麼理這老雜種！也就是一些極右勢力的政客把他當寶貝，每年都把他抬出來亮亮相，喊叫上幾嗓子以後打發他兩塊錢飯錢！這丫怎麼這麼大年歲了還不死啊？怎麼就不中風啊？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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