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狙擊手(43)_百合浪子

四三

　　「可惜還是有一個掉隊了。」默菲壓住了心中的喜悅，很現實地說出了他們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那個被楊銳拉進戰壕的士兵就是安迪爾吧？」溫特斯上校也在旁邊觀摩了這次結訓考核的預演。

　　「是的，長官。」默菲回答。

　　「我已經和混特預備署聯繫好了，你們可以隨時通過我在他們那得到人員補充，從士兵到軍官，你可以隨便挑，他們的檔案已經發到你的終端上，你回去可以看一下。」

　　「明白長官，謝謝您。」

　　「不要客氣，默菲，我也不想「獵狗」拖著累贅上戰場。我先回去了，告訴小夥子們，他們做得很好。」

　　「再見，長官。」

　　目送溫特斯上車離開後，盧克夫迫不及待地問默菲：「怎麼還有補充軍官？」

　　「格蘭特是個好領導，不過他一個人也太累了，他需要個助手。」

　　「二排排長不是……」

　　「他是不可能上戰場的，這你我都知道。」默菲打斷盧克夫的話。

　　「這我明白，除非他老爹瘋了。」

　　「他瘋不瘋與我們無關，我只是不想這些優秀的士兵葬送在一個不稱職的排長手裡。」

　　「那安迪爾呢？你真打算放棄他？」

　　「我有選擇嗎？」默菲看著盧克夫問。

　　盧克夫一笑：「最近他很努力，而且小孩也一直在幫他，有很多次，我都看見他們趁休息的時候在一起訓練。」

　　「可惜他不是這塊材料，這是事實，我們否認不了。大戰將至，我們只能看重結果，忽略過程。」

　　「這事用不用告訴他，或是告訴小孩？」

　　「不必了，差不了幾天了，讓他們為夢想拼一次，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能舒服些。」

　　「安迪爾，你他媽的有沒有腦子，你是突擊隊的，怎麼跑到掩護隊的後面了？」做總結的時候，格蘭特對著安迪爾大罵道。

　　「長官，我，我腳扭傷了。」

　　「媽的！怎麼每次你都有問題？你下次會不會忘記了帶你的腦子？知道嗎？我們的作戰部署差點被你打亂！」

　　「格蘭特中尉，有什麼問題嗎？」盧克夫從遠處走過來。

　　「沒有，長官。」格蘭特停止了對安迪爾的訓斥，對盧克夫敬禮道。

　　盧克夫先站著看了看二排的士兵，然後走到安迪爾面前。後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只等著那暴風驟雨般的訓罵。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盧克夫溫和地拍了拍安迪爾的肩膀，說：「如果覺得很難，就放從容點，別太為難自己，這樣對你和其他人都有好處。」

　　安迪爾愣了，二排的人包括格蘭特也都愣了，他們從沒聽到過盧克夫說過這麼體貼的話。上尉說完，轉身走開，路過格蘭特時只扔下一句：「去吃午飯吧，別罰他，我聽說他現在很餓。」

　　格蘭特感覺很彆扭，但他也想不通盧克夫到底是怎麼了。他沒再說什麼，把隊伍帶回營房。

　　盧克夫一個人在海邊走著，他不知道這麼做是否符合默菲的意思，他只知道這是他能做的一切。

　　士兵餐廳裡，二排的人領完自己那份，紛紛坐到餐桌旁，準備進餐。這時一般是士兵們最好的聊天時間。與有的國家不同，在混編部隊的條例裡沒有吃飯時不准說話這一說。馬丁昨晚值夜，此時他正在大講那時一隻狸貓沖進自動警戒區，被高壓電烤成焦炭的全過程。這不是什麼新聞了，前一夜因為自動警戒區被「侵入」，警報就響了好幾分鐘，所有士兵都醒了。這種事已經不止一次了，士兵們不過是把這當作消遣來聽。「那東西可真是有點緊張過頭了。」楊銳說。霍克還是那樣，沒什麼表情。這時，安迪爾從他們身邊經過，興沖沖地在對面的桌子旁坐下。

　　安迪爾感到自己好久沒有看到過如此豐富的熱飯菜了，口水如地下泉一樣在他嘴裡翻湧。正當他準備大吃一頓時，兩個調料瓶伸到他面前，沒等他反應過來，兩個已被擰掉蓋子的調料瓶都倒了過來，白花花的鹽和嗆人的胡椒粉撒在了他的餐盤裡。

　　「既然軍官們都那麼照顧你，作為你的班長，我沒理由不再多照顧你一下。」雅凱那讓人感到噁心的腔調在他後面響起。

　　「雅凱，你太過分了。」泰戈爾站起來喊道。

　　「怎麼？副班長覺得我照顧得不夠好嗎？噢！對了，是不太好。」說著他坐到安迪爾旁邊，拿著勺子把鹽和胡椒粉拌開，餐盤裡每一份食物都沾滿了鹽和胡椒粉的混合物。「這樣好了，吃吧。」

　　「雅凱！你到底要幹什麼？」西蒙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小個子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在關愛我班裡的士兵，難道西蒙中士有意見嗎？如果你嫉妒我們班裡的和諧，那就拿出行動來，好好對待你的兵，別沒事找事。」

　　「你他媽……」小個子生氣得想發作，西蒙拉住了他。

　　「雅凱，我告訴你，你如果對我，對二排有意見，那你儘管沖我們來，別老拿安迪爾出氣！」西蒙怒道。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你還代表不了二排。而且，今天是誰拖累了整個演習，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難道他就一直這樣拖累我們？我可是個負責任的班長，我不允許有包袱在我的班裡！」雅凱突然拍桌子喊起來，「你吃不吃？如果你覺得不好吃，就給我滾出去散步，練習演習內容，直到我叫你停為止！」

　　安迪爾一直坐在椅子上，因為氣憤，他渾身發抖。聽到雅凱的呵斥，他站了起來，默默地轉身準備出去。

　　「安迪爾，回來，我命令你！」泰戈爾大喊。

　　「安迪爾，滾出去，我命令你！」雅凱也用大喊回敬。

　　安迪爾只是停了一下，然後走出門。餐廳裡是讓人窒息的沉靜。楊銳突然起身，離開座位，走出門。

　　「你怎麼不說點什麼？」西蒙問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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