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最後的狙擊手 | 上頁 下頁
三四


  「如果你有充足的時間調整標尺,」拉伯雷把臉轉向霍克,「霍克,你可就輸了。」

  霍克一笑,沒說話。

  「半秒換一環,算你們打平。記住,狙擊手的時間是很靈活的,而射擊的準確度和耐心地等待永遠是第一位的。在戰場上千萬別混淆了它們的關係。」

  「是,長官!」所有人答道。

  「既然是平手,你們剛才的賭金可以原數退回了。不過酒我喝定了,你們一起請,到時候叫我。」

  「是,長官。」眾人的聲音顯然變了味道。

  「給我來杯啤酒。」西蒙邊向吧台說,邊坐到楊銳的身邊。後者在一個人喝著啤酒。

  「霍克呢?」西蒙問。

  「他說去海邊醒醒酒。」楊銳喝了一大口後說。

  西蒙的酒被送了上來,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好像不太高興?得了,別去理會那些B國人了。默菲已經教訓他們了。」

  「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中國有句話,井水不犯河水,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他們,他們卻一直在得寸進尺。」楊銳憤怒地低吼道。前面那桌納帕伊和小個子正在掰腕子,泰戈爾、馬丁、傑弗遜等人在旁邊嗷嗷地加油。楊銳看到桌子上那握在一起的兩隻胳膊在晃來晃去卻總也不倒——自己有些喝醉了。

  「他們給你找麻煩好像已經不是新聞了,從你來的第一天,你就應該知道了,不是嗎?所以,你又何必老想這事。」

  「可我想改變,我不希望在一個戰壕裡還有對我始終保持敵意的人。」楊銳拽起杯子,把剩下的酒都灌進肚子裡。

  「那就親自給他們些教訓。」楊銳沒聽明白,迷惑地看著西蒙。「現在你跟很多人的關係都很好,這就已經孤立了他們。所以他們嫉妒你,想孤立你。我看得出,歐達為此沒少花工夫,最近除了你他們跟其他人都很客氣。但是他們這招不行,誰都能看出來,你跟別人接觸是出於真心,而他們是出於某種目的。處心積慮卻沒得到一點便宜,甚至把他們的自己人——拿卡穆都給丟了,我敢說他們現在很惱火,所以他們現在只能像瘋狗一樣咬你,來發洩怨恨。雖然有默菲這些軍官主持公道,也有我們這些人幫你,但狗咬人可不是那麼容易鬆口的,因為這是他們唯一針對你的辦法。所以,關鍵是看你的了,一味的忍讓不是辦法,想擺脫他們的糾纏,就要給他們迎頭一擊。」

  「你要我跟他們打架?」

  「方式由你自己選,不過我建議你先找個合理的藉口。如果為了給他們教訓而使自己觸犯了紀律,受到了處罰,那只會讓他們看笑話,繼而樂此不疲。」西蒙說完露出狡猾的笑。楊銳聽著,心裡漸漸開始打算起來。

  「在說什麼?哦,天啊,小孩,你喝了多少?」拿卡穆剛進門就驚呼道。西蒙一驚,因為他這才看到,在楊銳旁邊已經放了好幾個空杯子。

  「嘿,拿卡穆,小孩長大了,在想心事,別那麼大驚小怪。」小個子樂呵呵地喊。讓他高興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他掰腕子贏了納帕伊,後者現在正在接受一口氣喝完一大杯啤酒的懲罰。

  楊銳看著小個子笑了笑,把頭轉向拿卡穆:「怎麼樣?」

  「除了歐達,其他人還是不肯理我。」拿卡穆歎口氣,坐下來,「你呢?希望你別太生他們的氣了。雖然是給卡瓦打了你,但歐達和薩給焦都連帶地跟他蹲了禁閉。默菲上尉真是說到做到。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希望你能原諒他們的鹵莽。」

  楊銳伸手打了個手哨,沖吧台伸出兩個手指頭。不一會,兩杯啤酒送了上來。

  「拿卡穆,為了我,你被夥伴排斥了,這杯我敬你。」說完,楊銳仰頭開始喝啤酒。拿卡穆想攔,卻被西蒙一把拽住,兩個人看著楊銳把一整杯酒喝完。楊銳放下杯子,抹抹嘴,「你也看到了,歐達他們現在越來越過分。雖然有你和西蒙這些朋友幫我,也有軍法處置他們,但我知道,他們早晚會幹出更過分的事情。今天我們狙擊班請拉伯雷中尉喝酒,給卡瓦卻因為我不小心碰了他的凳子一下就打了我。他們開始公然地,而且是當著軍官的面打我了。這事只是個信號,今天他們既然能打我,那明天他們也能,上戰場之後沒准他們還會打死我。雖然我一直有你們這些朋友的幫忙,但誰能保證戰場上在我身邊的始終是你們而不是他們。我不是個怕死的人,我願意為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擋住敵人的子彈,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他們的黑槍之下。」

  「小孩,你喝多了。」

  「不,我很清醒。我只想跟你說,忍讓不是個長久的辦法。我已經忍讓了他們差不多兩個月,可他們一點沒有收斂。所以我得改變一下自己了。」

  「小孩,你別做傻事。」

  「你放心,鬥毆那樣的事我做不出來,我還不想跟他們一起蹲那個又暗又潮的禁閉室。我跟你說的目的,只想讓你到時候能理解我,因為你也是B國人。我是來跟地上的雜種打仗的,不是來捲入這無聊的民族仇恨衝突的。」

  拿卡穆沒再說話。楊銳的話他從來都沒懷疑過,他也覺得事情該有個解決了,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國人上戰場的第一槍是打在自己好朋友身上。

  「戰術手語在很多國家都有自己的形式,但據我瞭解,大多國家的戰術手語都是相似的,所以我想你們要學會混編部隊的戰術手語不是很難。現在你們先自己看一下手冊,熟記那些動作。記住,在戰場上我們有很多時間是保持無線電靜默的,彼此遠距離的聯繫、報告敵情、戰術安排都是通過手語完成的。」一排副排長邁克·迪羅講完之後便坐在沙地上,點煙抽了起來。

  士兵們開始仔細閱讀手裡的手冊,有的還不時地伸出手學著做動作。只有楊銳沒有動,他一直盯著大海,沉思。

  「小孩。」迪羅叫道。楊銳沒動。

  「小孩!」迪羅又叫。霍克在旁邊碰了一下楊銳。

  「是,長官。」楊銳立刻起身,立正站好。

  「你在想什麼呢?現在是在上課,也是訓練,你卻在走神。」

  「對不起,長官。」

  「我不想聽『對不起』,你的手冊看得怎麼樣了?」

  「我看完了。」楊銳沒有撒謊,當手冊剛發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就通讀了一遍。這上面的手語跟他在國內讀過的優洲軍事手語介紹幾乎沒什麼區別,所以他很快就記住了。

  「那我問你,兩點鐘方向,四輛坦克,向你的陣地沖過來,手語怎麼表示?」

  楊銳伸出兩個手指,然後雙手手掌正交,形成個「T」形,隨後他又伸出四個手指,最後併攏中指和食指向下點了兩下。

  「大約二十個步兵,正在從你十一點方向向你左翼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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