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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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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1團團長徐琛吉說:「這還用說,誰先下手誰佔便宜唄!」 補充團韓東山團長高興地大喊道:「對呀,只要我們勇猛突然地殺出來,管保那些龜兒子們沒法還擊……」 陳賡又轉身問772團團長葉成煥:「如果把你們2營放在申家山,戰鬥一打響,40分鐘內能不能沖上公路?」 葉團長大聲說:「不用那麼長,半個小時保證拼上刺刀!」 大家聽到這裡,也就明白了陳旅長的部署了。利用舊工事,在公路的一側布下伏兵,戰鬥打響後,再利用2營的快速運動,繞過大溝,從另一側對敵人進行攻擊,敵人在兩面夾擊下,被堵在狹長的公路上,只有被痛打痛宰的份了。 看看大家對這個計劃充滿了信心,陳賡也笑了。不過,心細如絲的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潞城的敵人有3000多,如果傾巢而出,我們還真啃不下來。葉成煥,你派一個連,馬上出發,繞到潞城前後去開展遊擊戰,讓日軍弄不清虛實,以分散他們的兵力……」 3月16日淩晨,擔任「釣魚任務」的769團開始對黎城發起攻擊。與此同時,陳賡率領386旅主力進入神頭,埋伏在路邊工事內。 上午8時許,增援黎城的敵人約1500餘人,從潞城出發,已經到達微子鎮。 陳賡得知這一消息後,心中暗喜。他知道,這一定是擔任襲擾任務的葉成煥那個連在敵後顯出威風了,分散了敵人的兵力,否則,不會只來1500多人! 8點半,日軍第16師團的林清部隊和108師團部隊,越過微子鎮後,在神頭村前,突然停住了腳步。過了大約20分鐘,日軍派出一支騎兵小分隊,沿一條放羊小道徑直朝772團1營的預伏陣地走去。 20米、 15米、8米……此時,整個潛伏部隊的心都揪了起來,陣地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公路邊的戰士一旦被敵人發現,那就功虧一簣了,到手的鬼子就會轉身跑掉。 然而,正如陳賡戰前預想的那樣,敵人的馬蹄險些踩到了戰士們的頭上,但他們的目光卻遠遠地眺望著對面的申家山,對腳下司空見慣的工事連瞟都未曾瞟一眼。他們根本不會想到,八路軍居然會在他們眼皮底下打伏擊。 片刻之後,日軍未發現異常情況,於是大部隊便大搖大擺地繼續前進,有的一邊行軍,一邊還嗚嗚呀呀地唱著法西斯軍歌。 9時半,當敵人的後衛部隊完全進入我伏擊圈後,陳賡發出了攻擊的命令。霎時間,平靜的山梁仿佛變成了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386旅的三個主力團從三面向敵發起了攻擊,成百成千的手榴彈雨點般在鬼子堆裡爆炸,橫飛的彈片,閃閃的火光,連同那彌漫的硝煙與黃土,匯成了一條憤怒的火龍,一下子便把鬼子的隊伍和整條公路給挾裹了,吞沒了。 敵人這時方知中計,但公路狹窄,慌亂的鬼子擁擠成一團,根本無法展開兵力,機槍和平射炮也無法構築陣地進行還擊。 一位日軍少佐抽出指揮刀,大聲喊叫著:「就在這塊地方,大家一起戰死吧!」誰知話音未落,一顆迫擊炮彈恰巧落在他的頭上,轟隆一聲,化作了一團血雨,只有那把指揮刀,七彎八折地跌落在那裡。 打這種伏擊戰,最過癮的是炮兵。因為一般的陣地戰,炮兵陣地都要擺在步兵陣地的後面,對敵人的目標和衝擊部隊實行間瞄射擊,也就是說,炮手們只能按照指揮員下達的標高、方向、射距等命令進行射擊,根本不能直接看到敵人被炸的情景。可打這種伏擊戰就不同了,所有的炮幾乎都實行的是直瞄射擊,放一炮可以看到一炮的效果,敵人被轟擊的慘狀可以直接呈現在眼前。所以,炮手們的鬥志極高,射擊的精確度也特別準確。 日軍終究是在武士道精神長期毒化下訓練出來的獸兵,雖然到了絕望的地步,但還是要作垂死掙扎。他們有的趴在地上進行還擊,有的滾進了水溝掩身,還有的以死馬為掩體進行頑抗。正在指揮一挺機槍就地進行還擊的小山正美少尉和田利秋少尉先後中彈,臨死前還高揚著指揮刀,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陛下萬歲!」 當日軍已經組織不起有效還擊,死亡人數超過大半時,我386旅的勇士們高聲呼喊著,沖了上去,與日軍展開了貼身肉搏。 日軍的鬥志完全崩潰了,他們自侵入中國後,何曾遇見過如此英勇的軍隊,又何曾面臨過如此的絕境!因此,除大部分日軍成了刀下之鬼外,少數官兵竄向東面的張莊和西面的神頭村。 困獸猶鬥的敵人跑進神頭村後,居然利用民房和窯洞固守待援。如果讓敵人在這裡站穩腳,那就等於讓敵人佔領了一個「橋頭堡」,對我十分不利。 陳賡發現這個情況後,立刻命令緊靠村子的葉成煥團的一個排:「不惜一切,立刻把村子奪回來!」 蒲達義率領的這個排向來以勇猛善戰、穿插迅猛而威名遠揚。這一次也沒有辜負旅長的期望,他們在排長的帶領下,用機槍火力和一個班正面掩護,以兩個步兵班從側面攻擊敵人,一個猛衝,連續攻佔兩幢民房,僅以傷亡5人的代價,打死打傷了60多個敵人,把立足未穩的日軍又重新趕出村外。 散落在曠野的敵人猶如炸了窩的羊群,東奔西躲,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戰至中午11時半,除百餘人漏網逃回潞城外,其餘1400多人全部被殲。 戰後,日軍《東亞日報》的隨軍記者多酒沼逃回東京後,曾就神頭嶺之戰寫了一篇報道,在描述了可怕的神頭之戰後,有一段特別提及了八路軍的炮兵。 「……誰也不會想到,中國軍隊居然把炮兵陣地也構築在路邊的曠地裡,一旦開戰,他們的炮火就好像步槍一樣準確地進行瞄準射擊…… 「尾隊長看到情形不妙,抽出指揮刀,大聲喊道:『大家一塊死的地方就在這裡,好好幹吧!』他的話音未落,中國軍隊的迫擊炮彈就在隊長的頭上爆炸了,那情形就像炮彈被尺子量過一樣。當場完成了壯烈的終結…… 除了死以外,再沒有別的什麼。」 §周恩來為炮兵請教官 1938年初春,乍暖還寒。 身處金雞狀版圖的中國腹地武漢,如今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武昌,國民抗戰大本營所在地。 中共代表周恩來正在等候蔣介石的召見。自從「西安事變」之後,蔣介石餘怒未消,將張學良囚禁、楊虎城放逐之後,又用利誘、脅迫等手段,將東北軍和西北軍一一瓦解。 對周恩來,蔣介石卻有一種複雜、微妙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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