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槍無關(54)_獵鷹

五四

　　步槍將情況報告給安，安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告訴步槍，部隊已經出發了，三個小時內，先頭部隊就能趕到牛頭山下，讓他們做好準備。

　　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除了監視哨，大家都在閉目養神。天機悄悄地問M："師傅，你覺得我們的把握有多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該做的都做了，成不成那是運氣問題。這是我們的一線生機，到時候就拼命跑吧。"

　　天機還是有點兒擔心，下山的路並不是康莊大道，對方的炮火很容易就能阻斷。M安慰他說："沒事，既然我們都活過了那麼久，那就是說閻王看不上咱，還能活下去，休息會兒吧。"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天上沒有月亮，穿插營監視著牛頭山，牛頭山上一片寧靜。洛天在指揮所中焦急地踱來踱去，影子安慰他："洛天，沒事的，正如他所說，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你信任他們嗎？覺得他們能信任嗎？"

　　"這個世界上沒人值得信任，除了自己。"影子答非所問。

　　穿插營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發動機的聲音，立刻向洛天彙報，洛天冷笑："果真是耍花樣，命令穿插營，堵住增援部隊，機動一連，隨時待命。"

　　參謀說道："團長，是否叫炮兵開炮？"

　　"不用，還不到時候，等他們離開陣地，沒有隱蔽的時候再開炮。"

　　炮兵已經將火炮射程調高，穿插營隨時將情況報告給炮兵。

　　安集結過來的部隊也只有100多人，靠這100多人要進攻一個佔據地形優勢的營，很明顯是不可能的。安把坦克也調出來，還臨時改裝了幾輛汽車，加裝鋼板，以防炮彈破片和子彈。

　　安的計劃是，一部分步兵在坦克的支援下，佯攻穿插營，他們集中在一個山頭上，沒有交叉火力，對坦克後的步兵造不成多大威脅；"裝甲車"則快速開到牛頭山下，接應步槍；只要步槍能下山，上了"裝甲車"，就用最快的速度撤離，關鍵就是步槍下山的速度要快，沒有在半山上被炮火吃掉。

　　步槍叮囑大家，下山的速度一定要快，能動的傷員已經在夜幕掩護下，悄悄先爬下了山，其餘的繼續在山上麻痹對方的監視。

　　參謀在一旁提醒："團長，將軍的命令是，我們只要牛頭山，如果他們想溜，放開一條路讓他們走。"

　　洛天沒有出聲，望遠鏡一直盯著牛頭山。

　　穿插營正在受坦克的進攻，坦克分散開來，不時朝山上開炮，那些步兵保持進攻壓力，穿插營彈藥不足，雙方就這麼僵持著。幾輛"裝甲車"快速穿過穿插營的山頭下，朝牛頭山開來，步槍叫道："準備，下山！"

　　牛頭山上的舉動被穿插營的監視哨及時報告給了洛天，洛天命令炮兵開火，位置就是半山腰，這裡能下山的地方並不多，炮火把道路給切斷了。計劃和變化總是那麼不相符，步槍不得不又撤了回來，機動一連趁著機會朝上進攻。安凱手忙腳亂，又要回頭先把機動一連先打下去。第一次逃跑計劃失敗，步槍心急如焚。炮兵已經掉轉了炮口，朝山下的"裝甲車"轟擊，那些"裝甲車"不得不散開尋找隱蔽。看來這樣步槍並不能沖下山，機動一連控制著進攻節奏，拖住步槍，安的營救部隊也被穿插營拖住，一點辦法都沒有。炮火是他們現在最大的障礙！

　　安不得不啟動第二套方案，向紮龍求援。紮龍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聽了安的話，勉強派出了增援部隊朝穿插營方向機動。

　　穿插營彈藥不足，也沒有重武器對坦克造成威脅。坦克分散在山下的平原中，炮火也很難打到，他們也只能拖住營救部隊，並沒有能力進攻。突然間，遠處一片光亮，上百輛車開著大燈，朝這裡疾駛，營長大驚失色，向洛天求援："他們的增援上來了！上百輛車！上百輛車！我們快頂不住了！"

　　洛天不能確定這些車是否是進攻穿插營的，後方的炮兵也報告炮彈快跟不上了，38團的副團長焦急地對洛天說："指揮官！你要趕緊拿主意，否則穿插營就沒了！"

　　步槍被拖在牛頭山，現在就期望炮火被調開。炮火封鎖了下山的道路，這樣沖下去等於是找死，只要炮火能調開5分鐘，機動一連就算能在5分鐘內沖上陣地，陣地上還有爆炸物的阻擋，自己還是有很大的機會逃生。

　　洛天在激烈地思考，自己已經抗命了，現在的炮彈寶貴，如果這支部隊真的是來營救牛頭山的，自己的穿插營會被吃掉不說，牛頭山更難攻佔。但是就這麼放他們走，自己又不願意，副團長還在焦急地催促，穿插營受到更大的壓力，另一支雇傭軍增援也在進攻穿插營，迫擊炮正朝山上轟擊，已經給穿插營造成了一定傷亡。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派出的不是少量部隊。

　　洛天說："我們並不確定他們是否是真進攻，如果是佯攻呢？那不是白白放跑了這些雇傭軍？"

　　副團長焦急地說："如果是真進攻，穿插營就會被吃掉，他們同樣也能跑掉！"

　　洛天攥著拳頭："如果是真進攻，他們為什麼不用夜幕的掩護前進，而是開著大燈如此招搖？讓我再想想！"

　　副團長已經快哭出聲了："這不是你的營，你當然不心疼！他們已經沒多少彈藥了！這是我們38團的精銳啊，他們是我的心頭肉啊！"

　　洛天知道，如果是真進攻，穿插營很危險，彈藥不多，而且地形也不好，很容易被優勢兵力衝破，而後方的炮兵炮彈短缺，也不能給他們實質性的支援，唯一辦法就是放走牛頭山的守軍，或者快速攻佔牛頭山，打通一條支援的線路。問題就在於，如果對方增援迅速，牛頭山更難打下來，後面的營也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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