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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夥計們,我們現在幹什麼去?」猴子在電臺裡大聲叫著,「剛才還沒盡興就被那群混蛋掃了興,我們再找個地方喝點怎麼樣?」

  「是啊,今晚我還想找個妞泄泄火,被那些混蛋這麼搞讓我很鬱悶。」党衛軍應和著說。

  這時,車載電臺裡傳來了北極熊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趕快給我回來。」

  「嘿,頭兒!頭兒,你在哪呢?來,我們來幹一杯。」這主兒肯定是喝多了。

  「你們這群混蛋,趕快給我滾回來!如果三十分鐘內我看不到你們出現的話,那你們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電臺裡傳來北極熊的吼聲。這下大家不敢怠慢,開車的一加油門,兩輛悍馬加速向前沖去。

  北極熊平時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可是他在我們中間很有威信,要不然公司也不會讓他當我們的隊長了,而且他的地位也是在戰場帶領大家出生入死之後才得到大家認可的,再說我們這些人以前都是軍人,軍令如山的道理也是知道的。

  我們剛回到基地,就看到北極熊鐵青著臉站在我們宿舍樓前,我們一個個地下了車,來到北極熊的面前。

  「頭兒,這麼晚了你找我們幹什麼?」加百列問。

  「是啊,頭兒,我們還沒盡興就被你叫回來了。」

  「頭,尤昨天剛回來,我們這是歡迎他。」娘的,淫蟲這恬不知恥的傢伙!

  北極熊依然鐵青著臉站在那裡,看我們下車他也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看著我們。

  弗拉基米爾走上前去,輕聲問道:「頭兒,怎麼了?」

  這時,眼前的場景讓我驚呆了,北極熊,一個身高近兩米的俄羅斯漢子,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這使我們手足無措,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他。

  「你們回來了就好,早點休息吧。」說完這句話,北極熊掉頭就走,弗拉基米爾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頭兒今天是怎麼了?」淫蟲問。大家都搖了搖頭。

  猴子提議說:「我們跟過去看看?」

  「走!」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於是我們一起走進屋裡,往北極熊的房間方向走去。可就在經過謝遼沙的房間時,我們聽到裡面傳來的壓抑的卻又是撕心裂肺的哭號聲。

  我連忙走過去敲門,可是我敲過之後過了好一會兒還沒人來開門,裡面的哭聲還是回蕩在我的耳邊。

  「謝遼沙,謝遼沙,你怎麼了?快開門啊!」我拍著門喊著,可是門還是沒有打開。我急了,飛起一腳就把門給踹開,沖向臥室裡。

  我一進去,就看到謝遼沙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抱著一張照片坐在那裡痛哭著,鼻涕眼淚抹了一床單。我走過去,挨著他坐下,問:「謝遼沙,怎麼了?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傷心呢?」

  「尤,尤,尼古拉死了,尼古拉·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死了。」謝遼沙悲傷地對我說。

  我一聽,也呆住了,「怎麼回事,謝遼沙,他不是還沒退役嗎?怎麼死了呢?」我扶著謝遼沙的雙肩問,「謝遼沙,快告訴我怎麼回事!」

  「他是在車臣與格魯吉亞邊境狙擊向格魯吉亞撤退的恐怖分子的時候被炮彈炸死的。」謝遼沙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了,他止住了哭聲,接著說:「當時他帶的那個排是先頭部隊,先到達狙擊地域,可是他們剛到那裡把防禦工事準備好,敵人就來了,緊接著就是一場大雪,後面的主力部隊由於天氣原因沒能及時跟上來,導致他們一個排全軍覆沒。唉,可憐的尼古拉,他的孩子才剛會叫爸爸呢。」

  我從謝遼沙手裡拿過照片,上面是我、謝遼沙和尼古拉的合影。

  尼古拉·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是俄羅斯內務部直屬特種部隊也就是阿爾法裡的一名特種兵,和謝遼沙是同一年的兵,曾與他共同待過一個新兵訓練營,而他們的連長就是北極熊。尼古拉以前曾與謝遼沙一起參加國際特種兵比武,和我相處得一直很不錯。當時尼古拉剛結婚沒多長時間,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聊一些訓練方面的事之外就是聊他新婚的妻子。他的妻子是列￿格勒、現在叫聖彼得堡裡的一個教師的女兒,現在也是一個教師,長得很漂亮,一頭金色的長髮,她的照片我們都見過,各自回國後我們還通過幾次信。他看起來是個很靦腆的傢伙,為人很實在,當時一起在訓練營住一間宿舍的一個美國海豹老捉弄他,他也不生氣,可是現在……

  唉。

  我拍了拍謝遼沙的肩,沒有說話,走出了房間。

  北極熊已經調整過來了,他們幾個正坐在他的客廳裡。而弗拉基米爾的眼睛也是通紅的,唉,誰叫他們都是戰友呢!這種滋味我也嘗過,而且刻骨銘心,看到今天的這個情景,想起我的那些犧牲了的戰友,我的鼻子不禁也有點發酸。他們幾個也是經歷過這種事的,聽了這件事之後,看起來也不好受。

  北極熊把我們叫回來是因為我們在外面打架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當地警方知道我們出去經常打架,所以早把這事通知了基地管理層,管理層又通知了他,其實這事在我們這兒很平常,可是他剛聽到自己帶出來的兵在戰場上陣亡了心裡不好受,所以把我們這些戰友也給叫了回來。

  現在我們就在北極熊的客廳裡幹坐著,誰都沒說話,屋裡的氣氛很沉悶。過了一會兒,猴子沉不住氣了:「唉,頭兒,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多想了。」

  「是啊,」党衛軍說,「反正我們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沒錯,我們都是傭兵,都是沒有明天的傭兵,雖然我加入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對於傭兵的事以前我也知道不少,再加上這段時間的體驗。

  「算了,剛才被頭兒叫回來沒喝盡興,現在我們繼續喝,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淫蟲說。

  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附和,於是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間把自己珍藏的酒都拿了出來,準備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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