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槍(34)_何楚舞

三四

　　第四節堪查地形

　　到了下午，比爾從吊床上爬了起來，去廚房簡單洗漱了一下，又爬到閣樓裡翻出兩件衣服扔給我，「喂，先穿我的衣服吧，你穿這一身出門不太合適。」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叢林迷彩服，接過了他遞來的一件黑色T恤和牛仔褲還有一件米黃色的夾克，走到角落裡把衣服換上，然後把背囊和長槍放進閣樓，把M9插在後腰上，裝在鞘中的三棱刺放進懷裡。比爾又遞給我一個牛仔帽，我戴上之後，跟著比爾出了門。

　　比爾上了我的那輛皮卡車，我上了後座，把槍拔出來，放在夾克的口袋裡，比爾發動車子，向鎮子上開去。

　　車子在哥倫比亞西北平原上飛馳著，我看到路邊都是些種植園，裡面種著一些兩米多高的、我也叫不出名字的樹，比爾告訴我這就是古柯，從古柯葉裡提煉出的古柯鹼就是製作可卡因的原料，而這片種植園就是我們的目標的。原來這就是古柯啊，哥倫比亞年產古柯葉〖BF〗l.2萬噸左右，居世界第三位，第一位是秘魯，第二位是玻利維亞。我注意觀察著，這個種植園栽種得很密，在車上也看不出來裡面的佈局。

　　「比爾，你有這個鎮子的地圖嗎？你那手繪的不全面，我要一張完整的小鎮的地圖。」

　　「好的，待會兒到了鎮子上我買給你。」比爾回答說。

　　很快，車就開到了小鎮上，小鎮雖小，可是還挺繁華的，街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的，道路很乾淨，路邊的房子也被粉刷一新。

　　「這個鎮子上的人有80%都是他靠他的種植園和加工廠生活的，所以每次在他來之前，鎮子裡都要收拾一新來歡迎他。」比爾說。

　　「哦，那他們會不會有一個歡迎儀式呢？」我問。

　　「會有的，他們現在正在準備呢，舉行歡迎儀式的地點在鎮東邊。」

　　「過去看看。」

　　「好的。」說著，比爾把車開到鎮子東面。

　　那裡現在有一群人在忙碌著，他們正在搭著一個架子，邊上的一輛卡車上堆滿了鮮花，看來他們準備搞一個彩門。

　　架子上一個男子對著我們嚷嚷著，嘴裡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從上面跳下來向我們這裡走來。

　　「比爾，他是誰？他說的是什麼？」我問。

　　「他是凱文，是杜特爾手下的一個小頭目，他說的是西班牙語，問候我呢。」他小聲對我解釋了一句，然後回頭用英語跟那個凱文說：「嘿，凱文。」

　　聽比爾這麼一說我對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叫凱文的個子挺高的，有1米85左右，腿上穿著條牛仔褲，上身打著赤膊，古銅色的皮膚上沾滿了汗水，在太陽下閃著油光，一身肌肉虯結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面頂著一頭亂糟糟的亞麻色頭髮。

　　那個凱文聽到比爾用英語他也用英語說：「比爾，你這個混蛋，前幾天叫你過來幹活你跑哪去了啊？杜特爾先生三天后就到了，我們準備歡迎儀式叫你來幫忙你幹了半天就不見人影了，你不會鑽哪個婊子的褲襠裡出不來了吧！」

　　「嘿，我說凱文，我可不是你的手下啊，不過這幾天確實有點事，」他指了坐在後面的我，說：「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美國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叫傑克·李，前幾天我去城裡把他接了過來。」比爾用英語介紹著，凱文向我望來，我向他微點了一下頭。

　　「哦，你小子最近發財了嗎，」凱文拍了拍車頂，「這車挺不錯的嘛，從哪偷來的？」

　　「這是我自己買的，我偷？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他們在那兒聊著，我趁著這工夫觀察著周圍的地形。鎮子東面是一片平地，都種著古柯，在古柯林中間有一條路一直通到鎮子裡，一群人正在路口搭彩門，距離這裡大約八百米遠有一個大土包，在那裡的視野應該非常開闊，但那裡並不適合做狙擊陣地，因為那裡太明顯了。杜特爾——也就是我的目標，他在這裡能有如此大的勢力手底下肯定有能人，有點頭腦的人在槍響後肯定會去那裡查看，如果我把狙擊陣地設在那裡，到撤退的時候肯定會被過去查看的人發現。我應該再去別處看看。

　　比爾繼續跟著凱文東拉西扯，他們倆現在用西班牙語聊著，我也聽不懂，只在那裡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我突然想起在我們開車過來的路上看到鎮子的西面有一棟五層高的樓，而路上好像並沒有比那棟樓更高的建築物，這時，一個計劃在我的腦海裡初步成形，到底怎麼樣還要實地察看一下再說！想到這裡，我低聲咳嗽了一聲給比爾發了個信號。

　　比爾聽到了這聲咳嗽，笑著對凱文說了些什麼，而凱文一巴掌惡狠狠地扇在比爾的頭上，比爾賠著笑臉發動了汽車，向鎮子裡開去。

　　車子一開走，比爾就在那裡咒駡著：「狗屎，這個婊子養的混蛋，三天后看我怎麼收拾你。」

　　「比爾，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我看到有一棟五層高的樓，應該是這個鎮子裡的最高建築了吧，那是哪兒？」

　　「是的，那是杜特爾在這裡的一座別墅，他來了之後就住在那裡。」

　　「那你先帶我去杜特爾的加工廠看看，然後去弄一張鎮子的地圖來。」

　　「好的。」

　　比爾開著車來到一個書店，下車買了一張地圖遞給我，然後開車到鎮子東南角的一個大院子外面。

　　「這裡就是他的加工廠。」比爾說著就要把車停到路邊。

　　「別停車，開慢點就行了。」

　　比爾放慢車速，我坐在車上觀察著。這個院子的院牆有四米多高，牆頭上還拉著鐵絲網，在院子的角上還有些七米多高的崗亭，上面有探照燈，還有人拿著槍站在上面。車子慢慢地開到院子的大門口，這個大門有六米多寬，現在緊緊地閉著，門口也有人拿著槍站崗，戒備森嚴，周圍也沒有什麼高的建築，而且杜特爾在這裡不會下車的，這裡也不是理想的地方。「到杜特爾的別墅那裡看看。」我對比爾說。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