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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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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門時,平壤廣播電臺這樣廣播:「無賴叛逆李承晚命令李偽軍侵略了北方,人民軍開始自衛,並開始進攻南方。李承晚匪幫將被逮捕、被判刑……」 入夜,漢城市民徹夜不眠。最可靠的消息來自那些從前方下來的傷兵,傷兵們說不清楚戰局的全貌,但都異口同聲地說:坦克!北方的坦克厲害!我們沒有坦克! 6月26日拂曉,漢城市民聽見了炮聲,看見了從北邊議政府方向逃來的大批難民。北朝鮮飛機再次飛臨漢城,掃射了總統府。有一位南朝鮮空軍的飛行員駕駛教練機升空,在全城市民們的注視下,用沒有武裝的機體和北朝鮮的飛機撞在一起。 可是,軍方的公告卻這樣寫著:國軍一部已經從三八線北進20公里! 到底是南朝鮮軍隊離平壤不遠了?還是北朝鮮軍隊離漢城不遠了?漢城到處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漢城有了一種怪異的氣氛。 此時,在漢城,只有一個人對戰局狀況十分清楚,他就是南朝鮮總統李承晚。 當北朝鮮的飛機掃射到號稱「藍宮」的總統官邪後,驚慌失措的李承晚腦子裡推一的念頭就是:逃跑。 他找來了美國駐南朝鮮大使約翰·穆喬。 約翰·穆喬時年47歲,是個老資格的外交家,而且他外交生涯的大部分時間是在拉美和遠東度過的。美國職業軍人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這些溫文爾雅的外交官,軍方稱他們是一群「光屁股的甜餅販子」。但是,穆喬和大多數甜餅販子不同,他和軍方的關係不錯,這倒不在於他經常和一些下級軍官們喝酒,而是他身上的確有一股一般外交官沒有的「男子漢氣質」。他一到南朝鮮任職,就和李承晚發生了矛盾,原因是穆喬堅決站在美國軍方立場上,企圖掌握李承晚手中的一些權力,以便更有利於美軍顧問團對南朝鮮軍隊的控制。穆喬對李承晚的評價是「吹毛求疵,喜怒無常」。 穆喬在南朝鮮代理國防部長申善模的陪同下,會見了李承晚。這次會見,令穆喬終生難忘,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個國家的總統,在國家危難的時刻竟然表現得如此貪生怕死。 李承晚見到穆喬後的第一句話是:如果我落入共產黨之手,對於朝鮮的事業將是一場災難。還是撤離漢城的好。 穆喬為了讓這個總統留下來,明知道南朝鮮軍隊現在正在逃命的路上,有的甚至已經全軍覆滅,還是信口開河地說,南朝鮮部隊打得很好,沒有哪支部隊已經潰敗。總統要是留在漢城,能夠激勵部隊的鬥志。如果總統逃跑,消息傳開,「就不會有一個南朝鮮士兵會抵抗北朝鮮的進攻」,「整個南朝鮮陸軍會不戰而垮」。可是李承晚堅持要走,穆喬的厭惡到了極點:「好吧,總統先生,要走你就走,你自己拿主意,反正我不走!」 李承晚被穆喬的強硬態度震懾住了,可憐地表示他今天晚上可以不走。 穆喬一離開,李承晚立即命令交通部長準備專列,生火待命。 總統要逃跑的消息首先傳到國民議會的議員們中間。議員們指責李承晚拋棄了朝鮮人民;但也有的議員認為,總統如果被俘虜,那麼南朝鮮就不存在了。為此,國民議會在爭論了幾個小時之後進行了表決,大多數議員主張總統應該留在漢城,「和人民在一起」。 但是,27目的深夜,李承晚和他的家眷以及幾個貼身幕僚在戰爭爆發不到50個小時後,在黑色的夜幕中乘上專列從漢城逃跑了。臨走他終於沒敢通知穆喬大使。「他離開以後我才知道他已經逃跑了。」穆喬後來說,「他這麼做使我在以後的幾個月一直處於有利的地位,因為他先于我離開漢城。」 從為杜勒斯送行的東京機場回來,麥克阿瑟看到的是一份緊急電報,內容是華盛頓批准他使用海空軍力量支援撤退中的南朝鮮軍隊。因為美國遠東空軍司令官喬治。斯特梅萊耶中將正在美國本土開會,於是麥克阿瑟立即向美國遠東空軍副司令厄爾。帕特裡奇下達了一連串的口頭命令——當時帕特裡奇的感覺是,麥克阿瑟在下命令的時候「眉飛色舞,得意洋洋」——他命令美國遠東空軍在36小時內出動,「運用一切可供支配的手段,狠狠揍北朝鮮人,讓他們嘗嘗美國空軍的厲害」。麥克阿瑟批准了帕特裡奇要求從日本關島抽調一個轟炸機大隊到日本本上空軍基地的請求。最後,麥克阿瑟提醒了一句,表示出這場戰爭的微妙之處:「遠東空軍全面戒備,謹防蘇聯對日本的進攻。」 在黃昏到來之前,美國遠東空軍基地還在一片忙亂之中。 偵察機出發去戰場照相,機場上的地勤人員在給B-26裝炸彈加油車來回穿梭往返,飛行員聚集在一起,反復研究朝鮮狹長地域上每一處應該攻擊的目標。 6月27日夜幕降臨後,當南朝鮮總統李承晚打算逃離漢城時,10架滿載炸彈的美國B-26轟炸機升空,穿過籠罩在日本海上空厚厚的雲層,向朝鮮半島飛去。 美國遠東空軍只有六年的歷史。這支部隊的肩章十分特別:除有與美國其他空軍部隊一樣的機翼外,上面還有一個據說是菲律賓的太陽,還有代表南十字星座的五顆星。南十字星座表示遠東空軍1944年誕生在地球的南半球——澳大利亞的布裡斯本;而關於菲律賓的太陽,美國人的解釋是——1941年美國空軍被日本人赴出過菲律賓,遠東空軍不忘恥辱。這支年輕的部隊在太平洋戰爭中贏得了值得驕傲的榮耀。戰後遠東空軍司令部設在日本東京市中心的一幢大樓裡,空軍的參謀們可以透過窗戶俯視裕仁天皇的皇家花園,那種感覺就像在俯視整個日本。 可是這一次,遠東空軍從一開始就遇上了麻煩。先是起飛的轟炸機因為天氣的惡劣和夜色太黑,在漢城以北根本尋找不到北朝鮮的坦克縱隊,於是轟炸機載著炸彈又穿過日本海上空厚厚的雲層飛了回來。接著,當遠東空軍的飛機再次起飛飛抵朝鮮時,朝鮮半島上空濃雲密佈,轟炸機第二次無功而返。 麥克阿瑟對空軍的表現怒火萬丈。他在電話裡對帕特裡奇說,必須儘快使用空軍,不然南朝鮮陸軍就完了。麥克阿瑟的參謀長愛德華。阿爾蒙德對帕特裡奇說的更明確:要不惜一切代價,把美國的炸彈扔在朝鮮,不管準確與否。換句話說,不管炸彈是扔在北朝鮮士兵頭上還是南朝鮮士兵頭上,只要把炸彈扔下去。 第二天偵察機飛行員布賴斯。波駕駛RF-80A偵察機首先起飛,他終於看見朝鮮半島上空天晴了。於是,遠東空軍的大批飛機開始升空。 這是B-26轟炸機最倒黴的一天。當它們在向三八線附近的鐵路和公路扔炸彈的時候,北朝鮮軍隊的地面防空火力出乎意料地猛烈,幾乎每一架B-26都被打中,其中一架迫降在漢城附近的水原機場,另外一架嚴重受損的飛機雖然返回了日本基地,但徹底報廢了。最悲慘的是,一架被打得千瘡百孔的B-26在日本蘆屋機場迫降時一頭栽到地面上,機上所有人員全部喪命。 F-80戰鬥機的損傷比轟炸機輕一些,但由於從日本機場到朝鮮戰場的距離幾乎達到了這種飛機活動半徑的極限,所以飛行員都在提心吊膽地作戰,以免稍不留神就回不了家了。他們在漢城以北的公路上發現了長龍般的坦克和卡車隊伍,他們真的「不管準確與否」地攻擊了。「長達八十公里的公路上火光沖天」。遭到南朝鮮第一師師長白善燁咒駡的是B-29轟炸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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