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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我對他們說了聲解散後就丟下這群鼻青臉腫的傢伙們去找北極熊了。

  來到北極熊的房間一推門,就看到北極熊坐在電腦前面帶笑容地看著我:「小夥子,你不知道進長官的房間之前要喊報道嗎?」

  「得了吧,進你的房間還用喊報道?」我說,「我的假批下來了嗎?」

  「哈哈,你這個壞小子。」北極熊無可奈何地說,「你的假批下來了,一個月的時間,這裡現在已經逐步上了軌道,不是那麼緊張了。」

  「哦,這太好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我高興地問。

  「明天就可以,正好明天麥克也要回美國去,到時候基地的那架雲雀送你們去機場。」北極熊答道,「你現在就去收拾一下吧,明天上午十點有一班到埃及的航班,你們早上七點半就要出發,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了,祝你一路順風。」

  「到了假期結束我怎麼歸隊呢?」我接著問,「到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

  「不是有衛星電話嗎,等假期快結束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到哪裡報道的。」

  「好的,謝謝頭兒。」我說,「我去準備去了。」

  「去吧。」

  我飛快地往自己的房間跑去,路上的人一個個都詫異地望著我,我也沒理會他們。回到房間之後,我才發現,我並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東西。

  槍支彈藥軍刀什麼的當然不能帶,衣服都是些軍裝,不想帶;信用卡要帶上,還有衛星電話也要帶上,除了這些也沒什麼好帶的了,衣服什麼的等到了開羅再去買,還要買些禮物,離家快一年了,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等到了開羅再說吧。

  突然之間身上沒了武器,感覺總是怪怪的,帶著三棱刺和戰鬥刀肯定上不了飛機的,可是我已經習慣了與刀槍為伴的生活,有什麼武器能帶上飛機呢?我想起淫蟲那裡有一套「米拉奇」陶瓷軍刀,這玩藝兒性能不錯,由高分子陶瓷材料製成,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鋼刀斬斷。這種刀完全無磁性,不會被磁性激勵裝置激發,帶這個上飛機應該沒什麼問題,借來用用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於是我跑出去找淫蟲,他聽說我休假回家,也替我高興,很痛快地就把軍刀借給了我,而我在回房間的時候謝遼沙又給我送來了一套阿曼尼和襯衫領帶什麼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搞來的。

  吃晚飯的時候,我的戰友們聽說我要回去都過來祝我旅途愉快,不過從他們的笑容裡,我看出了一絲落寞,唉,都是離家在外的人,過的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幹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能不想家嗎?看到我能夠回家看看父母,他們肯定也想到了自己的親人。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們是雇傭兵呢?

  第二天一清早,我穿上謝遼沙送我的衣服,把陶瓷軍刀藏在大腿內側,背著個小包就和麥克上了直升機,在戰友們的祝福聲中一起趕往機場,到了機場之後又和麥克一起登上一架波音737飛往開羅。到了開羅之後我準備單獨到街上去逛逛,買點禮物帶回去,可麥克已經幫我把這些東西都安排好了,他讓他的一個在埃及工作的朋友送了一堆旅遊紀念品給我,於是我的行李就多了一個大箱子,我本來想上街去給父母買點衣服什麼的,可是他們二老穿衣的尺寸我又不知道,只好作罷。

  我和麥克在開羅住了一夜,然後他登上了泛美航空公司的航班飛往美國,而我登上了東方航空公司的一架747向祖國的首都飛去。

  在飛機上,我的心情非常複雜,既有將要回家的興奮心裡不免又感到一絲不安,興奮的是我終於又要見到家人了,不安的是我現在從事的職業。以前剛退伍的時候在路上的心情也很複雜,不過那個時候心裡除了將要見到親人的高興又有著對戰友的想念和對部隊生活的不舍,在那個時候雖然我的手已經沾有血腥,可那是為了祖國的安寧,是一個軍人應盡的義務,可現在呢?現在的我,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冷血嗜血的雇傭兵,為了錢出賣靈魂殺人不眨眼。一個惡魔!雖然我的親人朋友並不知道這一切,可是我的心裡能夠坦然地面對這一切嗎?能夠裝做若無其事地跟他們一起玩樂談笑嗎?當他們一旦知道真象,還能夠接受我嗎?

  我摸了摸上衣袋裡裝著的錢包,錢包裡裝著我的信用卡,卡裡還有三百多萬美元。對啊,我現在是有錢人了,我身上穿的是名牌,用的是名牌,行李箱裡還有很多從埃及帶來準備送給親友的禮物,我現在是衣錦還鄉啊。可是又一想,我的這一切是怎麼賺來的?是靠殺人賺來的!這錢、這些禮物上面沾滿了鮮血。

  這時,我的頭腦中浮出一個念頭——辭職的念頭,可是又一想我的戰爭綜合征。經過大半年血雨腥風的生活,我的戰爭綜合征很可能更重了,如果回家後在無意識中給我的親人造成傷害該怎麼辦?公司會輕易地放我回去嗎?

  波音747在8000米的高空以0.84 馬赫的速度向東方飛行著,隨著我的胡思亂想,離家越來越近了。

  爸,媽,我回來了!

  第二節 又見故人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離家也越來越近。機艙裡響起空中小姐甜甜的聲音,提醒我們飛機將要著陸。

  波音747緩緩下降,終於落到了跑道上。我下了飛機,呼吸著祖國的空氣,聽著熟悉的語言,此時的心裡也不那麼煩躁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逃是逃不掉的。

  我在機場裡買了張第二天上午到我故鄉那趟航班的機票後走出機場,叫了輛出租車往市區開去。北京的的哥向來都很健談,一路上跟我說北京房價的飛漲,抱怨老美打伊拉克造成油價上漲,現在跑車很困難,還有今年溫總理說取消農業稅,連主席月底訪問大陸……而我現在頭腦裡都是我的父母和以前的那些戰友也沒心思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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