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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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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啥奇怪的,無利不起早嘛!」 「你是說他們想從中漁利?就是趁火打劫撈好處的意思?」 「很有可能,」陳卅將信紙點燃扔進紙簍,「我這個兄弟還告訴我說,北平最大的日本商號——大同株式會社,不但是小鬼子在華北的情報中樞,而且還是小鬼子在北平的經費中轉站。」 「你這位兄弟的情報很準確啊!他這麼做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你他的身份很可疑嗎?按照他們這一行的規矩,暴露身份洩露機密是要被槍斃的,難道他不清楚嗎?」 「這你就不懂了,」陳卅笑道,「這就說明在他心裡,我這個哥哥比什麼都重要。這份情,我一輩子都還不了他。」 郭仲良無話可說。 「當家的,想好怎麼下手了嗎?」鳳凰問道。鳳凰將陳卅狠狠教訓了一頓,隨後便痛哭了一場。哭罷,那顆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依然牢牢拴在陳卅的身上。不過鳳凰和別的女人不同,她沒有一般小兒女的矜持和矯情。哭歸哭,傷心過後擦乾眼淚便捧著跌打藥酒給「哎哎喲呦」齜牙咧嘴的陳卅上藥去了。 「鳳兒啊!這回你就別去了,去城外等著我行不?」陳卅握住鳳凰的小手,柔聲安慰道。 「我不!」 「聽話!」 「我就不!」 「你買的東西不要啦?」 「寧可不要我也要去!」 「嗨!」陳卅一聲長歎投降了。 「哎!我說老陳哪!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這裡還有外人哪!」郭仲良笑著提醒他。 「去去去!去找你那個小許去!站在這裡瞎摻和個啥?」陳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別提了,」郭仲良苦笑道,「我連咱們要撤退的消息都沒敢告訴她,估計從此以後,我和她這段姻緣也該吹燈拔蠟了。」 「用不用兄弟我幫幫你?」 「這事兒你怎麼幫?」 「我叫鳳凰把她綁了,給你拉到熱河去。」 「去你的!」 陳卅將圖紙鋪在桌面,對手下吩咐道:「你們要看清楚了,小鬼子已經加強了戒備。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打哪一家,該咋打?」 大家注視著他靜聽下文。 「現在最有錢,防守也最嚴密的就是這個大同株式會社。那裡不但高牆小院,而且小鬼子還集中了一百多個退伍軍人。他們的武器嘛,清一色的三八大蓋,據說,還有兩挺歪把子機關槍。」 「軍長,我看您是鐵了心想動一動這個這個狗屁會社吧?」梁飛問道。 「一點都不錯!」陳卅冷笑道,「小鬼子不是牛嗎?他不有高牆大院嗎?他不是仗著人多嗎?他不是自吹啥天老大他老二嗎?我今天打的就是老二!咱們來的時候不是帶著小鋼炮和擲彈筒嗎?炮彈一發都不要留下,全給我砸進去,我倒要看看他狗日的能撐多久?」 「我看行,」梁飛說道,「這四箱炮彈不把小鬼子的尿給炸出來,您就槍斃我!」 「還有哪!咱們放炮也得注意點準頭,可別炸到咱中國老百姓頭上去,誰要是瞎貓虎眼的,可別怪我到時候真就斃了他,聽明白沒有?」陳卅面沉似水。 「是!」 「另外,小鬼子挨了炸肯定不會老實。他要是沖出來跟咱們玩命,那就用機槍給我鉚勁地突突!」 「沒問題!」 「至於打法,還是咱們的老規矩:打黑槍、敲悶棍、背後下刀子……你們愛咋用就咋用。不過我可有言在先,放倒了小鬼子,人人大功一件;要是被小鬼子給放倒了,老子不但踢你屁股,還要在你墳頭上寫下『窩囊廢』三個字,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再給我多雇幾輛大車,沒准今天的東西要裝不下。」 「是!」 「那就準備吧!」 陳卅將包二柱編到戰鬥小組裡去了。包二柱這個警衛員當得不怎麼樣,不但沒有眼力,而且辦事總是踩不到鼓點上。需要他貼身保護的時候,准保瞧不見他人影,不需要他的時候,就像個蒼蠅似的總在你面前晃悠。對於這個包二柱,陳卅倒是沒說什麼,可是鳳凰和郭仲良卻意見大了。最後經過二人的磋商,由陳卅點頭同意,包二柱的崗位暫由鳳凰代理。 包二柱這個不願意啊!大嘴撅了一天一宿,最後還是陳卅出面安慰他才把事情解決:「柱子,你先到戰鬥小組待上兩天,等回到熱河,你願意跟著我那就接著幹!」好說歹說,包二柱這才穩定了情緒。 方案制訂後,開始分發武器彈藥。湯二瘭子比較有意思:挑了杆比他高出半頭的三八大蓋。 「瘭子!你練過拼刺刀嗎?不行我和你換換?」郭仲良從腰間掏出了盒子炮,湯二瘭子像護著寶貝似的將步槍緊緊摟在懷裡。 「隨他去吧!」陳卅在旁邊說道,「反正也輪不到他拼刺刀,沒准擺擺樣子還能嚇死一個倆兒的。」 救國軍這些兵快憋瘋了。跟隨軍長出了趟公差,除了逛逛天橋之外,基本上就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與世隔絕。外界對這支新興部隊感覺很好奇,好奇之餘,便有越來越多的人想瞭解這支部。所以,越來越多的拜訪者和新聞記者便向協和醫院蜂擁而至。為了應酬這些戰鬥以外的事情,不但普通士兵累得苦不堪言,就連風度翩翩閱歷豐富的郭仲良也快吃不消了。 軍隊生來就是為了戰爭而生存,應酬這些人世間的繁文縟節原本也不是他們分內之事。對外界擋駕的直接後果,造成老百姓對這支神奇部隊產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就在他們揣測救國軍神秘面紗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的時候,陳卅決定對日本駐北平的情報機關——大同株式會社發起主動進攻。 日本人弄清了救國軍出動的人數,也弄清了救國軍的制式武器,可是他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救國軍居然還攜帶了迫擊炮和擲彈筒。大同株式會社是由別墅改建,占地不是很大。自從得知陳卅要來偷襲後,它便大門緊閉,內設機關,據說還動用了兩挺歪把子機槍。面對這些手持三八步槍,整整齊齊蹲踞在院內的日本退伍老兵,大同株式會社的社長——情報課長今田,覺得已是萬無一失。不用說人,就連一隻鳥也不可能飛進來。 鳥是飛不進來,可是迫擊炮彈就不一定了。要說這些退伍老兵的戰鬥經驗就是豐富,當天空中傳來致命的「嗡嗡」聲,一個原甲種師團的少尉驚訝地喊道:「迫擊炮!」反應倒是很及時,可是他沒躲。日軍的武士道精神保證他們在戰場上獸性回歸的同時,也鑄就了他們對軍紀堅定不移的服從決心。服從軍紀不是件壞事,可是僵化服從的後果,那就很有趣了。當救國軍這三顆試射彈在人群中爆炸的時候,這些從精銳部隊退下來的老兵居然沒有人隱蔽。 強大的衝擊波將三十幾名日本軍人從平地上高高拔起,巨大的氣浪翻騰聲中,血肉之軀迅速解體…… 「打得好!就這麼打!」陳卅舉著望遠鏡「呵呵」直樂,「趁狗日的沒反應過來,再多打幾發!」 「嘭!嘭!嘭!」一連三聲,三枚炮彈呼嘯著追加進了院子。慘叫迭起,又是一堆殘肢斷臂緊緊糾纏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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