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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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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郭仲良指著老宋說道,「這是老宋,大家都是自己的同志。」 「老宋你好!」韓柏熱情地伸出雙手。 「小韓你好!不反對我叫你小韓吧?」宋玉昆握住他的手用力搖了搖。 「沒關係,別人也都這麼稱呼我。」 三人寒暄幾句後,分賓主在炕上坐下,韓柏從衣服夾層取出介紹信遞給郭仲良。 「噢?從現在起我們就要在一起工作啦?歡迎歡迎!」宋玉昆和郭仲良顯得很高興。 「對了仲良,」韓柏又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我臨走時,齊書記和郭大姐托我轉交給你的家信,這裡面還有你剛滿月的外甥女的照片,瞧瞧!很可愛。」 「是嗎?」郭仲良拆開信封,三個人湊到照片前仔細觀瞧。「不錯!胖乎乎蠻可愛的。怎麼還是掉著『金豆』照的?瞧瞧那小嘴咧的,快成瓢了。呵呵!真可愛……哎?孩子起名字了嗎?」 「起了,叫瑞芳!」 「瑞芳?嗯!這名字賢惠得體。」宋玉昆點點頭。 晚飯後,宋玉昆向陳卅引薦了韓柏,並解釋韓柏此行是為了積極投身抗日。不料陳卅見到韓柏時先是一愣,隨後轉身將宋玉昆和郭仲良由前到後,由上到下仔細打量個遍。他沒說什麼,郭仲良和宋玉昆也沒有解釋什麼。似乎是心照不宣,三個人都笑了。 「你來啦?」陳卅沖韓柏點點頭,「來了就好。」從陳卅的表情,韓柏看不出他有什麼不情願或者是不滿意的地方。剛開始,當他得知這支部隊的首長是陳卅時,他還為此擔心了半天。現在好了,儘管處得不像是一家人,但總比陳大膽一見面就卡自己脖子要好得多。 韓柏的到來,並未給救國軍增添多少喜慶,相反還多添了一張嘴。陳卅倒是很大度,反正蝨子多了不愁咬,不過接下來的幾天內,形勢卻突然變得嚴峻起來。這主要和救國軍近期內的活動有關。 救國軍近來出了三件大事。第一件,鳳凰入關劫了湯玉麟派送天津的車隊。三輛卡車不但被她洗劫一空,而且還砍殺了押車的士兵;第二件,鄭東貴為了撈回面子,顯示他狗屁的「膽大包天」,劫了第一二八、第一三零兩個師的大煙土,並將這兩個師的注意力由關東軍直接拉到救國軍身上;第三件,湯二瘭子偵察到第一二八師一個營正在向附近的白石村開進。最後一條消息很重要,當即就引起了陳卅等高層人物的重視。 面對眼前這複雜的局面,宋玉昆愁得幾宿沒睡。「怎麼辦?」宋玉昆在黨小組會上鄭重提出了這個實質問題。 郭仲良看著一條條「勝利簡報」半天都沒吭聲。只有韓柏,這個書生出身的參謀為了鼓舞士氣,卻不合時宜地指出:這是救國軍在封建地主官僚和帝國主義的腦袋上重重敲了一棒,這對推動無產階級革命有著深遠的影響。 「那接下來怎麼辦?」宋玉昆苦笑著問,「地主官僚和帝國主義就這麼心甘情願讓你敲?他們就不能有什麼反應?」 「接下來我們應該緊緊依靠無產階級的力量,去打破帝國主義和封建地主官僚的『圍剿』!」韓柏毫不猶豫地說道。 好在陳卅沒在這裡,否則接下來的一棒很可能就敲在韓柏的頭上。 「現在?緊緊依靠無產階級的力量?」郭仲良無話可說。 黨小組會議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接下來便是全軍首腦會議。在這次會議上,韓柏算是大開了眼界:湯二瘭子的彙報方式娛樂性極強,連跳帶唱不說,楊雨還動用了嗩呐和快板。不過這湯二瘭子真是有兩下子,通過身段手勢和唱詞,就把自己偵察到的結果演示得淋漓盡致。 「這小子……呵呵……」陳卅笑道:「誰說他傻呀?的確,無論是誰看到湯二瘭子,都不可能認為他是個心存「歹意」的壞蛋。所以別人辦不到的事情,就讓他輕而易舉給辦到了。 「人才!真是人才啊!」宋玉昆開始佩服陳卅那種獨特的眼光和不拘於形式的混合型思維。 「老陳哪!接下來該怎麼辦?三面夾擊,形勢對我們不利啊!」郭仲良瞧著地圖憂心忡忡。 陳卅手下這些人,除了鳳凰對他是信心十足,剩下的就只有愁眉苦臉的份兒。撓著頭,陳大膽來到地圖前,將地圖上幾方面的勢態琢磨了一下,沒吭聲。 「湯二虎已經嚴令第一二八師對我軍進行『圍剿』。另外,關東軍的動向也有些異常,他們已經處於一級戰備狀態。」郭仲良用鉛筆在紙上劃著,幾方面的態勢呈三角形清晰躍然於紙上,「承德,喜峰口這幾處要塞也加強了警備,我們撤退到關裡的後路已經被卡死了。」三角形的中心點正是救國軍。 「嗨!」鄭東貴歎息道,「早知鳳凰要劫湯二虎的銀元車隊,那我就不下手了。這回倒好,把第一二八師這頭狼也給牽來了。」 「這跟你下不下手沒關係!」陳卅平靜地說道,「你就是不搶第一二八師的大煙膏,湯二虎也不會放過咱們。」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銀元看了看,笑道,「這湯二虎是捨命不舍財的主兒,鳳凰在無意中搶了人家的私房棺材本,換了是我,我也跟她玩命。」看著鳳凰,他的目光中不但有贊許,而且還有著說不出的欣賞,大有一種「家有賢妻為夫不愁」的意味。 「當家的,這下夠花一陣子了吧?」鳳凰有著一種事業成功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夠啦!夠啦!一年都花不完,呵呵……」 「老陳哪!你先別美,現在第一二八師的這個營你怎麼解決?那可是六百多號人哪?」郭仲良沒有陳卅這麼好的心情,六比一的人數差距,他絲毫不敢懈怠。 「你少說了一樣,」陳卅道,「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候,小鬼子會在背後捅刀子。還有,喜峰口的西北軍沒准也會對咱們下死手。」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看來你是比我還明白。」郭仲良苦笑道。 陳卅在地圖上又分析了一番,突然他笑了,敲著桌面說道:「來得好啊!讓他們來,我還就怕他們不來呢!」 「大膽啊!你是怎麼想的?」宋玉昆示意一旁的韓柏做筆錄。 「老宋,」陳卅並未直奔主題,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說道,「你讓我讀《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我讀了;老郭叫我看《戰爭論》,我也看了,可是都沒看懂。不過這些書裡,通篇要講的不過就是幾個字——怎麼能打贏。對打仗對軍人這份職業我有自己的理解。就拿打仗來說吧!打仗的時候,怎麼打不要緊,只要能打贏就是好樣的。別管我用啥辦法,只要我能把面前的敵人給消滅了,那就是最好的辦法。」 「老陳,你到底要說什麼?直截了當好不好?」郭仲良插言說道。 「你聽我把話講完!沒事插啥嘴?」陳卅白了他一眼,「你們別管我用啥辦法去打仗,也別管我這方法是不是書本裡面有的,只要我能把這群兔崽子給滅了就行,是不?」 「是!是!」陳卅這話說得入情入理,大家都不表示反對。 陳卅邪笑了一聲,叫道:「那好!到時候你們別管我是怎麼打,也別問我是怎麼打,服從命令就行了。」 「服從命令?」大家這才聽明白,原來是陳卅是變著法子要取得軍事上的獨立指揮權。 「那總該先說一說你是怎麼安排的吧?」宋玉昆很著急。 「好啊!」陳卅回到地圖前,拿根鉛筆像模像樣地說道,「它不是一個營嗎?那就讓它來好了。它願意咋打就咋打,我管不著。可是它必須要按照我的路子去打才行!現在,你們發現一個問題沒有?駐紮在綏中的關東軍可是對朝陽、淩源沒懷啥好心眼啊!只要我們想辦法把綏中的小鬼子調出來,讓他們去找國軍的麻煩,咱這仗就好打一半了。」 「老陳哪!你說說具體想法。」郭仲良提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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