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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硝煙散盡 | 上頁 下頁


  當大批警察聞訊趕到的時候,陳卅已將剩下的便衣打成了血葫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在聞訊趕來的警察用槍逼迫下,陳卅最終束手就擒。韓柏趁亂跑掉了,當警察聞訊趕到的時候,陳卅已將剩下的兩名便衣打成了血葫蘆。當局弄不清陳卅到底是哪路神仙的黑衣警察,把他和于慧一起關進了大牢。

  現如今,陳卅和于慧正好在大獄關個對門。于慧對自己背景很自信,所以並不著急,可是陳卅不同,他的腦子在飛快地旋轉想著脫身之計。

  「你能不能歇歇?轉得我頭都暈了!」於慧抗議。

  「我和你不同!」陳卅沒好氣地說道,「你家裡有錢有勢,我算什麼?為救小白臉鋃鐺入獄,媽個巴子,丟死人了!我這命也苦,從東北到華北,怎麼總和大獄打交道?」

  「哼!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於慧扭過臉不再理他。

  「喂!我說屋裡的!」陳卅真沒客氣。

  「你叫誰呢?土匪!臭流氓!」於慧恨恨罵道。

  「能不能把你頭卡借我使使?」

  「沒有!」

  「別針也行,有嗎?」

  「你去死!」於慧這話挺傷人。

  「我說你至於這樣嗎?你就是不待見我也不至於這麼恨我吧?更何況我還救了你的小情人。」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小情人?你胡說什麼?」於慧氣得想殺人。

  「你不用上火,」陳卅撇撇嘴說道,「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人。」

  「你就放心吧!」於慧豁出去了,「我這輩子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你。」

  陳卅點點頭,沒言語。於慧輕輕瞟了他一眼,卻發現他閉氣凝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臭流氓……」于慧在心裡狠狠罵道。

  「說!你想不想嫁我?」陳卅伸出手指喊道,「我給你三分鐘考慮時間,就三分鐘!」

  「省了你的三分鐘吧!」於慧不屑地「哼」了一聲,「就是三十年我也這麼說。你也不想想,我和你有感情嗎?我和你有共同語言嗎?我和你很熟嗎?你……你簡直就是個土匪!」

  「好好!」陳卅點頭笑道,「算你有眼光。其實啊!你說的那幾點都是次要的,是不?像你們這些文化人,說起話來就喜歡拐彎抹角。啥叫沒感情?你爹和你娘入洞房的時候我就不信他們有個屁感情。啥叫沒有共同語言?你爹和你娘剛認識的時候有啥共同語言?啥叫我和你不熟?不熟你幹嗎叫我去救那小白臉?媽個巴子的,小白臉有啥用?光會動嘴皮子,關鍵時候跑得比兔子還快。靠他救中國?嗤!不是我瞧不起他,就他這膽量上了戰場也是個孬種。說白了,就是我家窮你家富,對不對?」

  「對又能怎麼樣?我就喜歡他關你什麼事?」於慧終於按捺不住,拿出了女人的殺手鐧——不講理。

  「好啊!」陳卅無奈地一笑,「既然你這麼絕情,那好!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倆以後是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呦!那我得好好謝謝你!」於慧譏諷地笑道,「謝謝你饒我一命!」

  「別客氣,反正你後悔是免不了了!」陳卅說罷,左右兩邊看看,嘴裡哼哼起比較膾炙人口的鬍子歌,「提起那宋老三啊!兩口子賣大煙哪……」

  「你胡唱些什麼呀?難聽死了……」於慧捂住了耳朵,可是那雙晶瑩剔透如秋水皓月一般的眼睛卻緊緊盯在了陳卅的手上。

  一枚鋼針從陳卅領口被緩緩抽出。

  「你要幹嗎?」於慧不解地問。

  「這你就不懂了。」陳卅將鋼針捅進了鐵門的鎖眼,「你家大業大有人照應,我不過就是個泥腿子,逃命要緊。」

  「你要逃?」於慧瞪大了眼睛。

  「廢話!不逃我難道還等死不成?那幾個重傷的特務可全是我一手成全的,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要是為了自己老婆,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認了。偏偏是遇上了你這麼個油鹽不進香臭不分的姑奶奶,沒辦法,逃命要緊。」

  「喂!你跑了我怎麼辦?」

  「愛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就等著小白臉來救你吧!拜拜啦!」話音未落,陳卅已經無聲無息推開了鐵門。

  「咦?你還會說英文?」

  陳卅沒理她,雙目死死地盯住走廊盡頭那昏昏欲睡的獄警。

  「你,你是怎麼出來的?」警察剛剛睜開了眼睛,一枚閃亮的鋼針呼嘯而至。

  警察局陷入了混亂,犯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不但成功脫獄,而且還打傷獄警。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警察局局長捏著鋼針仔細端詳,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說他是燕京大學……」偵緝隊長吞吞吐吐回道。

  「學生?北平有這麼厲害的學生麼?」

  「……掃地的!」隊長終於鼓足勇氣把話說完。

  陳卅沒敢在北平多呆,他深夜闖入徐文遠的宿舍,連人帶被將他裹到門外……

  「是大哥你呀?媽的!我還以為遇上綁票呢!」徐文遠將眼睛貼在陳卅的臉上仔細辨認。

  「小聲點!」陳卅四下看了看,「老子要走了,臨行前和你道個別。」

  「有你這麼道別的嗎?」

  「沒辦法,習慣了,呵呵……」陳卅捂著徐文遠的嘴,自己卻呵呵笑起,「老子要去投奔共產黨!」

  「你?」徐文遠拽下他的手,「就憑你?一個人從北平到江西?」

  「是啊!就憑我!」陳卅拍拍胸脯,「就憑咱這一身本事,到哪兒都餓不死!」

  「你有錢嗎?」

  「這天下哪裡沒有個土財主?你放心!他們就是我的『衣食父母』,走到哪裡咱都餓不死。」

  「行!」徐文遠什麼也不說了,「你自己一路保重吧!」說罷,將頭一蒙不再言語。

  「兄弟我告辭了!」

  「你先等會兒!」徐文遠在被子裡嚷道,「順便麻煩你老兄把我從哪兒搬來再送回到哪裡去……」他重重打了個哈欠,「真他媽的困哪!」

  黴運當頭的于大小姐在徐文遠被人「綁票」的同時,經過家人的營救走出了北平監獄。她一邊走一邊痛駡陳卅是「土匪、臭流氓」。

  得知于小姐身份的警察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猜想這位大小姐盛怒之下,會不會將怒火轉嫁在他們當中某些人的頭上。不過還好,於家並沒有刻意去找那些小嘍囉的麻煩,於慧的二哥于孝明只是對警察局局長說句「下次注意」而已。于大小姐走後,警察局局長像模像樣給了手下一記大嘴巴,並狠狠地罵了句:「連于小姐你都不認識,瞎了你的狗眼!」

  于大小姐返回閨房之後,臥床休息了一個星期,隨後陪著韓柏該發傳單發傳單,什麼事兒都沒耽誤。陳卅的「陰影」很快走出了她的世界,她又變得活潑動人起來。如果有人好事兒問她陳卅是誰,恐怕她要想上一會兒,才能想起那個被她嗤之以鼻稱為「土匪、臭流氓」的關東鬍子。

  陳卅趁著夜色摸進了東郊一間日本人開設的洋行,他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解決掉值班的日本職員,將所有財物搜刮一空。「以後就這麼辦,」他暗自想道,「即能抗日又能換來實惠,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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