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硝煙散盡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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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剛才的舉動太唐突。唐突你懂嗎?唐突就是指你太冒失。于慧可是咱燕大的校花,目標大風險也大。你把她惹急了,她家裡人要是出面找你麻煩,那可就有得受的。她家老頭可是南京政府的座上賓哪!」 「怕個鳥?」陳卅一瞪眼睛,「誰怕誰還不一定呢?他蔣委員長怕小鬼子,小鬼子馬上就會怕我。你算算到底是誰怕誰?奶奶的……」 「行行!」眼鏡歎了口氣,「不過經你這麼一鬧騰,我看想娶于大小姐八成是沒戲了,信不信?不信咱們倆兒打賭。」 「呼……」陳卅吐出了一口濁氣,深有感觸地說道,「這心事啊,就不能憋在心裡。我不說出來,她又怎麼知道我想娶她?說出來我就好受多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同不同意那是她的事情,說不說可就是我的事情了。」 「我徐文遠算是徹底服了你!」眼鏡一挑大拇指,「這世間還有這麼追女人的,你可真牛!」 「那咋地?」陳卅瞪著眼睛向天發誓:「在我沒遇到夢中的仙女之前,就先拿她開開心,要不……哼哼!她想嫁我還不一定娶呢!」 「大哥!你這輩子就是這麼討老婆?表面上拽著一個,心裡還惦記著另一個,哪個女人肯嫁你那才叫瞎了眼。」徐文遠低頭想了想,突然讚歎道,「別說,你有時說話還挺有水平的……」 于慧被陳卅攪得心煩意亂。更加令她惱怒的是:「陳卅風波」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像坐上了出膛的子彈,很快在校園裡傳得沸沸揚揚。一些吃不著葡萄硬說葡萄酸的無恥之徒,據說還要將這件事寫成劇本。他們堅信這部戲一定會繼莎士比亞之後,成為又一部歌頌愛情的「偉大力作」。 於慧快瘋了…… 令人心煩的陳卅是一個喜歡「起刺兒」的人物。騷擾了于大小姐之後,他蹲在校園的講臺下,傾聽著流亡學生聲淚俱下的「控訴」,嘴裡卻「嗤」聲不斷…… 「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是不是中國人?」有一位女同學看不過去,不滿地說道,「人家在臺上那是為了喚醒四萬萬同胞。你不聽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心情搗亂?中國怎麼竟出你這種人呢?」 「你說啥?」陳卅一瞪眼睛,「我不是中國人?」他「騰」地從地上站起,拍著胸脯喊道:「媽個巴子的,小丫頭片子知道個啥?你瞭解中國老百姓嗎?他們哪個不想抗日?可你瞧瞧南京政府,他們從心眼裡打算過抗日嗎?你們這麼瞎折騰管個屁用?南京政府的蔣委員長,會因為你們一哭二鬧三上吊出兵抗日嗎?要是真想喚醒點啥,那還得去喚喚蔣委員長才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人不滿地問道。 「嗤!啥意思你都聽不明白還他媽大學生呢?」陳卅一撇嘴,掰著手指頭說道,「首先,你們先得告訴蔣委員長:『醒一醒吧!那小鬼子不是占了你的東北就算拉倒,他還想要你的華北、西北甚至你家的炕頭!』如果有必要,你們還得跟他說,這小鬼子色得很,他不光是要占你家炕頭,還得一腳把你踢下去睡了你的女人。如果蔣委員長連這口氣都能咽下,那沒說的,還是咱自己和小鬼子幹吧!缺了他這根蔥咱照吃豆腐……哎哎!你們跑什麼?」陳卅說得繪聲繪色口沫橫飛,可是這些學生,無不面色突變如作鳥雀散…… 「你下來吧!」陳卅一指臺上兩腿轉筋抖如篩糠的流亡學生,大聲喊道,「光動嘴皮子鼓動別人那不是本事,你也算是個帶把兒的,有種就自己去和小鬼子幹!老子給你掏路費……」 流亡學生不待他說完,「媽呀」一聲抱頭鼠竄…… 「大哥!」徐文遠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可真是大膽啊!怎麼能在公開場合說這些話?你不怕被藍衣社聽見嗎?」 「怕個鳥!」陳卅大聲喊道,「逼急了,老子就去南方投奔共黨去!媽了個巴子的,誰幹掉誰那還不一定哪!」 「大哥!你真要投共?」徐文遠問道。 「那當然!」陳卅點點頭,「我就看好了共產黨。他們主張抗日,沒說的,那就是好樣的。」 「那不過就是表面說說,」徐文遠左右看看,低聲說道,「以後這些話千萬不要在公開場合說,當心有狗……」 「怕啥?」陳卅不以為然,「老子馬上就不在這裡混了,還怕個鳥!」 「你真要去投共啊?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你沒瞧見天橋是怎麼處決共產黨的?擺了一溜兒挨個用槍崩,就連剛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沒放過……」 「我告訴你呀!」陳卅也低聲說道,「你說的那是現在。等我當了共產黨,那就算輪到國民黨擺一溜兒了,不信你就瞧著。」 「你狠!算你狠!」徐文遠學著陳卅的口頭語,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令人奇怪的是,藍衣社等「党國精英」並沒有找陳卅的麻煩,反而對這些經常組織集會的學生虎視眈眈。特別是那位叫韓柏的學生,落入了某些組織的視線。 陳卅就不只一次發現跟蹤在韓柏周圍的便衣。當然,他是因為跟蹤于慧才無意發現這個秘密的。如果不是有於慧在場,他真想看看這個韓柏的身手是否有他嘴皮子的一層功夫。 一個月後,正在街頭散發抗日傳單的韓柏被人圍上了。特務先是將韓柏和於慧隔離開來,隨後便展開了緝捕行動。 別說,韓柏還算是條漢子。被人按在地上之後,嘴裡還大聲叫嚷著:「還我東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一向養尊處優的於慧嚇呆了,她除了掙扎謾駡,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就在這時,陳卅出手了。 他瞪圓了眼睛,一記漂亮的側踢打掉攔住於慧那個便衣特務的手槍,迅如閃電的拳頭搗進了他鑲滿金牙的嘴。 「哎呀!你快救韓柏!」於慧急得想哭。 「救他?」陳卅瞥瞥被按倒在地滿臉是土的韓柏,有些不情願。 「你救不救?你要是不救以後就別指望我會理你!」於慧哭道。 「媽個巴子的,你這也算是求人?」陳卅一咬牙,眼睛突然變得血紅。他輕輕從金牙便衣的嘴裡拔出拳頭,挺身奔那幾個按倒韓柏的便衣迎了上去。 「站住!不許動!」兩個便衣特務掏出駁殼槍。 「媽個巴子的,敢在老子面前動槍?你他媽是活得不耐煩了!」陳卅抬腿從地上挑起滿嘴是血的便衣擋在身前,左手在腰間輕輕一拍,一道寒光破衣而出……寒光鋥亮的飛抓,連皮帶骨將一個便衣持槍的手緊緊扣進他的腹部。 「叭!」另一個便衣的槍響了。 一道血箭從豁牙便衣的後腦竄出,濺得驚叫不止的於慧一身一臉。 這便衣僅僅只有一次的開槍機會,還沒等他再次扣動扳機,陳卅一腳就撩在他的胯下,鐵一般的拳頭將他打得腦袋終身定格在轉角60度的位置上。 「別動!」陳卅一指剩下兩名手持德國擼子的特務,右腳一記後踢,將那位跨下嚴重受傷的老兄送上了天空。 「你……你是哪路的朋友?」一個便衣特務哆哆嗦嗦地問道。 「哪路?」陳卅咧嘴一笑,「呵呵!老子是『吃打飯』的『常勝』!」(指報號為『常勝軍』的土匪) 「常勝?」特務們傻眼了,「沒聽說過……」難怪他們不知道,東北鬍子的黑話猶如第二外語。 「沒聽說過?那老子就叫你們長長記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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