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特警犬王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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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秋節晚上,武警麻粟坡縣特警中隊和縣政府的「慶中秋」警民聯歡晚會在縣政府大院裡火熱地進行著。一開場,漂亮的女主持人就在舞臺上說「感謝武警官兵又為我們除了一害」,莫少華戴著大紅花坐在前臺,低頭偷偷地怪笑,他覺得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殺了一隻豹子嘛?還是被野狼給咬死的,值得這麼表揚麼?白歌坐在他旁邊,聽見莫少華髮出怪笑心裡直犯毛,覺得這幫老兵一個比一個難對付,不知道成天想什麼。 那晚白歌在做戰前部署時,以班長莫少華為首的老兵就開始對他的處心積慮表示不屑。「白排,不就是一隻豹子嘛?」莫少華揚著腦袋問,「還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把『咆哮』放進林子,24小時內叼著豹子的腦袋來見你。」「咆哮」曾咬死過兩隻成年野豬,熱帶叢林中按「一豬二熊三豹」的說法,它對付一隻豹子是綽綽有餘了。 白歌看了莫少華一眼,繼續指著地圖,對豹子可能出現的區域、對可能出現的情況一一部署說明。莫少華本來從心裡瞧不起這個剛從警校畢業的新排長,為什麼?因為莫少華自己也是大學生,還是北京一所重點大學生物系的大學生。一想起自己保留學籍參軍入伍的原因他就兩眼冒光,因為什麼?因為警犬!莫少華家在杭州,父母都是生意人,家產甚多,莫少華14歲時曾被壞人綁架,勒索巨額贖金,他清楚地記得兩隻威猛的警犬像飛將軍一樣破窗而入,將歹徒咬得不能動彈。 從此他就發誓要報恩,結果大學上了一半,聽說武警部隊招警犬訓導員,他不顧家人的反對和同學老師的勸說就要參軍,女友急了,問他「要狗還是要我?」,他反問「狗救過我的命,你救過嗎?」,轉身跑到招兵辦,第一個報了名,部隊首長求賢若渴,重點大學生物系的大學生,要了!當兵快四年了,莫少華天天和警犬摸爬滾打,攜警犬執行了80多次解救人質、輯毒、搜救等任務,立過二等功,上過電視報紙,被譽為「邊境犬王」。你說,面對一個新畢業的小排長,莫「犬王」能放在眼裡嗎? 可隨著白歌的深入部署,莫少華心裡暗暗吃驚,這小子實戰經驗沒自己豐富,想得倒還真縝密,連天氣變化對警犬情緒的影響都考慮到了。「果然是科班出身,有兩把刷子!」可他還是裝做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低著頭半睜著眼,卻將白歌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白歌表面上胸有成竹,其實心裡也沒底,他時不時看看莫「犬王」的反映,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臺上歌舞昇平,白歌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莫少華,發現他正專心地看著舞臺上的白族姑娘。莫少華,他心裡念叨著,你是從當兵開始訓犬,我是從娘胎裡就開始訓犬了。白歌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昆明警犬訓練基地主任白正林,他可是跟軍犬、警犬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啊…… 一個新兵打斷了白歌的思路。他看到一個新兵急匆匆地跑到莫少華身邊,對著他耳語幾句,莫少華英俊的臉上頓時升起一團愁雲。他側身悄聲對白歌說,「白排,『小見』出事了。」 中隊的營房在縣政府大院不遠的一個小山坡上,三面環青山,一面直通縣城的大道。 白歌和莫少華趕回中隊犬舍時,狼窩帶來的小野狗身上血跡斑斑,它被麻繩捆了個結實,扔在牆角。另外幾隻幼犬已經被轉移到旁邊的幼犬舍,不時發出尖尖吠叫。兩個新兵在給它們逐一檢查傷口,一個叫王昆的上等兵訓導員捂著流血的右手,蹲在犬舍前低聲抽泣。 「哭什麼哭,起來!」莫少華一聲吼。王昆像被子彈擊中一樣反彈起來,「啪」的立正站好,對倆人敬禮。 「排長,那只野狗把『小見』咬死了。」王昆紅著眼睛說,「養一隻藏獒不容易啊。」白歌心裡一驚,又覺得不太對勁,「小見」是藏獒「咆哮」的後代,4個月零7天大,一般警犬是6個月大開始接受正規訓練,而藏獒因為體形發育太快,通常是4個月便開始訓練,「小見」的身體極為強壯,體形巨大,上星期已開始進行正規訓練,怎麼可能被一隻體形比它小一半的昆明犬咬死? 白歌舉手還禮,說,「不要哭,手怎麼了?」 「捆它時咬的。」 「快去打針,我們來處理。」莫少華大手一揮,王昆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去了中隊醫務室。 兩個新兵拖出了藏獒「小見」的屍體,兩人低頭細看,越看越心驚,「小見」的脖子上有一道兩尺長的致命傷口,凝結著黑色的血痂,四肢和軀幹佈滿深深淺淺、觸目驚心的咬痕和爪痕。 「媽的,真狠啊!」莫少華眼睛裡轉著淚水,心像刀割一樣疼,這條小藏獒是自己喂的,別人想碰一下都不行,可現在卻被那個小野狗給咬死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低頭問,「白排,這事怎麼弄?」他想小野狗是你帶回來的,把它放到幼犬舍也是你的主意,這次看看你怎麼收場? 白歌沒說話,走到小野狗跟前。小野狗立刻昂起頭,眼睛裡露出桀驁的凶光,端著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好象在對人示威,怎麼了?是我咬死它的?你們想把我怎麼樣?白歌輕輕撥弄著它捆成粽子一樣的身體,它伸長了脖子,還想咬白歌,可嘴巴也被繩子捆住,小黑鼻子頂著他的手,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悶聲。 此時,白歌正在檢查小野狗的身體。他發現它的背部有一排齒痕交錯的傷口,頸部有兩道爪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以付出如此小的代價就咬死一頭同年齡的藏獒,實在是不可思議。小野狗髒兮兮的躺在地上,額頭上的一縷銀毛在風中微微擺動。他心中一動,似乎有個模糊的影像在心中開始跳躍。 莫少華見白歌不說話,還以為他在尋思對策,湊上去恨恨地問,「白排,你說怎麼辦?要不咱們把這傢伙殺了?也好對中隊領導有個交代?」 「其他幼犬怎麼樣?」白歌答非所問。 「其他幼犬身體良好,沒有傷口。」一個新兵立刻回答。 「白排,到底殺不殺?」莫少華又問。 白歌微微一笑,彎腰抱起小野狗,轉身向中隊宿舍走去。 §3 「白歌!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必須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停了你的職!」隊部辦公室裡,中隊長段輝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茶缸震得嗡嗡作響。 「他奶奶的!反了你了!那只小藏獒是我帶著『咆哮』去昆明配的種!就這麼給死了?中隊的規矩你懂不懂?誰讓你把野狗放進犬舍了?要是有傳染病怎麼辦?你擔得起責任嗎?」 白歌面無表情地站在辦公室裡,任憑中隊長段輝的批評像雨點一樣砸在他身上。他卻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段中隊長快調職了,希望「功德圓滿」的心情可以理解。白歌側臉望著窗外的藍天,他覺得反正事已如此,只要能保住小野狗,什麼都無所謂了。 父親白正林養了一輩子的軍、警犬,白歌小時候父親就教給他一些訓犬常識,還經常帶他和犬一起玩,白歌上小學時就開始養犬,前前後後帶過7、8只,都是父親部隊退役的犬,那些犬又威風又聽話,他喜歡得入迷。考大學時,他毅然填報了北京武警特警學院,希望畢業可以成為一名和警犬並肩戰鬥的特警警官。按照規定,特警不能訓犬,再說警犬班的莫「犬王」的手很緊,不肯讓白歌接觸幼犬,他還振振有詞地說「排長將來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人,訓犬不是浪費生命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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