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熱血軍魂 | 上頁 下頁


  在他讀初二時,綁在腿小肚的鉛塊增加到一塊七公斤重。冷爺爺教他學習人體經脈和人體構造,以及人體的解剖。

  當他掌握人體構造知識後,爸爸才在他讀初三時教他學特種格鬥技術,這些特種格鬥技術和他學的詠春拳、太極拳完全不同。它講究的是一招制敵,一招斃敵,很淩厲。爺爺、二伯、爸爸都千叮囑、萬吩咐,學了這些特種格鬥技術,不能恃強淩弱,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是為了更有能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他讀高一時,腿上綁的鉛塊已經十公斤一塊了。去離家四十多公里的縣城讀書,一個星期來回一次,都是跑步或走路,不能坐車。二伯開始傳授特戰理論,例如潛伏、偽裝等。而爸爸卻找些槍支給他拆卸、安裝,其中還有狙擊槍。爸爸告訴他,這些槍支是從販毒、走私軍火分子手中奪過來的。當時,販毒和走私軍火很猖獗,小鎮上很多人吸毒,弄得家破人亡。他才明白爸爸經常一進山就幾天不回來的原因,爸爸是以他個人微薄的力量保一方平安。

  高一寒暑假,爸爸帶他和小冷睿進山練習實彈射擊,讓他覺得很愉快。更愉快的是,二伯還教他設計各種陷阱,用地雷來捕獵野獸,二伯的手很靈巧。

  高二寒假,爸爸和他一起進入原始叢林進行野外生存訓練(冷睿年紀太小,不能享受這種"待遇")。高二暑假,爸爸就讓他自己獨自進入原始叢林進行野外生存訓練。

  令他難忘的是,在他參加完高考的暑假裡,爸爸和他進入叢林狙擊販毒分子,進行實戰訓練。

  "一個戰士,只有上過真正的戰場,經過真正的戰爭,不是什麼狗屁演習,只有真正殺過敵人,經過真正血與火的考驗,才能成為一位真正的戰士。"爸爸語重心長地說。

  爸爸要求他必須狙殺一個販毒分子。

  三天后,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那種收割生命的感覺。爸爸一直在耳邊催促他開槍,他感到他的腦門在往外滲著汗水,浸濕了頭頂的叢林軟帽。他的心裡一直在激烈地交戰著,翻騰著各種各樣的念頭,千奇百怪,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那短短的三秒鐘裡,他的腦子裡會閃過那麼多的念頭。

  終於,他還是扣動了扳機,還是選擇了走向他的宿命——殺人。

  槍響,聲音悠長而沉悶,將那5.8mm的鋼芯彈頭狠狠地推向了四百米處的目標。隨著觀察手爸爸命中的報告,他看了那飛濺出的白色與紅色,在狙擊鏡裡盛開成一朵碩大的血花。

  他,終於殺人了。

  隨著那一聲槍響,他內心深處的某種禁錮似乎被打破了。先前那些莫名的緊張與恐懼,竟然隨著那淒厲的爆裂的血花,一起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嗜血的興奮。

  爸爸也開槍擊殺販毒分子,販毒分子人多,有十一人。在販毒分子反攻時,他們就悄然隱退。販毒分子退卻時,他們就像兩條毒蛇隨棍而上,以標準、迅猛、靈活的各種軍事動作,像獵豹,像鷹凖,像餓狼,尋機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這是毛主席的遊擊戰和運動戰。最終,十一個販毒分子罪惡的靈魂永遠埋在這片叢林裡,毒品被爸爸銷毀。

  他終於相信了二伯當初對他說的話,他是天生的做軍人的料,而這茂密的叢林,就是他最好的舞臺。

  他在十六歲時,以全市最高分考取了中國最著名的陸軍學院,在別人不理解的目光中踏上了新的征程。

  他選擇的是特種作戰系,他除了如饑似渴地學習各種知識,就是忘我地進行體能訓練。他腿上的鉛塊爸爸告訴他可以取下來,他馬上覺得身輕如燕,動作更加迅猛。

  在第一學年,他就取得學院搏擊冠軍。第二年,他被學院特送到特種部隊參加特種兵搏擊比賽,技壓全場,也取得冠軍,樂得學院領導笑不攏嘴。

  大學的寒暑假,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他被特批和現役特種軍人進行特種訓練。

  讀完四年本科時,他又自學成才,取得碩士學位,一顆特種作戰精英冉冉升起。

  冷劍的左眉輕抖一下,突然心生警覺,第六感向他發出危險警報,把他從回憶的海洋裡扯了出來。這是他經過殘酷的戰火而練成的驚人的第六感,從來沒有出過錯。

  一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傳入耳朵,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只有經過無數殘酷的殺戮才能形成的殺氣,直逼得他寒毛豎立。

  冷劍目光冷峭起來,全身驟然蓄起勁,猶如一隻待人而噬的獵豹,但馬上又放鬆起來,因為這股殺氣冷劍很熟識。

  "在精神極度疲憊的情況下,還有這麼強的警覺和反應,不愧是我軍最出色的軍人。"

  冷劍緩緩轉身,秦大隊長提著個塑料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十多人。

  冷劍知道秦大隊長是利用早操的機會,違規率領方嘉樂、錢忠信、劉樂友、霍華德、張成富等十多人來為他送行。

  冷劍眼神依舊冷峭。

  身材魁梧的秦大隊長嘶啞著說:"冷劍,我就知道你偷偷來看完小趙後就會悄悄地離開。媽的,你怎能忘了和戰友告別?你是我軍最出色的軍人,你憑藉自己的實力,二十八歲就是上校中隊長。本來我過幾年後,就把鷹凖特種大隊交到你手上,可惜天妒英才。冷劍,那次行動絕不能怪你,你的表現很出色,換了其他人就不知是什麼結果了。可惜,從不衝動的你卻打斷了丁霸副大隊長的腿。"

  冷劍無語,冷得像冰。

  "說你在飯店犯強姦未遂的事,我們根本一點兒也不相信,但我們找不到證據,受害者也忽然失蹤了,這好像是個陷阱。"

  "冷劍,你十六歲就當兵,從沒有接觸過外面的社會,你的性子強,冷峭沉默,又好抱打不平。你要收收你的性兒,改改你的又冷又臭的脾氣。我相信,我軍最傑出的軍人,回到地方也是最傑出的。"

  "我們全大隊五百多號人,湊了十二多萬塊,請你代我們看望小趙的父母,也是我們的父母。"

  冷劍捧著戰友的錢,不,是戰友的心,眼睛的冷氣融化了,眼睛潮濕了,這就是戰友情,支撐起中國的熱血軍魂。

  "敬禮!"秦大隊長大喝。

  十多隻手整齊劃一地、狠狠地舉起,向冷劍,向沉睡在英雄陵園的英雄墓碑裡的英雄,敬了一個最崇高的軍禮!

  冷劍也狠狠地回敬了一個有力的軍禮。

  "一、二,唱!"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路漫漫霧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

  黑雲飄來,遮蔽朝陽。群山隱晦,大地沉默。風兒輕歎,軍歌嘹亮。

  在雄壯的歌聲中,穿著喜愛的迷彩服的冷劍那孤獨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蒼翠的群山中。冷劍眼中的兩滴熱淚,終於輕輕地灑落在這片熟識的熱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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