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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卻不能也不該把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叫塞瓦斯波托爾的地方。剛才,在紐約的聯合國總部大廈裡,開了半夜的安理會特別緊急會議,在為瓦雷金總統默哀三分鐘後,終於通過了中國提出的要求印度立即無條件撤回到查謨和克什米爾的1602號決議,和美國提出的對印度實行武器禁運的1603號決議。正義之神總算微微睜開了她的眼睛。 而這些決議對於那些已經在戰爭中失去了很多的人和家庭來說,已經無補於事了。看看這口小小的棺材吧,再看看那個伏在棺材上悲痛欲絕的母親,相信你們大多數人都還記得二十天前的除夕之夜,零點零分降生在巴基斯坦的那個世紀的幸運兒。他在昨天晚上的零點零分,被印度人的飛機投下的炸彈,奪走了他只有僅僅二十天的生命。 也許,一位大人物的死,使一個小小生命的消失,看上去顯得無足輕重。但是,你們想到沒有,一個六十五歲的人的逝去,帶走的是夕陽;一個幼小生命的夭折,帶走的卻是朝霞! 在一個無論是總統還是幼兒的生命統統難以保障的時代,人類還能說自己是有希望的嗎? 當整個世界都在為這兩種生命的消失悲傷時,殺戮卻並沒有停止。今天早晨發生在自由克什米爾罕薩城中用數架直升機對地面上單個人的屠殺,是印度士兵的一大創舉。這無疑為中國人下一步的介入提供了充足的理由,何況還有被印軍炸毀的中巴二號公路,和幾十萬正在湧人中國的穆斯林難民潮。克什米爾空氣中的血腥昧從來沒有這麼濃烈過,而這僅僅還只是開始。 除了戰爭帶來的恐怖,另一類恐怖正在擴張和蔓延。今天早晨從巴黎傳出的消息說,一名國際刑警組織的官員,在調閱有關世界各國恐怖分子活動的文件時,忽然發現所有這些文件已彼人全部銷毀。從此,那些曾經以種種令人髮指的綁架暗殺爆炸搶劫震懾世人的恐怖分子,就可以在警方的視線之外自由行動了。這是智能犯罪活動中,最令人驚駭的罪行;也是國際刑警組織成立以來遭到的最嚴重的破壞。 所有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警醒人類低下頭去,仔細檢查一下我們這個星球,什麼地方出了毛病嗎? 今夜,當我又一次從歐洲的上空飛過時,我要說: 晚安,令人擔憂的歐羅巴。晚安,讓人傷心的塞瓦斯托波爾。 ◎第十六章 §香港 2O00年1月21日 「嘉琪,我們分手吧。」 開始李漢想給妻子發個電子郵件,後來他一想到連那個德國人都可能看到它,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還是用筆寫,這樣更保險,也更尊重收信人。 「我想了很久。可以說從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就開始想,一直想到現在。一直想不出個結果。我從沒向你提起這件事,也不想提。我知道當我向你提起它時,就是我們分手的時候。現在就是這個時候了。嘉琪,我們分手吧。不必追問我原因,就像我也從沒問過你那個人是誰一樣。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包括那天晚上我回來過。我也什麼都知道,包括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寫不下去了,坐在桌前發怔。 門鎖在身後哢嗒一響。 嬋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後,他知道是她,並不回頭,他喜歡她自以為別人沒察覺時發起的突然襲擊。他在坐等又一次襲擊的到來,這使他愉快。但這回卻沒有襲擊。她很乖覺,她是捕捉氣氛的專家。 一進門她就從空氣中捕到了什麼,便輕悄地走過來,用尖尖的下額頂在他的頭上,兩手柔軟地捏弄著他的雙肩。 「一個人坐著發什麼楞呢?」她問。 他不答,只是把右手伸到肩上去撫摸她的左手。 「問你呢。」她搖搖他的手。 「沒什麼,在想你。」 「想我什麼?」 「你還記得那個巴基斯坦小男孩,那個二十一世紀的幸運兒嗎?」 「記得,他怎麼了?」 「還有俄羅斯總統。」 「怎麼回事,把俄羅斯總統跟巴基斯坦小男孩扯到一起?」 「你不看詹姆士.懷特的太空新聞麼?」 「很少看。」 「他們都死了,昨天。」 「死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向我提起他們?」 「在他們還活著時,你就預見過他們的死。」 「我?,我怎麼會預見別人的死?」 「你可能記不得,但我不會忘。」 「多嚇人哪,你別再往下說了。我聽著都瘞得慌,那根本就不可能是我。」 是的,那不是她,那是另一個嬋。看著她一派無邪的神態,李漢產生了某種奇怪的感覺,他發現自己同時在和兩個嬋的女人打交道。一個天籟純情,一個巫氣纏身。他怎麼也無法把這兩個嬋的影像重疊在一起,可她們又真真切切是同一個人。 這感覺使他有些悚然。恍忽間他開始懷疑嬋和她的預言,都不是真實的存在,只是一場夢。他不由地握緊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那手很軟也狠熱,並不像他懷疑的那樣僵硬而冰涼。 困惑又一次罩住了他。 此時嬋身上全無巫氣,她渾然不知李漢正被什麼所困惑,甚至根本就沒覺察到他的困惑。 「你想離婚?」她看到了桌上的信。 他的手停住了。 「你想跟她離婚?」 他一動不動。 「為什麼?是為了我嗎?」 他轉過頭,看著她。 她的表情在飛快變化:從意外到驚喜又到眼含淚花。 「你是為了我?你是為了我!」 她忽然捧起他的臉狂吻。 這份少有的狂熱使李漢內心充滿了感動。和柔情似水比起來,男人往往更容易被熱情如火所征服。它使男人更癡迷也更投入。 他以同樣的身體語言回報她。她來得非常快。他的嘴剛即沾著她的唇,轟地一下,就把她點燃了。在他懷裡,她像在空氣稀薄的高原上呼吸困難似地喘息著,呻吟著,搬動著她的身體。她的唇像一隻發燙的吸盤,貪婪地吸吮著他舌尖,使他有一種奇妙的腫漲感。他偷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排紅的臉色和一雙迷離的目光……對這樣的女人你想要的不光是佔有,而是永久地佔有。從心靈到肉體。永久。她的心靈多麼奇特呵,就像她的肉體一樣奇特。如果你能在月光下,在有霧的早晨,在瓢潑大雨中,也像現在這樣,佔有她,或者被她佔有,被她吸吮,被她點燃,但是你必須找到她背上那個小小的掛鉤,找到了,可是打不開它,她用手擋住了你的手,嘴裡含混不清地說著不,不要,掛鉤卻在她手下啪的彈開了,你低下頭去,親吻它們,那兩個雙生姐妹一樣的老朋友,這是我的,你說,她不同意,不,不是,現在不是,你更強烈的親吻它們,她呻喚起來,臉上湧起一種類似痛苦的表情,但嘴裡卻語不成句地說,對,對,是你的,全是你的,這時不知怎麼你想起了那個夜晚,你常常在厭惡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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