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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空槍!真是背時啊。我邊在心裡罵娘邊從身上彈帶處拿出一個彈匣,把這五發裝的彈匣使勁地往裡一按,就像有人對著我心裡的怒火噴了一口水一樣,讓我憤怒的心靈變得十分舒服。

  再次瞄準。

  哎呀!這個死日本鬼子,這個時候還猖狂得不得了,竟然跳下車,就這麼站著,身子微微往前弓,嘴巴像上了岸的魚一樣,一張一合的,我知道他定是在大聲說鳥語,要手下進攻。因為吼得太用力的緣故吧,這小子不僅脖子上的血管猛地撐大,而且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因為大聲叫喊,他鼻子下面那一撮圓形小鬍子,正在一圓一扁地變化著。

  見亡靈了,這麼好的靶子放在眼前,我不打他就沒天理了。

  "嘣!"

  這小鬼子什麼表示都沒有,子彈從他脖子上刺入,又飛快地從另一邊射出,帶出了好大好大的一團血液,然後就是一條血液小水管猛噴出來。也許是毛八步槍的威力過大了些,打中他脖子後,他像根木頭一樣地直接栽倒,可是那條小水管卻在天空中畫出了一道小小的彩虹。只是和真正的七色彩虹不同,這條彩虹是由血液組成,血紅血紅的!然後這彩虹又化作一粒粒小水珠,周圍的景致倒映在水珠上都成了紅色,紅血珠歡快地落下,它們只是起著警告的作用。

  胖子的血液很快就流完了,彩虹也只形成兩秒鐘左右就落幕了,但是它的威懾力卻著實地體現出來了。

  這下鬼子知道了厲害,立即都趴在地上或者四下找掩護。可是這街道上除了兩邊的建築外什麼都沒有,連那木制的電杆都只有碗大,根本就不能掩護他們的身體。

  我也不犯上次的錯誤,沒有頂棚,也沒有高大的走廊圍牆,我前面只有一個五釐米高的,專門用來阻止水流的石制圍欄,我要是就這麼趴著定會被發現,還好那個上面發的大包裡有一張兩米寬的正方形灰色油布,在訓練時我們就知道了它的重要作用,是掩護和避雨。

  看到敵人伸著腦袋四處尋找目標,我急忙趴著向後倒退,等退到一定距離後,翻包拿出那張大油布,蓋在自己的腦袋和黑色毛八槍上,又向前爬去。慢慢地伸出槍,我怎麼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魔鬼,手中的槍就是魔鬼手上的血鐮刀,我正慢慢地收取敵人的靈魂。

  阿超那邊的槍聲我是聽不見響了,但我通過瞄準器看到:一個躲在一棵大樹下,我剛好看不到他身影的鬼子歪著身子倒向一邊,這鬼子滿嘴是血,眉心處一個小手指大小的血洞,血液正歡快地像條小溪一樣流下來,而白色的腦漿就是水中的魚兒。

  我又瞄準了一個彎腰躲在牆邊的鬼子。

  這個鬼子身體大些,沒有鬍子,腦袋大,鼻子大,眼睛也大,我估計由於帽子小了,所以他沒戴帽子。最讓我注意的是他那雙大大的眼睛,此時睜得很大很大。我都替他擔心,再這樣下去,他的那雙眼珠子自己就這麼掉下來了,而他眼中透露出來的是一種恐懼的情緒。我知道,這就是師傅說的"一個人,對於黑暗中的敵人是最恐懼的,因為他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也就無法對自己命運的流失進行反抗"。

  這鬼子和所有人一樣,以為就只有一邊有敵人,都以為敵人在鐘樓上,只此一處。

  我看他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要前行,我馬上把瞄準器向旁邊移動了一點,果然一個鬼子正躲在三輪車上,偏著腦袋揮舞著戴著白色手套,向那大個子打著前進的手勢。

  毫不猶豫地對著他那弓著的背就開了一槍,子彈立即就顯示出了結果。這鬼子馬上向左邊的地上倒下,然後用背不斷地和地面使勁接觸,雙腳使勁地亂蹬,身子也在慢慢地向前移動,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路,他的慘叫連我在三百米外都聽見。

  那個準備移動的大個子和他身邊的人都同時蹲下了,看著那個還在地上不斷留下血路的指揮官,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害怕,還有的就是憤怒。

  慢慢地拉栓上膛,這次我學乖了,輕輕地拉,而且用力地阻止在這種過程中因速度過快而帶起的響聲,要知道此時我身後的槍炮聲雖然又密集了些,而且還響了些,可是我不能保證這大大的拉栓聲敵人會聽不見,師傅說過:"狙擊手在戰鬥時,對任何細節都一定要倍加小心,只有這樣,才能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

  我又見到一個鬼子從樹後倒下(從我這看是樹後,從阿超那看正好是正對面),還是眉心處有一個小手指大小的血窟窿。我一下子明白了阿超的想法,這些鬼子一定是想從北面悄悄地對東面的我方警察部隊,悄悄地進行包圍,所以他們是在東面吸引注意力,等北面的我方防守人員調走得差不多時奪取城樓,然後事情就好辦了。娘的!這些鬼子就仗著武器先進才如此囂張,這樣的事要是讓他們做成了,那東面的警察守備隊就真的給包餃子了,可惜他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有一種在全世界都屬￿新型兵種的部隊神速地出現在戰場上,與他們為敵。

  看阿超放棄那些好打的目標不打,專打那些站著或者要去安裝那四個擲彈筒的鬼子,我就知道阿超打的是典型的拖延戰術,讓敵人不能及時地對東面的我方友軍進行包圍。雖然鬼子遲早會識破,但是俗話說得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幫到東面友軍,就看他們的造化了,我們但求問心無愧。

  思想統一就很好辦事,我也開始搜尋那些站著的目標,可是我們誰都沒想到,剛才被我擊中背的那個鬼子所在的那三輪車,這個時候卻發瘋似的向前沖去,我急忙對準司機的行駛方向尋找他開車的規律,發現這司機瘋子很是直接地就這麼向前開,我也不客氣,對著他頭上前一釐米處就扣動扳機。

  "嘣!"

  細小的槍聲響後,這鬼子立即向後倒,由於他兩手仍然還有力,所以車子又向前開了十幾米,然後這鬼子雙腳向上抬,身子向後倒,倒在後面的座位上,又向左邊迅速倒下,車子也是往左邊一斜,就這麼在原地轉著圈。

  剛想爬起的鬼子們又飛快地趴在地上。我一邊拉著槍栓退子彈殼,一邊想像著鬼子此時一定是又氣憤又恐懼,一雙小眼睛一定是在四處打著轉找我,嘿!老子會這麼容易讓你發現麼?

  我又開始瞄準了,可惜沒有一個鬼子是站著或在移動的。再四處瞄了幾下,滿意地沒有開槍,心裡想著:大家就這麼耗著吧,老子反正有三天的食物,看看餓不死你個狗日的。

  阿超不愧是我的生死兄弟,真是瞭解得很,他也沒有開槍。

  我瞄著敵人,搜尋著目標,隨時消滅目標,但讓我失望的是,十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敢試一下子彈的威力。

  大家就這麼耗起時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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