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26)_向維軍

二六

　　"被圍著還笑，等死了看你還笑得出來不？"我沒好氣地罵她。"你說熊叔帶人會救我的，怎麼還沒見到人啊？"阿蓮輕輕地踮起腳在我耳邊小聲說："還要等等。"然後又是對我右耳稍微用力一咬，我立即就醒過來了。

　　看到阿蓮的狐媚樣，突然發現有個東西閃了幾下，仔細一看，原來是阿蓮頭髮上插著一支玉釵，上面有微微的人影晃動。

　　"你隨身帶著鏡子麼？"我一喜，緊抱著阿蓮問。不過這次我是驚喜多於欲望，還好，還好，沒什麼不好的表現。

　　"有！"阿蓮疑惑地看著我說，很奇怪我現在要鏡子幹什麼，不過她還是很聽話地從手上那個小包中拿出個圓圓的小鏡子。

　　看到這個只有巴掌大的小鏡子卻是用銀子鑲的邊，我止不住地想：真她娘的是有錢人的東西，這麼好的鏡子還用銀子鑲邊（在湘西很難看到鏡子，我也就是從師娘手裡要得一個，還被小敏給搶走了），回去一定給小敏買一個。咦——我怎麼會想到小敏呢？

　　這樣的想法也就一閃而過，我拿著鏡子的銀邊，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悄悄地往旁邊伸，左邊沒發現，又看了看右邊，對面二樓的那個小窗口上有一隻長步槍正瞄著。

　　我剛想對阿超呼叫兩聲，沒想到這小子一直看著我呢，來不及想別的，我慢慢地解開衣服，脫下後就對阿超打手勢，要他在我扔衣服後，立即向左邊開槍，我從右邊打那個長槍。阿超搖了搖頭，他也回敬我一個手勢，那是要我打左邊他打右邊的意思，因為我倆都知道，誰打右邊的那個，必然會激怒對方，對方的子彈也會對誰特別照顧，那可是很危險的。

　　我對他一指，然後指指天，再指指地，最後對我自己指指，這是我拿少爺的身份壓他，他無奈地點點頭。

　　周圍除了那種大家都知道的很討厭的蟲子在樹上狂叫外，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音，連那個受傷的兄弟也忍著，不想分我們的心，四處都沒人，只有微風偶爾帶起一兩片樹葉在那旋轉而動。

　　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

　　我慢慢地向阿超一根根地伸出三根手指，然後猛地把衣服向左邊一扔，果然又是幾聲槍響，衣服在天空中猛地抖動了幾下又向下落去，阿超向左一轉身，對著對面的那排房子就亂開槍。陳三和那兩位兄弟也是很配合地四處開槍。

　　阿超開了幾槍後就飛快地縮到樹後面。與此同時我從右邊閃出，對著那個窗口就是連續兩槍後，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隨著我的槍身響起，那個窗戶上的長槍掉落下來，我知道，解決了一個敵人。

　　忍受著身體上的折磨，看著阿超對我笑，我苦笑地把手中的鏡子扔給他。

　　阿超也和我一樣，兩根手指夾著鏡子四處觀察，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敵人。

　　阿超對我打了一陣手勢，我一看，明白了，這傢伙原來躲在對面一棟四層樓高的屋頂上，怪不得我看不到。

　　阿超知道我現在是受到重點照顧的對象，沒有叫我打掩護，而是對樹上的陳三和那兩個躲在樹後正看他的兄弟小聲地說著。由於先前的練習和阿超說明了屋頂有敵人，陳三三人都明白得很。

　　陳三小心地脫下衣服，向旁邊一扔，"嘣！"只有一聲槍響。

　　大家顧不得後果，胡亂地對著別的地方開槍，阿超突然趴在地上，對著屋頂上那個槍手就是三槍，那人大叫一聲從上面摔了下來。

　　我也想幫忙，可是我的頭還沒露出來隻露出個手，就聽見兩聲"咚！咚！"，我飛快地縮了回來。

　　"哎喲！"陳三也是一聲慘叫地從樹上掉下來，這下好了，兩個受傷的都躲在一起了。

　　"三哥，怎麼樣？"我大聲地問。

　　"哎喲！沒什麼，還死不了，我日他奶奶的，這小子槍法不好，一槍打在老子腿上，倒是把老子摔得要死，可疼死老子呢。等老子抓住了他，定要把他從那個樓頂上扔下來。哎喲！"陳三努力地靠著樹，抱著另一個傷員就罵娘。

　　這下子好了，大家都沒機會再這樣開槍了，只有等晚上借著夜黑突圍吧。這是一般人的想法，可是我就是有點生氣，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現在的我只覺得被人給綁了個結實，沒一點自由，我憤怒地想得到自由。

　　阿蓮紅著臉對我瞄了一眼，拿過我的手槍對著天空就快速打了兩槍，然後稍微等了一下又打了一槍。

　　"原來早就約好了援兵，害老子在此等了這麼久，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我摸著阿蓮的臉，努力裝著氣憤樣。

　　"你又沒說要什麼時候叫援兵？這可怪不得我。嘻！"阿蓮也是裝著可憐樣地說，不過說到最後她卻笑了起來，我也大笑起來。

　　只是簡單的幾聲槍響後，兩部汽車飛快地開到了我們面前，平叔和熊叔大笑著走出來，熊叔拍著我的肩膀高聲說："好樣的，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幹掉對方兩名槍手，了不起。"

　　阿蓮現在還抱著我，她是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表情。熊叔和平叔也是一點都不介意，好像天生就應該這樣一般。

　　"熊叔過獎了，這只是我們兄弟運氣好，還有就是要多謝熊叔及時的幫忙，我兄弟倆真是萬分感謝。"我使勁地抽出雙手，對著熊叔就是一抱拳彎腰。

　　大光頭這時候從對面出來了，在平叔耳邊說了幾句，平叔點點頭，走過來對我們說："六人都解決了，只是最後一個自己自殺了。"

　　"六人？"我有些吃驚地問。

　　"六人。怎麼呢？"平叔也吃驚地問我。

　　"沒，沒什麼，我只是奇怪是什麼人想殺我和阿超。"

　　"不用多想了，只有兩個人，回去再說。"熊叔把雪茄煙一扔就說了一句。

　　大家都上車而去。

　　整個事情從發生到結束共十幾分鐘，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平時滿大街亂串的警察。

　　還是在那間密室，還是我們六人，不過不同的是阿蓮在為我們倒完茶後就坐在我身邊，沒有像原先那樣站在熊叔背後。

　　我把自己這一路來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次。

　　"只有那個旅長和李國民兩人嫌疑最大。不過那個旅長我看還不能在這節骨眼上給你們的司令添亂，要知道刺殺軍官被發現後，再大的官都只有一死。所以我看那個李國民的嫌疑最大，熊哥你說呢？"平叔首先發表了意見。

　　"平弟說得對，我看也是這樣，今晚你倆就不用回去了，我們晚上一起去拜訪一下那個叫李國民的大人物，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熊叔權力最大，說話也是最後的結論了。

　　"阿蓮，安排大家都下去休息一下，叫弟兄們晚上都給我精神點，不要亂惹事。"熊叔站起來對阿蓮說，然後就和平叔以及大光頭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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