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14)_向維軍

一四

　　那個店小二一落地就飛快地爬起來大喊幫忙，我冷笑連連地看著大鬍子不做聲，手卻放在腰間，那裡有平叔給的"鐵盒子"。只要他敢說個不字，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一槍要了他老命，就看這大鬍子怎麼做了。

　　四下吃飯喝酒的人都跑了出去，連掌櫃的都躲到櫃檯下面。

　　大鬍子也是一愣，但他看到我的動作，也許是感覺到我的殺氣吧，他馬上對著那個大喊大叫的小二就是一腳："你他娘的叫個什麼球，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也不看看是誰，給老子滾！"

　　那個店小二果然低著頭走了，大鬍子對我一抱拳："誤會，誤會，兄弟別介意。"

　　我笑了笑沒出聲，大鬍子一拍桌子大叫："都死到哪兒去了，有活人沒有，有就出來一個，老子帶朋友來了飯都不給口吃的麼？"

　　那個掌櫃這才慢慢地露出頭來，見到大鬍子和我在一起，也想不明白大鬍子怎麼帶人來砸自己丈人的店。可看到我鐵青著臉的表情，他立即就大叫後面的小二們上茶上菜，也不問這二十多個小叫花子，直接就把樓下的幾個桌子都擺滿了。

　　叫花子們都不敢吃，我拿了一個雞腿遞給么妹。么妹雙手背到背後想吃又不敢吃地看著我。我一笑："來，么妹，吃！放心，我家還是有點人的，他們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不然——嘿！嘿！"

　　我是對么妹說的，可意思很明顯，大鬍子要是敢秋後算帳，老子手裡的傢伙也不是燒火棍，也是要吃人的。

　　"大哥你說我說得對麼？"我手放在腰處，對著發愣的大鬍子笑著問。

　　"兄弟說這幹什麼，哪來的什麼算帳之類的事。"大鬍子也是很上道地回答。其實他知道，江湖上的人最好別亂得罪，他現在有了安定的福享，沒必要再和江湖上的人一般見識了。

　　么妹這才接過我手裡的雞腿吃了起來。其他的叫花子馬上一哄而上亂吃亂叫。么妹她哥二狗子被阿超扶進來了。

　　看見二狗子走路都還皺眉頭，我知道他肯定是受了不輕的傷。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銀圓放在櫃檯上對著掌櫃說："叫人請個醫生過來給他看傷，要什麼藥只管抓，錢用完了再找我要。"

　　"這怎麼行，兄弟還和我提什麼錢，快去把城裡最好的那個彭醫生請來，就說我說的，他要是還想活就給我快點來。"大鬍子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對那個掌櫃叫喊著。

　　看到他們吃得開心我心裡特舒心。吩咐好小二讓他們好好吃，還悄悄地在么妹手中放了五塊大洋後，在我保證會到那破廟去看她，給她帶好多包子和烤鴨後，她才放開我。那不舍的眼神幾乎讓我不忍離開，哄了好久後我才和大鬍子出門而去。

　　一進到"百花樓"裡就有一個老媽子上前給大鬍子領路，看到大鬍子對我客氣地解釋什麼，她對我也格外熱心。

　　在百花樓最大的包間內，四個老傢伙正在邊聽曲邊摸身邊女人的身子，見到大鬍子進來都急忙起身相迎。六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水靈的窯姐（妓女）直往大鬍子身上撲。大鬍子一陣開心大笑，抱著每位窯姐親了個嘴後才大大咧咧地坐到主人應坐的位置。正當我和阿超想找個座位隨便坐下時，他卻硬要拉我和阿超坐在他身邊，坐好後他回頭對一直跟在身邊的那個老媽子笑著吼："快去，快去！把你家的那四朵金花給我叫來，好好地給我這倆兄弟瀉瀉火，快點，別磨蹭。"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向我投來，我臉刷地就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長這麼大，還是頭次來妓院，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指名道姓的要嫖誰，要是讓師傅知道了，不殺了我也定會打斷我的狗腿，得想個辦法開溜。

　　辦法還沒來得及想，女人倒來得特快。

　　大鬍子對著身邊的窯姐一使眼色，加上那六個窯姐一聽大鬍子的口氣對我倆比較看重，她們都是吃眼色飯的，哪會不知道意思，絕對以為我倆是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像狼見到羊一樣，嬌笑著就來給我倆敬酒外帶揩油。

　　見到這場面，我和阿超趕緊把身上的長槍盒解下，輕輕地放在桌子下面，用腳輕輕地夾著。

　　阿超真是個沒用的軟蛋，我雖然被灌得親得摸得臉都紅到屁股上了，可我仍然堅定方向地抬頭面對困難，雖然被人猛灌酒，可也比這個沒用的傢伙強百倍。他都要被逼到桌子下面去了，死死地抱著那槍盒像個小媳婦一樣不敢抬頭見人，不用說臉肯定紅到屁股上去了。

　　大鬍子帶頭叫她們每人要用嘴給我倆喂一道菜，而六位窯姐也正在努力地執行著。我立即就比阿超還厲害，直接鑽到桌子下面，蹲到大鬍子旁邊，"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出來就不出來"。

　　場面一時熱鬧無比，一掃剛才的不快。

　　"好了，好了，我代我兄弟向幾位討個人情行不？幾位姐姐別為難我這兩個兄弟了。"就在我快要把持不住，大鬍子救了我們大家，差點就當場出醜了。

　　我心裡直想：以後這方面一定要多加練習。

　　我知道答案就要揭曉了。

　　第十三章狙擊手——出擊！

　　"王市長，我這兩位兄弟槍法如神，一路上老是問我那個97號文件的情況，你把不久前剛發的那個文件給他倆看一下。"趁酒菜還沒上齊，大鬍子本著先把事辦了，然後大家再好好地吃喝嫖的原則對王市長說。

　　那個本地的王市長，戴著一副鑲金絲邊的眼鏡，一雙圓圓的小眼睛顯得他為人特精，個子小，人也很瘦，小小的腦袋還是一副馬臉樣，真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典型小人樣，看得我老是不爽，就想找個機會一拳把這老小子給打死算了。不過我還是看出來了，他一定是旁邊這位大老粗的軍師之類的心腹人物，沒見另外三位文官都以他為首麼。

　　王市長本來是和大家一起看我倆笑話的，一聽到我倆的槍法如神之類的話，那雙奸臣眼立即就盯緊我倆不放，比大鬍子看得還熱烈，簡直就像丈母娘看最佳女婿一樣的表情。我想他要是再多看幾眼，我怎麼也得找個理由揍他一頓。

　　他從身邊的一個大黑色皮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雙手從桌子上面遞給我，還給我解釋上面的一些事情。我急忙站起來雙手接文件，坐下後一看，總算明白了大鬍子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了。娘娘地！感情是要利用我倆給他升官啊。不過還別說，這事情對兩邊還真的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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