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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臨近老桂家門前,夏少校反而冷靜了下來,躲在黑暗的角落中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任何的異常。他沒有貿然去敲門,而是先繞到了酒館的大門前,認真地察看起來,很快就發現大門上有一塊門板是虛掩著的,果然是出事了。

  他掏出上了膛的"大威力",去掉門板,閃身進入店內。酒館裡一切如常,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只有一條木凳翻倒在地上,旁邊丟著一根短粗的木棒。他走近彎腰揀起木棒,看到棒身上有斑斑血跡,用手一摸,已經發幹了,說明不速之客早就到了。

  夏少校不再停留,飛快地穿過廚房進入後院,直奔敏的房間而去。

  敏吃力地攙著父親向客廳的偏門走去,出了偏門不遠就是酒館的後廚了,廚房的門很結實,插死後也許能阻擋馬彪一會兒,好讓自己和父親從酒館的正門逃到鎮中去。飽受非人折磨的敏早已是精疲力竭,全靠求生的欲望在支撐,但父親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父女倆相互依偎著勉強走到客廳中央,卻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雙雙癱倒在地上,無力再逃了。敏試圖再度扶起父親,卻感覺是在搬一座大山,紋絲不動。她忍不住哭喊道:"爹,爹,你快起來呀,咱們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

  老桂這時也多少恢復了些清醒,但他實在沒勁爬起來,便有氣無力對敏說:"別管我,你快逃,快逃呀!"

  敏哭著直搖頭,"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老桂急得喘不上氣來,話堵在嘴裡說不出來。

  "想死可沒那麼容易,"馬彪突然出現在客廳門口,手裡握著盒子炮,"那要看老子心情怎麼樣!"

  敏立刻擋在父親身前,"要殺就殺我,放了我父親!"

  馬彪冷笑道:"你我還沒玩夠呢,捨不得殺!你老子也不會馬上就死,我要讓他生死兩難!"

  敏絕望了,狠狠地啐了馬彪一口,"豬狗不如的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馬彪放聲大笑,"鬼也怕惡人,你就等著被我活活奸死吧!"

  "你也配!"一個冷酷至極的聲音自馬彪身後響起,低沉而有力。

  馬彪如遭冰凍,敏則如沐春風。

  夏少校還活著!

  兩人同時一驚,但感受卻如同天壤。

  來自身後的無形壓力讓馬彪不敢輕舉妄動,握槍的手微微顫動,真後悔沒早點把槍口對準敏,現在一切都晚了,局面非常被動。

  他故作鎮定地說:"這不公平,你有種就和我面對面決鬥!"

  "好啊!"夏少校說完,不加思索地開槍擊碎馬彪握槍的右手肘,盒子炮立時甩飛了,人慘叫著倒在地上。絕不能再給這狗東西任何機會,他死有餘辜。

  夏少校走進客廳,目光冰冷地盯著馬彪:"現在我們面對面,起來決鬥吧!"

  馬彪抱著右手肘喘息,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你卑鄙!"

  夏少校又一槍擊碎他的左手肘,精確得像外科手術。"比不上你。"

  馬彪痛得高聲叫駡:"老子已經玩了你的女人,前前後後都幹了個遍,比他媽太原城最下賤的婊子還騷,真是痛快呀!"

  敏聽得心如刀絞,垂頭不敢再看夏少校,失聲抽泣。

  夏少校喜怒不行於色,但眼神卻變得如剃刀般鋒利,手抬槍響,9毫米子彈瞬間擊中馬彪的下體,客廳內刹時充斥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哀嚎聲,尖銳得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敏掩面扭頭不敢再看,馬彪固然該死,但夏少校的手段也過於殘酷了點,心腸硬得令人膽寒。

  叫聲倏停,馬彪竟然昏死過去。夏少校走到他身邊,抬腳踩碾他碎裂的手肘,人當即又痛醒過來,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好像是求夏少校給他個痛快。

  夏少校卻轉身走到敏身邊,先蹲下檢查了一下老桂的傷勢,隨後溫柔地安慰敏說:"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還好吧?"

  敏哇地一聲撲進夏少校懷裡,放聲痛哭,將所遭受的委屈和淩辱全部化成淚水傾泄出了。夏少校緊緊抱著敏,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秀髮,昨夜必然是一場無法想像的噩夢,只希望不要給敏帶來難以癒合的心理創傷。

  良久,夏少校慢慢扶正敏的身子,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水,柔聲告訴她老桂的傷勢不輕,必須馬上送醫院救治,晚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此時天還未全亮,寒氣襲人,敏僅穿了一件上衣,裸露著大半截玉腿,赤腳站在客廳裡,凍得嘴唇發青,瑟瑟發抖。夏少校當即脫下外套給她披上,讓她先回屋去穿衣服,自己則抱起老桂放到客廳內的木椅上,然後倒杯熱水慢慢地喂他喝下,老桂蒼白的臉色漸漸透出一絲紅潤來。

  馬彪還沒有死,傷口流出的血已浸濕了他的衣褲,口鼻仍在呼吸著,生命力可真夠頑強的。夏少校走過去,低頭望著他那張因極度疼痛而扭曲變形的馬臉,嘴角微微抽動,開槍擊穿了馬彪的心臟。他本來想讓馬彪在難以忍受的肉體疼痛中死去,太便宜的死法怎對得起遭受他野蠻淩辱的老桂父女,如果虎子在現場,保准會一刀一刀地活剮了他!

  但他實在不願讓敏再目睹血腥的場面了,她已經被馬彪淩辱得有些精神恍惚,絕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不然後果將很嚴重。

  馬彪猛然向上挺了挺身子,隨後寂然不動了,繞了一大圈終於還是死在了夏少校的手上。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射入客廳,殘存的陰霾被驅散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二十、搜剿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敏一直未從那場噩夢中走出來,每天都要去浴室清洗身子,總有一種被污染的感覺在她心頭縈繞,揮之不去。夏少校將老桂送到了國軍的野戰醫院救治,同時也把虎子接到醫院養傷,兩人正好可作伴,也不寂寞。老桂大腿中了一槍沒傷到骨頭,但血流得不少,需要好好地調養才行。

  因為有夏少校的關係,醫院裡的護士們對老桂和虎子照顧的很周到,傷勢大有起色。敏不用經常去醫院照顧父親,平時就在家裡打理酒館的生意。夏少校一直陪伴在她身邊,想方設法地引她開心,想幫她早日解開心中的那個死結。

  敏知道夏少校想幫她,但她卻認為自己已經被玷污了,身子肮髒不堪,根本不配夏少校來愛,所以一直拒絕和夏少校親熱,兩人分房居住。夏少校清楚要給敏一些時間來恢復,自己搬到了老桂房裡去住,平常也儘量不與敏過分親昵,以免再度刺激她。

  長夜寂寥,孤枕難眠。

  敏又一次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雙手抱膝蜷坐在床上,冷汗迅速滲出體外,在恐懼的顫抖中浸濕衣衫。那夜的場景在她腦海中一一回放,清晰得就像剛剛發生過一樣,刻骨銘心,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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