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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董老大和栗先生是面和心不和,暗中不知鬥了多少次,互有死傷。栗先生的整體勢力比董老大強,背後又有日本人撐腰,董老大也只好先忍一忍了。現在栗先生傷重垂死,太原城的黑道勢力面臨著重新整合,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董老大豈能錯過,他得到消息後便開始召集人手,單等栗先生一咽氣,他馬上就派人搶佔地盤,絕不手軟!

  不管夏少校是不是那個神秘的槍手,黑市商人都準備幫他搞藥品,這樣既能賺錢又可以打擊栗先生,何樂而不為呢!兩小時後,黑市商人搞來了夏少校所需的藥品,按著清單一樣不少,夏少校給了他兩根金條,說衝鋒槍暫時不要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黑市商人幫忙幫到底,親自開車送他出了太原城,互道珍重而別。夏少校趕回虎子身邊,給他傷口徹底清洗消毒,然後上藥包紮好,等一切收拾妥當後,天也黑了下來。虎子的傷勢絕不能在野外露宿,夏少校打算冒險找人家投宿。

  他背著虎子走了三四裡路,終於看到了一個小村落。他敲開一戶人家的門,說自己和虎子是從外地來太原城做生意的,半路上遇到了土匪,貨物都被搶走了,人也受了傷,希望能借住一宿。

  這戶人家非常好客,立即將他們迎進家來,馬上生火做飯,沏茶倒水,照顧很是周到。兩人在這戶人家住了三天,虎子的傷勢大為好轉,但是還不能獨力行走。這三天中,夏少校一直心神不寧,他判斷馬彪很可能會返回羊井鎮去,不禁擔心敏和老桂的安全來。

  虎子看出夏少校有心事,便忍不住問他。夏少校也沒有隱瞞,照直告訴了他。虎子當即就讓夏少校趕回羊井鎮去就老桂父女,夏少校沒同意,這個小村落離太原城不遠,將受傷的虎子一個人留下很危險,他怎能放心離開!

  萬一救不了老桂父女,虎子再出什麼意外,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虎子很倔強,堅持讓夏少校立刻就走,不要擔心他的安全。夏少校不願和虎子為此事爭執,擔心他過於激動會影響傷口的癒合,便決定先把他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再作打算。他們當天下午就離開暫住的村落,雇了一輛馬車前往榆次,準備在那裡乘火車返回長治。

  半路在一家小飯館吃飯時,夏少校藉故出去了一趟,偷偷地將兩支衝鋒槍和上千發子彈埋藏了起來,並做好標記,等日後再來取回。

  帶著這些東西是無法上火車的。

  從榆次坐火車到達長治後,夏少校沒有逗留,雇車直奔城南五十裡外的上社鎮,那裡有他父親的一位老朋友,是過命的交情。來華北當教官後不久,夏少校就曾暗地裡登門拜訪過,雙方談得很投機。父親的朋友為人正直,豪爽好客,將虎子托他照顧絕對安全。

  安頓好虎子後,夏少校顧不上休息,連夜騎馬往羊井鎮趕。

  他一路狂奔,一路思念:敏,你還好吧!

  夏少校趕到羊井鎮時,天剛濛濛亮,整個鎮子還籠罩在黑暗中,寂靜無聲。馬兒已經累得幾盡虛脫,不能再騎了,夏少校將馬拴在鎮外的樹林裡,隨後急匆匆地趕往老桂家。他希望自己的判斷錯誤,馬彪根本沒有回羊井鎮來,但又隱隱感到馬彪回來了,此刻就在老桂家裡。

  心急如焚,步行變成了小跑。

  馬彪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一定會加害老桂父女來報復自己,這種狗急跳牆的傢伙最危險,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敏肯定是會被強姦的,或許一時還無性命之憂,但老桂就不一樣了,說不定現在已經被殺害了。

  轉過一處街角,老桂家到了。

  敏被折磨了兩個多小時才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手腳被捆牢蜷縮在馬彪身側,一條嶄新的棉被蓋住兩人的身子。她夢到夏少校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掙扎,馬彪獰笑著追上來,舉槍頂住夏少校的頭,然後……

  不!她尖叫著驚醒,額頭沁出冷汗,身體不停地發抖,極度恐懼。馬彪鼾聲如雷,絲毫沒察覺敏的異變,粗壯的手臂依然摟著她柔韌的腰肢,睡得像頭死豬。敏扭動身子想擺脫馬彪的摟抱,可那手臂好似鐵箍般死死卡住了她,哪動得了分毫。

  敏試了幾次就放棄了,轉而開始掙脫手腳上的繩索。她緩慢而有力地來回扭動繩索,細嫩的皮膚都被磨破了,火辣辣地疼,咬牙堅持著……

  先救父親,接著殺死馬彪,最後自殺!她已經想好了要做的事,如果能獲自由的話。她準備用死來洗刷所遭受的非人淩辱,自己沒臉再活下去了!

  桌上的煤油燈已然油盡燈滅,屋內異常黑暗,窗櫺間微微透著些許光亮,大概是破曉時分了吧。好久沒聽到父親痛苦的呻吟了,敏一邊掙脫捆綁一邊朝地面上探看,但黑暗籠罩了一切,什麼也看不到。

  時間在馬彪的鼾聲中悄然流失,屋內的光線開始逐漸變亮,敏可以看清父親身體的輪廓了,好像還微微地動了動,沒死。久違的笑容又重新掛在敏清瘦的臉龐上,她加快了掙脫速度,希望能在馬彪醒來前救出父親。

  一隻手終於就要掙脫出來了,馬彪卻突然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哼了幾聲,在似睡似醒間徘徊。敏立刻停止一切動作,縮在馬彪腋下裝睡,心怦怦亂跳。

  馬彪尿急,睡意朦朧地翻身坐起,感覺腰腿甚是酸痛,昨夜放縱情欲的結果。他低頭看看裝睡的敏,心滿意足地捏捏她的豐臀,隨即掀被下床,趿著鞋開門出去小便。

  天賜良機!敏立刻把手掙脫出來,然後飛快地解開腳上的繩索,胡亂抓件衣服穿在身上,也不管合不合身。她不等腿上的血液循環過來便急著下床,雙腳一著地頓覺酸麻難忍,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掙扎難起。時間緊迫,她奮力朝父親爬去,必須要在馬彪回來前救走父親。

  解開父親的手腳束縛,敏大力搖醒他,低聲說:"爹,快起來,咱們逃出去!"

  老桂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對敏的提議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敏只好傾盡全力攙起父親,搖搖晃晃地向房門走去。

  兩人眼看就要走到門口了,外面卻響起了腳步聲,是馬彪回來了。敏馬上扶著父親蹲身躲在門後,想趁馬彪不注意時逃出屋去。

  馬彪熟睡後精力出奇地旺盛,準備上床再搞敏一次,這女人確實很有味道,也許可以晚點再殺她。他哼著小曲推門而入,徑直朝睡床走去,開口興奮地說道:"寶貝,我回來了,咱們倆再親熱親熱怎麼樣?"

  敏趁機攙著父親悄悄溜出房門,隨後快速向客廳方向急行。馬彪脫鞋上床,探手就去抓敏,卻一把抓了個空,仔細一摸,床上竟然沒人。他立即驚出一身冷汗,馬上取出壓在枕頭下的盒子炮,赤腳下床搜尋。

  只是撒泡尿的工夫,人肯定跑不遠!

  他先在屋內搜索了一遍,沒有人,立刻提槍踹門而出,正好看到敏和老桂逃進了客廳。

  該死的婊子,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馬彪咬牙切齒地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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