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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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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國良拽石頭一把,石頭回頭看龍紹欽。文軒眼神變得冷靜:「龍中尉,你請留步,有些事情要談一談。」 石頭還想說什麼,錢國良拽走了他。 龍紹欽沒有表情,文軒和龍紹欽目光對峙,也沒有表情。他來回踱了幾步,聲音冷靜:「我沒想到你會回來。」龍紹欽冷冷地看著文軒,沒搭茬,知道落到他手裡沒好果子吃。 文軒不看龍紹欽:「這兩天你在哪裡?」 「打散了,找部隊。」 「就你一個人?」 「和八路軍洪大春連長在一起。」 文軒停下,看著龍紹欽:「怎麼找到石頭的?」 「從河裡撈上來的。」 文軒盯住龍紹欽,聲音很冷:「此次日軍襲擊,對我部行動掌握得一清二楚。戰前我部曾接到可靠情報,日軍將于淩晨五點半發起總攻,但實際進攻時間整整提前七個半小時。據我情報人員透露,我旅內部有人洩露我方行動計劃!」 文軒說話時,一直盯著龍紹欽。龍紹欽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他知道文軒是什麼意思,他感到悲哀和絕望,一切正如大春所說,國民黨內部一直都是永無止境的相互猜疑彼此傾軋。 文軒冷冷道:「我在等你回答。」龍紹欽聲音更冷:「回答什麼?」 「這一切!你怎麼看?!」 「查出內奸,抓住特嫌,是參謀長的職責!」 「那你為什麼要回來?」 龍紹欽被問蒙了:「什麼意思?」 文軒有意刺激他:「想知道新八旅現狀如何?我告訴你,半個旅沒了,段旅長去戰區述職,新八旅番號不知能否保留。還有那些新兵,一千人,還是學生,都沒了。」 龍紹欽面無人色,渾身哆嗦,痛苦地問:「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文軒忽地提高了聲音:「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忍無可忍的龍紹欽沒等文軒話音落地,一拳擊出,正打在文軒臉上,文軒摔倒在地。龍紹欽接著撲了過去,這時隨文軒而來的憲兵一擁而上,控制住龍紹欽。 張桅趕緊上前攙起文軒,文軒甩開張桅,伸手拔槍,嘩啦啦子彈上膛,對準龍紹欽。龍紹欽掙扎著,破口大駡:「新八旅就是你們這幫狗特務敗壞的,不打鬼子,專門對付自己人!要殺我是嗎?狗日的朝這兒打,日本鬼子殺不了老子,你這狗特務殺呀,你殺呀!」 文軒握槍的手不斷顫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猙獰。龍紹欽滿臉冷笑:「開槍啊,打啊!」在一旁的張桅陰冷冷地拱火:「參謀長,委員長手諭,特嫌人等格殺勿論!」 龍紹欽早就對張桅一肚子火,聽到他要借刀殺人,忍無可忍,猛地飛起一腳,踢飛張桅。張桅翻身起來,惱羞成怒,舉槍就要打。一個嚴厲聲音喝道:「不許開槍!」隨著喊聲,蘇雲曉手裡拎著個東西,愣生生插到龍紹欽和文軒之間。龍紹欽見到蘇雲曉,面無表情。 文軒手槍硬生生收回,瞪著蘇雲曉說:「『你不要插手這件事!」蘇雲曉不動,看著文軒:「他不是特嫌!」說著猛地將手裡東西摔到地上,厲聲道:「這是證據!」 那東西摔在地上,四散開來,眾人看去,竟然是一部無線發報機。文軒吃了一驚:「怎麼回事兒?」 「機要科一直懷疑旅部附近有特務電臺,就派人盯著,最後證明我們猜對了!」 「人呢?」 「跑了。」 文軒看著發報機:「那不能說明問題,你怎麼證明發報人就在現場。」 「機要科截獲了電文,時間是半小時前!」 龍紹欽沒有表情地站著。文軒看了龍紹欽和妻子一眼,咬牙把槍插進槍套,冷冷道:「沒有抓住內奸之前,一切都沒有定論!我們走!」說完丟下龍紹欽和妻子率眾離開。 龍紹欽和蘇雲曉呆站著,不知道說什麼。 忽地聽到有人喊:「旅長回來啦!」龍紹欽和蘇雲曉同時轉身,奔向旅部方向。 重創後的旅部佈置更加簡潔,疲倦沮喪的段旅長垂頭坐在桌前。眾人推開門,站在門前看著段旅長。段旅長慢慢抬頭,看著眾人半晌才哽咽道:「弟兄們,新八旅的旗幟還要打下去!」段旅長再也說不下去,猛地垂下頭,眼角一滴英雄淚緩緩落下。龍紹欽等一臉肅穆,眼角濕潤。 第二天,段旅和社會各界人士在八百壯士跳河的河灘上舉行公祭。 段旅長率官兵肅穆站立,黑紗纏臂,河灘上紙錢飄飄,一根根燭火被河風吹得明明滅滅。段旅長眼含熱淚,端起酒碗,將酒灑進黃河。 段旅長率眾將士面對黃河,攥拳起誓:「此仇不報,我段某自當引頸自戮,以謝國人!」 眾將士跟著怒吼:「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誓畢,石頭一臉肅穆,舉槍朝天鳴槍;龍紹欽、文軒、蘇雲曉、錢國良和將士們朝天鳴槍告慰死難烈士。 新八旅重建之後,龍紹欽和石頭很快投入練兵活動,他把石頭帶到靠近日軍據點一帶的路旁埋伏,用實戰來強化對石頭的訓練。 幾輛日軍軍車過來,石頭瞄準。龍紹欽輕聲道:「先打最後那輛,打司機。」 石頭滿腔怒火,只想殺敵,瞄準時槍身有點抖,龍紹欽伸手幫他控制住槍身,輕聲說:「心沉下來,記住要領。」 石頭慢慢沉靜下來,深呼吸一口,身體和槍都穩下來,準星套住司機,正要扣動扳機,那輛車忽然顛簸一下,司機跳離石頭準星。石頭心急,起身就想打,龍紹欽立刻按住石頭,厲聲道:「不想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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