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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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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春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太默契了!這就是協同作戰方式嘛!大野聯隊忙著進攻段旅,聯隊內部空虛,我摸進去,打他個措手不及,搗他老巢……」 李政委鼻子快氣歪了,林團長趕緊打斷大春:「你到底想什麼鬼花頭?」 大春樂而不答。林團長又問:「又惦記上什麼了?」 大春沖著林團豎起大拇指:「還是你瞭解我!我就想要那小子那種槍,真是神了。唉喲團長,你要看一眼也准得愛上它。唉,真他媽想弄一杆,想得我睡不著吃不香。」 大春跟林團長糾纏著要摸鬼子老窩,林團長繃起臉說:「團裡有重要任務給你!」大春笑嘻嘻說:「不耽誤執行任務啊。」林團長假裝惱了,命令大春回去睡覺。這時,一個參謀進來報告:「團長,段旅送來的彈藥槍支和小鋼炮都到了。」 林團長點點頭:「分配給連隊。」 大春跟在參謀屁股後面,把人送出了門,還一個勁張望,他轉過身對林團長納悶地說:「段旅不停挨打,又不富餘,怎麼突然變大方了,不安好心吧?」 林團長若有所思地盯著大春,大春試探著說:「他們要我們出人?」林團長點點頭。大春一想起那張蒼白的、喪心病狂的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要他和「僵屍」並肩作戰呐? 此時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僵屍臉,在昏黃的燈光下略顯柔和,像是終於有了生氣,活了過來。龍紹欽筆直站立,面無表情。文軒坐在桌後,像觀察動物似的觀察著他。文軒淡然:「你可以坐下。」 龍紹欽不動。文軒拋開手中檔案,抬頭看龍紹欽,目光犀利地問:「你什麼時候意識到被日軍打了反伏擊?」 「戰鬥打響之後。」 「你在德國軍校主攻狙擊項目?」 「是。」 「聽說你不止一次,率隊執行任務只一個人回來?」 龍紹欽警覺地看著文軒,問他是什麼意思。文軒反問,以他的戰場經驗和狙擊手的直覺,他怎麼可能沒有意識到身邊有危險!龍紹欽冷言冷語說,情報有誤。文軒緊接著逼問,為什麼沒及時察覺敵情? 龍紹欽覺得文軒這是在挖陷阱,便一言不發,靜觀其變。文軒死死盯住龍紹欽,想從他眼神裡找到掩飾的破綻。兩人就這麼對峙著。 文軒打破沉默,壓著怒火冷冷地道:「你明知道陸鳴有多重要,重慶方面一直盯著他,你讓他死了。你帶去一個排,三十幾名弟兄,三十幾條人命,你讓他們死了。我現在只是一般性瞭解情況,若在軍事法庭上,你要面對的可不止這些。」 龍紹欽牙根緊咬,眼裡充滿絕望。 在處理龍紹欽的問題上,段旅長和文軒產生了分歧。 文軒雖是段旅參謀長,但整個旅部都知道他與段旅長關係並不密切。只有段旅長心知肚明,文軒還有另一層特殊身份——軍統特務,他是最高軍事當局派來監視這些非嫡系部隊的。二人彼此的不滿早已日積月累。段旅長瞭解文軒的家事,瞭解他的父母、嫂子、妹妹是怎麼死在南京的,但他仍看不慣文軒為人做事偏激。 「馬上就要開戰,我旅傷情嚴重,能帶兵上前線的軍官更是難得。這麼隨便就把一名優秀軍官關起來,這是自己挖自己的牆腳,拆自己的台!」 「他除了打槍好,哪裡優秀?他回國一年,在第三第六戰區服役,每一處都呆不上半年,所有長官評語都是不服從命令、不聽指揮、狂妄自大、桀驁不馴。」 段旅長沉默。文軒加重說服語氣:「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有通敵嫌疑。此次任務是絕密的,怎麼會遭遇反伏擊?有人向敵人通報了我軍情況!我們查過了,陸鳴不是被子彈擊斃的,是被摔死的!」 段旅長驚訝地問:「你怎麼能判斷龍紹欽通敵?」文軒冷笑:「他是最大嫌疑人,也是唯一嫌疑人。只有他一個人活著!」段旅長受不了這種冷笑:「請你冷靜,如果陸鳴是龍紹欽所殺,要有證據。你我都是上過戰場的人,那種惡劣局面就算全部陣亡也是常事,能活著突出重圍,足以說明他有過人的戰場生存能力!」 文軒冷冷地說:「或許他用別人命換自己苟且偷生?」段旅長義正詞嚴地說:「請文參謀長不要捕風捉影!」文軒面無表情威脅道:「我要向重慶方面報告。」 「請便,行動從明天早晨開始。」 文軒瞪了段旅長好一會兒,猛地將手中文件摔到桌上,憤怒轉身。段旅長拿起龍紹欽檔案,對著文軒的背影慢悠悠說:「文參謀長,請記住,這個旅我是旅長。」文軒頭也沒回地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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