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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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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真是個好消息,有……有吃的嗎?」 中國軍官將一袋炒麵,扔給瓦利少校。 中國巡邏隊走了。 瓦利少校雙手捧著炒麵,凝噎無語。 帕塔尼亞少將在原始森林中已經躲藏了5天5夜了。 天亮時分,他從樹洞中爬了出來,扶著樹杆吃力地站起來,他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已經消耗殆盡,他感到身子輕得如一張紙。 陽光將巨大的樹影投到他的臉上,他的臉色慘淡如雪,他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一隊印軍潰兵正在尋找著什麼,他們面帶喜悅,好像遇到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 天空中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一架軍用直升機降在林中的空地上。從飛機上跳下來兩個印度軍官。 路透社提斯浦爾28日電:被中國人在色拉山口切斷的印軍司令帕塔尼亞少將昨晚被直升飛機安全載抵這裡,同一架直升飛機還運來了3名受傷的印度人。 帕塔尼亞將軍在山地的叢林裡走了5天,沒吃飯沒喝水,他是在直升飛機緊張地搜尋以後才被找到的。據這裡報道,被中國人切斷的其他軍官和士兵也開始從中國的防線後面奔向平原。 1962年12月1日,中國軍隊主動後撤。到1962年3月1日全部後撤到1959年9月7日的實際控制線20公里以內。這是中國政府出於保持中印友好關係的願望,再一次用實際行動表示中國主張通過和平談判而不是通過武力來解決中印邊界問題的誠意。 中國邊防部隊奉命將在反擊戰中繳獲的大批武器、車輛進行擦拭維修,將繳獲的其他軍用物資進行整理包裝,於12月中旬交還給印度。 對被俘人員,一律不殺、不打、不罵、不侮辱、不沒收私人財物。生活上給予優待,受傷者給予治療。 1963年5月26日,春城昆明陽光明媚。在昆明機場的跑道上,停著一架印度航空公司的大型客機。 一大批中外記者等候在候機廳的門口。在候機大廳內,中印政府官員和國際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正在輕鬆地交談。 幾輛大轎車駛到了候機大廳門口。第一個從在轎車上下來的是印軍第7旅旅長達爾維準將,他身穿筆挺的藏灰色毛料西裝,臉色紅潤,面帶微笑向記者們擺手。跟在他身後的是幾十名被俘的印軍校級軍官。其中只有一名滿臉鬍鬚的印軍老兵格外引人注目。他就是第11旅的馬盎營士兵車隆。 車隆被羅茲中校獨自丟在原始森林中,靠樹皮苦撐了3天3夜。一位頭部負傷的中國軍官上尉連長李榮漢,在水溝裡發現了昏死的車隆。 李榮漢用負傷的身子,背著車隆,爬出了原始森林。在山角下李榮漢攔住了一輛中國軍隊的吉普車。從車上下來的是54軍軍長丁盛和副軍長韋統泰。 「報告首長,這裡有一名印軍傷兵。」 丁盛將軍走到路邊,彎下腰間:「他還活著嗎?」 「還有一口氣。」李榮漢回答。 車隆吃力地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中國將軍肩上的金星。他嚇呆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中國軍隊的高級將領。 韋統泰看了一下手錶:「馬上用車把他送到後方醫院,要全力搶救,告訴院長這是我的命令!」 車隆終幹活了下來,而且今天將返回他的故鄉。 《泰晤士報》記者韋爾娜小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車隆先生,聽說是一名中國上尉和兩名中國將軍協力救了你的命,對此你有何感想?」 車隆顯得非常激動:「我當時嚇呆了,我不敢相信,神話。」 周圍的記者都笑了。 「你在中國的感受如何?」 「我樂意一輩子當中國的俘虜,他們愛我,我也愛他門,以前我恨他們,那是以前。」 達爾維準將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他面對記者眾多的問題,已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想說,中國對待戰俘是充滿人道主義的,是非常尊重人權和人格的。我已經多次給我的妻子寫信,告知她,我在中國很好。我早已肯定的告訴她,我將很快返回印度。」 有記者問:「難道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中國會不會處決戰俘?」 「這一點我是清楚的,戰前在陸軍總部我曾經認真研究過中國的戰俘政策,沒想到我又親自嘗試了一下,中國不會那樣做。」法新社記者問:「您對這場戰爭有什麼見解?」 「我不想談更多的,我們的武器裝備勝過中國,訓練素質也不比中國差。但是我們誰也不會想到中國士兵會用身體滾過雷區,用胸口去抵槍眼。這是我們無法預料的。還有他們的俘虜政策,如果戰前印軍士兵瞭解了這一點,我想他們恐怕比現在更難指揮。」 印軍戰俘魚貫登上飛機。車隆擁抱著中國醫護人員,聲淚俱下。站在一邊的印度政府官員尷尬的轉過臉去。記者們抓緊時機按動照相機的快門。他們知道這種真實場面,不可能是中國政府精心安排的。 達爾維準將最後一個登上飛機,就像面對中國軍隊的進攻,他最後一個撤出章多一樣,仍然保持著他軍人的風度和尊嚴。 他舉目遙望了最後一眼中國蒼翠如碧似錦如畫的山河,心頭竟浮起一絲惜別之情。 達爾維準將回國後,曾兩次得到提拔。1965年指揮一個旅,參加過印巴戰爭。但他始終沒有被提為少將。這些都沒有影響他在陸軍中被公認為是一名傑出的將領。達爾維的重要軍事著作《喜馬拉雅的失策》對中印邊境戰爭的獨特看法,使其成為一部軍事名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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