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錯覺:180師朝鮮受挫記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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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日拂曉6時左右,天還沒全亮,李大安突然闖進帳篷,一進門就罵,「他媽的,老子昨天搞了一夜,把你們幾個死硬共產黨給忘了,現在該收拾你們了!都給我站起來,說,都去哪兒?」 李大安又指著陽文華,問:「陽文華,你可是國民黨培養的人,你帶個頭,說,去哪兒?」 「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去臺灣,你們也信不過我。」陽文華說。 這時,路祿走進入群揪住陽文華,把陽文華拉了出來。 陽文華和路祿都是國民黨黃埔軍校的同班同學,路祿是甘肅人,陽文華是陝西人。開始,路祿不習慣南方生活、常常生病,陽文華時常照料他,兩個人情同手足。以後,他倆又一起參加了志願軍,一起赴朝作戰,兩人又一起被俘。在戰俘營,在美軍和臺灣特務的拉攏、引誘和嚴刑毒打下,兩個人漸漸地分道揚錐了。 最初,他們還互相勸告,陽文華對路祿說:「我們是中國人,一定要回中國去。」 路祿對陽文華說:「你就是能回去,共產黨也饒不了你,不如去臺灣。」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很快,兩個人由互相勸說到彼此反目,到互相對立。路祿跟著李大安、王順清等人為虎作悵,混上個大隊書記長。陽文華靠近共產黨和愛國戰俘,屢次遭到毒打。 「陽文華,你還認識我路祿嗎?」路祿提著鐵棍子問道,他的周圍站了一幫打手。下午,王順清來動員鎮壓堅持回國的戰俘時,特意對路祿說:「陽文華是你的朋友,你別下不了手。 這次幹得怎麼樣,到了臺灣可是論功行賞。」路祿橫下一條心,要拿陽文華開刀,做他到臺灣升官發財的墊腳石。 「陽文華,你我都是黃埔同學,都是蔣總統的學生,想不到你要回大陸!」 「大陸是我的家,為什麼下應該回……」 陽文華的話還沒有說完,路祿一鐵棍打在陽文華的頭上。 陽文華破口大駡:「叛徒,敗類,人民早晚要懲罰你!」 立刻,一幫打手把陽文華捆起來,吊在房梁上,幾個人用鐵棍從頭到腳。從腳到人,一遍又一遍地毒打著。開始,陽文華一次次高呼:「共產黨萬歲!」很快便昏迷過去。路祿派人間王順清:「把陽文華打死行不行?」王順清說:「隨你的便。」 這時,李大安走了進來在吼:「給我朝死處打!」 路祿手持斧頭,一把撕開陽文華的衣襟,用斧頭向陽文華的胸口砍去,把陽文華的心臟挖了出來。 陽文華寧死不屈!英勇就義!他沒有辜負出國時向祖國人民寫下的保證…… 就在陽文華英勇就義的前不久,被強迫去受特務訓練的黃埔軍校起義學生張文榮,為了回歸祖國,決心不當叛徒,在跳傘空投中和敵人進行了殊死的搏鬥。 一個漆黑的夜裡,在南朝鮮K16機場上,張文榮在12個美軍武裝解押下,乘一架美「C一46」運輸機到朝鮮北部鐵原以西的穀山郡空投。 穀山郡,60軍180師在五次戰役結束後,奉命在這個地區休整。 機艙裡坐著一個又高又胖的美軍上士,他是美軍特務機關「遠東司令部聯絡隊」的跳傘上士哈裡森。他奉緩德上尉的命令,空投三個由志願軍戰俘充當的特務小組。上飛機前,哈裡森先喊第一組上!於是,有兩個一高一矮的中國人下了卡車,他們都穿著志願軍的軍服,帶著步槍、手榴彈,並用一個布口袋裝了一些米。第二天淩晨2點30分,飛機飛到朝鮮北部鐵原以西的穀山郡上空了,哈裡森叫第一組站起來,準備跳傘。臨要跳傘時,突然,矮個子向哈裡森要求第二個跳,哈裡森同意了。2點40分,開始跳傘,矮個子剛剛跳出機門,就把一枚手榴彈扔到機艙裡。手榴彈爆炸後,飛機內立刻充滿了煙火與塵土,頃刻之間,飛機墜地炸毀,哈裡森跳傘後被俘。 這個投手榴彈的「矮個子」,就是張文榮。 張文榮在臨跳傘的時候炸毀了美軍運輸機,落地後即向180師「報到「。一架飛機和一名被俘的美軍上士哈裡森,成了張文榮重回祖國的見面禮…… 張澤石為自己參與了轟動全球的「杜德事件」的談判鬥爭取勝而感到無比目豪,同時感到英國佬絕不會就此罷休,鬥爭還要繼續 張澤石,180師538團見習宣傳幹事,原清華大學物理系學生,地下黨員,有著豐富的地下工作經驗,能說流利的英語,被俘後,他以灰色面目出現,當上了戰俘營的英文翻譯,利用合法身份與敵人進行了巧妙的出色的鬥爭。 張澤石會講英語是無意暴露的。 1951年5月下旬,他和幾十名毫無戰鬥能力的宣傳員,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被俘後被美軍押出溝口,走著走著,有一位難友只感到小腹部痙孿疼痛,劇烈的腹痛實在忍受不住了,終於沖出隊伍,捂著肚子向山腳跑去。 這時,突然前面一個美軍叫喊起來:「Stop,Or you will be killed!」(站住,否則殺死你!)緊接著響起了槍聲,美軍朝天開槍了。 張澤石急得用英語大喊:「Don't shoot! Don't shoot!」(不要開槍!) 美國兵放下了槍,「What?」(怎麼?) 張澤石:「He is ill,——diarrhea.」(他病了,腹瀉。) 美國士兵驚奇地瞪看張澤石,「Why didn't you tell me earlier?」(你為什麼不早講?)立即把張澤石帶往後面押隊的吉普車旁,向坐在上面的美軍少尉報告說,「This POW can speak English.」(這個戰俘會講英語。) 這位美軍少尉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澤石,便叫他上車。少尉一面開車一面問他:「叫什麼名字?在哪兒學的英語?怎麼跑到朝鮮打仗來了?」 張澤石心一橫,覺得「既然已發現了我會英語,不如索性實言相告,看他們怎樣處置我。」 便說:「我姓張,參軍前是清華大學的學生,到朝鮮來打仗是為了保家衛國。」 到釜山戰俘營後,這位美軍少尉給戰俘營長官泰勒大尉彙報了張澤石的情況。不久,張澤石便成了泰勒稱之為「上帝賜給的」翻譯官,並兼得了一個「大隊長」的職務袖章。 這是「雙份的權力」。 從此張澤石就利用這「雙份的權力」,先在戰俘營裡組織起「愛國主義小組」,並制定了章程。 1951年8月,538團政委趙佐端不幸被俘後被關押到釜山。他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改名王芳,職務是機關食堂伙食長。 「這個王芳會是趙政委嗎?」釜山戰俘營一個大隊部裡,佩著戰俘大隊長袖章的張澤石,正在給經過他謹慎觀察認為是自己人的一名叫曹友的戰俘佈置任務,叫曹友裝成瘋子借著掏大糞的機會進帳篷,瘋瘋癲癲、手舞足蹈地把一個寫著「因患痢疾,明日速去醫務室」的紙條扔到趙佐端的身邊。 這一天,曹友完成了任務。 次日,趙佐端被人押著往醫務室來了。一張填有「急性傳染性痢疾」的通知單,立即由北朝鮮戰俘醫生金成哲簽名送往第三傷病所——這個傳染病所掌握在自己人的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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