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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陳點點蹭地就跳起來了臉紅撲撲的:"鵬鵬哥哥。"

  肖天明喊住他:"哎——你幹嗎去!"

  "我先去看王斌!"雷鵬嘿嘿笑著,"你們倆繼續繼續!"

  "你別去了,楚靜在那兒呢!"肖天明招手讓他過來,"你去幹嗎去?燈泡啊?"

  雷鵬撓撓腦袋,笑了:"怎麼現在這個新情況我都不掌握啊?合著你們的保密意識一個比一個強啊?我整個就是一個局外人啊?"

  肖天明接過他扔過來的蘋果張嘴就要咬,陳點點皺起眉頭:"洗了沒?拿來,我去給你洗洗!"肖天明無奈只好把蘋果給她,陳點點拿著一兜子蘋果出去了。肖天明伸伸手,雷鵬把門關上。

  "局裡面怎麼說的?"肖天明低聲問。

  "現在還不知道,這幾天部領導牽頭就開總結會。"雷鵬說,"不過氣氛都很緊張,我們內部有問題是肯定的。部頭都怒了,要一查到底!"

  肖天明歎口氣,沒再說話。

  那邊特護病房,蘇醒過來的王斌臉色蒼白看著窗外發呆。楚靜在給他攪拌牛奶:"溫乎了,可以喝了。"王斌沒反應,楚靜笑著推推他:"你想什麼呢?"

  王斌回過神來,楚靜弄起一勺子牛奶吹吹:"喝吧,王大幹部!"

  王斌沒什麼表情喝了一口,擺擺手示意不想喝了。楚靜趕緊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王斌搖搖頭:"我胸悶。"

  楚靜就不說話了,低下頭想了一會:"王斌,有問題早晚是要解決的。你這樣把自己身體搞垮了可不是個事兒啊?"

  "你也懷疑馮局長?"王斌看她。

  "我?"楚靜苦笑,"我誰也不懷疑,我又不是做內保的。這個不是我份內的工作,我懷疑又有什麼用?相信組織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不高興又有什麼用?"

  "他是我的養父。"王斌淡淡地說,"我從小到大的偶像,真正男人的偶像。"

  楚靜也很難受:"我們都要相信組織,會搞明白的。不是嗎?喝牛奶吧,你身體得養好。不然就是問題搞清楚了,你身體也垮了也不是事兒啊?"

  王斌還是搖搖頭:"我喝不下,我還有事情沒想明白。"

  楚靜看著他:"你在想韓曉琳?"

  "對。"王斌轉過臉看楚靜,"我怎麼也不相信她會跟敵特的絕密行動攪和到一起來?!她跟這行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她是學教育的啊?"

  楚靜想想:"也許是他們故意放的障眼法呢?再說她不是出……"她說著就住嘴了。

  "我總覺得她沒死。"王斌幽幽地說,"她在什麼地方,這個地方我們都不知道。她好像一直在想我,我有感覺,我真的有感覺!"

  "你是太想她了。"楚靜輕聲說,"王斌,你要善待自己。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後悔也沒有用。"

  "我是在想她,我真的在想她!"王斌嗓音哽咽著,"我總是在想,如果我當時答應她,她就不會出國!她不出國就不會出車禍!——現在我又在想,如果她不出國就不可能跟敵特的絕密行動沾邊啊!你不知道我心裡多內疚,跟針紮一樣難受啊!"

  "事情還沒搞清楚,你這樣只是會搞垮自己的精神。"楚靜歎口氣,"你想過沒想過,你是一個國家幹部?你有工作的,有很多工作還在等著你去做?我也不想跟你說什麼大道理,你比我更明白。但是你這樣不是個事兒啊!你得挺過來啊,王斌!我們總是在說'難忍能忍,難舍能舍',你那材料寫得比誰都好,怎麼到你自己身上就做不到了呢?你太讓我失望了,王斌!"

  王斌穩住自己,深呼吸:"對不起,我真的是太難受了。"

  "你左右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楚靜無奈地說,"行動總結你就是躺在擔架上也是要參加的,你還不在腦子裡面過一過整個事情的前後?"

  王斌苦澀地笑了:"我看這個黨小組副組長你來幹好了,你比我有政治工作才能!"

  "我才不稀罕呢!"楚靜也笑了,"多大的官兒啊,你當我樂意三天兩頭去開會?有那個時間我自己去健身不比什麼強?來,張嘴!喝牛奶——"

  "按照組織程序,我必須首先和你談。"徐公道坐在馮雲山辦公桌前,"可以開始嗎?"

  "好,你說。"馮雲山習慣性地打開保密筆記本看看表,"等一下,我先寫一下時間。"

  "我們整個行動計劃,只有我、魏處長、徐睫和執行小組的四名同志完全掌握。"徐公道緩緩地說,"除此以外,報務員也知道,因為他給國內發報彙報了計劃。"

  "那個報務員呢?"馮雲山想著,"調回來了嗎?"

  "是的,已經回國了。"徐公道說,"這是正常程序,一切都在按照規定辦理。"

  馮雲山點點頭:"你繼續。"

  "賊鷗在曼￿的談話當中,提出了一個具體的懷疑對象。"徐公道說,"還提供了一些模糊的證據,有些是明確的。"

  "他說是誰?"

  "你。"

  馮雲山一驚,抬起頭:"我?"

  "對,馮雲山。"徐公道長出一口氣,"他還提供了一個明確的證據——你的養子王斌,是殉職幹部的孤兒。這個不算什麼,因為別的渠道也可能得到王斌的一些零散資料。但是他提出了一個明確的指向——王斌的女朋友叫韓曉琳,是他的小學同班同學,青梅竹馬,在美國留學。"

  馮雲山驚訝地看著他。

  "他還說,韓曉琳和他們的絕密行動有關係。"徐公道說,"不過更多的他不肯說,必須要等到大陸以後才肯開口。但是我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賊鷗已經死了。"

  馮雲山坐起來,嚴肅地看著徐公道:"你也懷疑我?"

  "我沒有這個權力懷疑你,我的職權範圍沒有去做內部保衛工作這一項。"徐公道也很嚴肅,"我唯一可以做的,是如實彙報,逐級彙報我所得到的情報。至於如何處理這些情報,是上級的事情。我是共產黨員,我必須按照組織原則辦事。"

  "你做的沒錯。"馮雲山點頭,"明天的總結會,你要如實彙報。"

  第二天的行動總結開了一天,指導和參加行動的幹部挨個做了彙報。部領導做了發言,要求內保部門一查到底,所有單位和個人一定要配合工作。第一個配合調查的當然是馮雲山,當夜他就和內部部門的領導進行了談話。談話內容當然是絕密級別的,因為涉及到很多絕密級別的問題。

  王斌在擔架上參加了總結會,他已經變得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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